不是因為心疼,更不是因為責怪顧清冷,而是自責。


    蔚然自責為什麽當初喜歡,卻不去爭取;為什麽明明在一個城市,還是長聽說她的消息,卻不去找她。


    為什麽每每午夜夢回,在她的背影下,微笑的時候,沒有下定決定,去將她攬在自己的羽翼下!


    為什麽眼見著她傷心流淚,卻找不到理由去安慰……


    這失落的時間,若是能補回來,蔚然斷然不會由著顧念自己一個人,去承擔痛苦與孤獨。


    他會想盡一切辦法,陪在她身邊,哪怕不能夠做她的男人,隻要,在她累的時候,讓她依靠;她害怕的時候,保護她;她寂寞的時候,逗她開心。


    這就夠了!


    蔚然的心,已然淪陷。


    為了顧念,他什麽都能做……


    手臂,再一次收緊,蔚然嗅著顧念身上的芬芳,感受著顧念冰冷身體中傳出的一點點熱量,祈求時間,就停止在這一秒。


    不知道過了多久。


    顧念停止了泣不成聲,眼淚,早已流幹,嗓子,也哭啞了。


    就這樣沉默著靠在蔚然的懷裏,很舒服。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念的情緒已然平復。


    她緩緩推開蔚然:「謝謝,今天,真的好謝謝你。」


    顧念有一點臉紅,不敢直視蔚然的眼睛。


    但她的害羞,在蔚然眼裏,依舊美得沒有一絲瑕疵。


    「其實,你不用言謝,能夠這樣……我也很開心。」蔚然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嗯?」顧念似乎聽出了一絲端倪,有點不好意思。


    「我的意思是……」蔚然也感到一絲尷尬,於是,話鋒一轉,「以後,如果再有不開心的時候,不要獨自一個人承擔,不要在外麵危險地遊蕩。你可以來找我,和我說。要知道,如果你出什麽事的話,愛你的人,會很擔心的。」


    顧念點頭。


    「還有,顧念。」蔚然抓住顧念的肩膀,「不要覺得那些痛苦都是理所當然的,其實不然。你那麽好,那麽善良,理應獲得幸福。沒有必要為這些痛苦埋單,你懂嗎?」


    顧念思躇良久,有些不解:「你是說,要我變得自我嗎?」


    「這是一方麵,但最重要的是,不要再任人擺布,你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理想,為什麽不為了自己而活?」


    蔚然的話,許久地迴蕩在顧念的耳邊。有種很奇怪的化學反應。


    「好了,別多想了,」蔚然又一次輕拍顧念的頭,「睡一會兒吧,都已經半夜了,等睡醒了,我送你回家。」


    顧念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但忽而一想,就覺得不對。


    「我……睡哪兒?」


    「臥室啊。」蔚然不假思索,但隻一秒,就立刻理解了顧念的顧慮,「我睡客廳,你放心。」


    蔚然很細心,替顧念準備好新毛巾,新牙刷,唯獨睡衣,蔚然拿出自己的一件耐克t恤,遞給顧念。


    顧念已經萬分感謝,鎖了門,便走進浴室。


    蔚然的浴室很幹淨,一如他的人,沒有讓人可以去深究的地方,就是幹淨的,那麽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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