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上大學,各奔東西,之後的一切,隻剩下聽說……


    年少的記憶像一本泛黃的相冊,帶著淡淡的青草氣,讓人感傷。


    蔚然站在顧念的背後,從玻璃的反光裏再一次看到這張讓他難以忘懷的臉蛋。


    她變漂亮了,劉海被束到腦後,留下一個幹淨的額頭,和一雙清澈的眼睛。以至於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蔚然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她。


    她變成熟了,隻是,嘴角邊還總是透露著淡淡的憂傷。這,也是蔚然喜歡顧念的原因,她身上什麽都是淡淡的憂傷,讓人想要去保護她,憐惜她。


    蔚然一步步走進,盡量輕輕的,不發出一點聲音。


    那一滴掉落在地磚上的淚,深深嵌入了蔚然的心裏。這麽多年了,她的淚,仍舊能夠讓蔚然心中一涼,就像當年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在角落裏掉下的那一滴淚一樣。


    「顧……顧念。」蔚然忐忑地喊出口。


    顧念戒備地轉身,看著麵前這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你不用害怕,我是醫生。」蔚然讀到了顧念眼中的害怕,還有她臉上的傷痕,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鹿,見到生人分外的緊張。


    蔚然沒有想到,顧念忽而便抓住了他的手臂,緊緊地抓著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柯雨怎麽樣了?她的孩子怎麽樣了?」顧念的臉色慘白,屏住呼吸。


    蔚然有一絲驚訝,但是馬上便反應過來,顧念之所以會在這裏是因為她是剛才自己診治的那個女病人認識的人。


    「請放心,孩子保住了。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隻是之後必須注意,不能再有任何的磕碰,否則……」蔚然以一個醫生的身份,仔細地向顧念敘述病情。


    隻見顧念的臉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嗎?真的沒事了?」


    蔚然微笑:「真的。真的沒事了。」


    麵前的她讓蔚然回想起從前的顧念,堅強、倔強,從不輕易將真實的感情寫在臉上。而現在,她好像真的是急壞了。那種得知沒事之後的釋然,讓蔚然心疼。


    「謝謝。謝謝你,醫生……」顧念拉出一抹微笑,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臉上的緊張全然沒有了,隻是眼裏擎滿淚水,卻一直不曾掉落。


    「還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嗎?」蔚然看了一眼顧念仍舊緊緊抓著他手臂的手,忽然就有種想要抱她的衝動。多年不見,這種衝動依然那麽強烈,就連蔚然自己也沒有想到。


    顧念順著麵前這個醫生的眼神望去,隻見自己的手還死死地抓住醫生的手臂,就不覺臉微微一紅。


    「對……對不起。」顧念放下手,輕輕將醫生白大褂上的褶皺撫平。


    「你是在為這個道歉嗎?」蔚然指指手臂。


    顧念不好意思地點頭:「抱歉了。」


    「你不用特別向我道歉,你的情感,我能理解。」蔚然微笑。


    「謝謝。」顧念頷首。


    「這個沒什麽的,隻是,你的臉上有傷……不疼嗎?」蔚然關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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