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安帝這幾年身體不好,畢竟已經是將近六十歲的老人了。


    再加上視色如命,每天最起碼都得翻兩個牌子,身體被掏空的都不像話了。


    後宮有佳麗三千,給他生了二十一個皇子,七個公主。


    除了弱冠後封王的十五個兒子以外,還有六個未及冠的兒子。


    公主之中,也隻有寧盈長公主到了歲數,出了嫁。


    有一說一,正安帝這一輩子可沒白活。


    經曆過生死,也享受過驕奢淫逸。


    但由於某些方麵的過度輸出,導致了他處理起朝廷大事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更何況,有葉司丞在,很多事情根本不用他操心。


    他自己都說,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重用了葉平陽。


    所以,他的晚年生活還瀟灑自在。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毫無後顧之憂。


    他的兒子太多了。


    儲君之爭自古就有之。


    即便聖子從十幾年前就已經定了是嫡長子薑鳴,可這位嫡長子都已經是將近四十歲了。


    而且早年和他南征北戰,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就算真的繼位了,恐怕也活不長。


    相比之下,庶長子武王薑絕正值壯年,武道天資出眾。


    其他皇子有過之無不及。


    難以一一細數。


    所以朝中的局麵有些耐人尋味,尤其是近些年來,就連久立巔峰的正安帝都覺得自己有些控不住局了。


    這些兒子一天天日漸茁壯,他想控製都已經無心控製了。


    葉司丞還算是能稍稍幫他撐撐台麵,有葉司丞坐鎮朝綱,這些兒子就不會鬧得太過分。


    可他總覺得,一直這麽積壓下去。


    遲早有一天會出大事的。


    尤其是這次大靖危局,三境開戰的風向,西境的饑荒,他更清楚直觀地了解到了兒子過多產生的弊病。


    導致選將一事無限期的拖長。


    但也沒辦法。


    誰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腰帶呢。


    所以實際上這月餘時間以來,最煩的人並不是葉司丞,也不是王璞齊。


    是他。


    再加身體本就不好,病情越發的反複。


    連美色都難以撩撥他的滿腹愁腸了。


    他很想找一件舒心的事情做,可思來想去居然一件都沒有。


    龍書案上厚厚的一疊奏章讓他毫無頭緒。


    正趕這天。


    七月二十七。


    他正一邊吃著藥,一邊翻閱奏章。


    一個腦袋兩個大。


    貼身近臣從殿外跑了進來。


    “陛下,顏聖相正在宮門之外,請求覲見。”


    正安帝眉頭一挑。


    “顏予?這可真是新鮮了,今日應當是大文宴之日,他事務繁忙,豈會來見朕,想來是出事了。”


    “宣。”


    他覺得不是什麽好事,但蚊子多了不咬人,反正他的事已經夠多的了。


    再多一件兩件也沒什麽。


    殿外近臣喊道。


    “宣顏聖相入宮覲見!”


    不多時,顏予大踏步走了進來。


    金階之下跪倒叩頭,旋即站起身來。


    “陛下。”


    正安帝一口將碗裏苦兮兮的藥喝幹淨,隨手丟到一邊。


    問道:


    “顏卿家有何事,偏要趕在這大文宴之日見朕啊?”


    顏予道。


    “臣素聞近日陛下愁腸滿懷,特來為陛下解憂。”


    “臣願帶陛下去觀賞一出好戲,愉悅心腸,不知陛下可否移駕?”


    正安帝來了興趣。


    居然不是麻煩?


    好戲?


    聽起來好像不錯嘛。


    他點點頭。


    隨手將龍書案上小山一般的奏折推到一邊,伏案而起。


    “願意一觀。”


    他招呼身邊的近臣。


    “擺駕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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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色一點一點暗沉下來。


    距離大文宴開席已經不足一個時辰。


    醉吟樓說是樓,其實是三座樓的總和。


    弦月河,是一條弦月狀的大河。


    醉吟三樓其中兩樓位於弦月河的東西兩岸,另一座樓建造在跨河的七孔大橋之上,堪稱是醉吟樓一處妙景。


    三樓合一。


    此刻,醉吟樓外,車如流水馬如龍。


    恰此時,人流中驟然響起驚雷般的波動。


    因為京畿護衛隊的人先一步趕到淨街。


    從宮城到醉吟樓這一路上的大街,全都被被京畿護衛隊的人封禁。


    淨水潑街,黃土墊道。


    醉吟樓也不許外人再進了。


    到了現在還沒有進去的,就無法再參加今年的大文宴,隻能自認倒黴了。


    緊接著趕來的是禁軍。


    禁軍都領崇開崇元化,是大靖國十大宗師的第四位。


    穩穩的排在張靖的前麵。


    崇張二位宗師大致商量了一下兵力分布。


    畢竟正安帝此來是臨時起意,事先沒有經過磋商。


    安排完封街的人員,二人巡視一圈,確認沒有任何安全問題之後。


    叫傳訊靈妖給宮城傳遞訊息。


    天子鑾駕這才駛出宮城大門。


    崇開看了張靖一眼。


    “希德兄,你可知今日這大文宴有何不同之處嗎?為何顏聖相還特意入宮請聖上出宮?”


    張靖搖搖頭,卻是一臉饒有興致的樣子。


    “早些時候,醉吟樓的秉文韜從我這裏借了一些人手,說是顏聖相要大改文宴三關。”


    崇開不滿道。


    “胡鬧,你豈能輕易將你的京畿護衛隊兵力外借?你懂不懂規矩?”


    “你是天子近臣,不是他醉吟樓的看門狗。”


    “這要讓外人知道了,該當如何議論你?你不要臉,我可還要臉,聖上可還要臉!”


    張靖翻了個白眼,罵道。


    “嘿?你個崇禿子,你以為我張靖就真的什麽都不懂?”


    “更何況這醉吟樓背後撐腰的人到底是誰,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所以我刻意叫了一班人,更換為平民衣衫,前來相助。”


    “這八成就與文宴三關更替有關,顏聖相入宮請聖駕,也是如此。”


    崇開撇了撇嘴。


    “既如此,我們便等著看好吧。”


    “這往年的文宴,我可是一次都未曾來看過,一群酸腐之人念些個酸詩,有個甚麽意思?”


    “但願此次大改,能讓我看出些意思來才是。”


    張靖卻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


    “說是大改,可還能怎麽改?”


    “這是傳承了將近千年的習俗,要是能改,而且還能行之有效,豈不是早就改了,還用等到今天。”


    “我看充其量也就是照貓畫虎,形似神似,沒什麽花樣。”


    “而且文人們聚在一起飲酒作詩,在張某看來,未免過於扯淡。”


    二人似乎終於找到了共同話題,相視點頭。


    武夫自古以來就看不起儒生。


    覺得那隻是一群酸了吧唧的活廢物,成日裏不幹人事。


    寫個書,寫個詩,沒個蛋用。


    保家衛國時,你寫篇文章能殺敵嗎?


    而儒生自古以來就看不起一切。


    自詡:我大儒家最牛逼!


    嘴上標榜海納百川,實際上拿心窩子裏的話來說,就是目空一切。


    崇尚獨尊儒術,總覺得儒道才是至理。


    這是文武自古以來就有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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