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到顧念,蔚然的心中充滿了激動,但是作為一個醫生,淡定已然成為了他的本能。隻是,心跳還是有了變化。


    上一次,還沒來得及和她說話,就讓她「逃走」了,蔚然一直後悔不已。醫院裏並沒有留下她的聯繫方式,即使是手機號碼也沒有。但是蔚然還是很高興,因為,起碼,他知道,這個女孩就在這個城市裏,和他呼吸著同樣的空氣,看著同一片藍天。或許,在不經意的時候,他和她就乘坐在同一輛擁擠的公交。也許,他和她都會為了這個城市越來越差的空氣而抱怨,也會為了這個城市一天天的成長而感到高興。


    顧念,也許她早就已經不記得世界上還有一個蔚然,也許,她會在學校畢業照片上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男生,然後想半天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叫蔚然,但是對於蔚然來說,顧念卻是一個讓他難以忘懷的名字。


    記得還是十七歲的青春年華,明媚的陽光灑在走道上,讓少年的臉上盪起微微的紅暈。


    手中拿著的火紅花束,就像是這個年紀的愛情一樣,熱烈而激情。


    一路上男同學們好奇的眼光,還有女同學們的竊竊私語都讓蔚然緊張不已。


    雖然被封為校草,雖然已經收到過別的女生不止一次的示愛,但是蔚然還是感覺到心跳的變化。


    今天,他要想他早已傾慕的女孩表白。


    「顧念,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顧念,我喜歡你很久了,你喜歡我嗎?」


    「顧念,能和你約會嗎?」


    「……」


    類似的話演練了一百遍,可是走到顧念麵前的時候,蔚然還是害羞地一低頭,送上花束:「顧念,如果不介意的話,以後我天天騎車帶你回家,可以嗎?」


    是啊,在這個年紀,若是能夠每天一起回家,那就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想像著春風吹拂下,在自行車後座飄揚的白色裙擺,蔚然的臉上就不禁浮現笑容。


    「不用了,我自己也有自行車。」顧念的回答及其鎮定。然後便拿上課本,轉身走掉。


    隻剩下蔚然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還有那束鮮艷的花。


    「蔚然,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這個花,可以送給我嗎?」顧念的同桌錢夢湊上來,兩頰羞紅。


    「送給你了。」蔚然將花塞進錢夢的懷裏,落寞地轉身。


    之後,蔚然接受了錢夢熱烈的追求,因為她是顧念唯一能夠稱得上朋友的人,偶爾,能夠從她的嘴裏聽到顧念的消息。


    很快,大家就忘掉了那個長相平平,少言寡語的顧念,像錢夢這樣長的漂亮的女孩,才是大家關注的焦點。錢夢和蔚然站在一起格外相配,簡直是公主與王子。


    而顧念,一直孜然一人,直到畢業。殊不知,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然後在午夜夢回,黯然神傷。


    在全年級的畢業照上,兩個年少的身影隔得很遠,但是,蔚然依舊分外珍惜,因為,這是他和她唯一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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