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問你,你去哪裏了,我到處都找遍了,都不見你的蹤影。」司徒軒問阿依莎。明明是司徒軒從早晨睜開眼以後就一直在找阿依莎,現在從阿依莎的嘴裏說出來,就變成了司徒軒人不見了,她在找他。


    但不管怎麽說,阿依莎人沒丟,就好。


    司徒軒打量著阿依莎,她衣服穿戴整齊,不像與人有過爭鬥的樣子,渾身上下完好無損,不,司徒軒看到阿依莎左小腿的外側位置的裙擺處有點紅色的印跡,是血跡。


    「天亮以後我醒過來,看你還沒醒,我喊了你兩聲,你也沒動。我坐著覺得無趣,就到附近走走看看,看到樹上有隻小鬆鼠,我就想去抓,小鬆鼠動作比我快,跑了,我就去追,我越追越遠越追越遠,小鬆鼠後來不見了,我也迷路了,不知道怎麽回去。我喊你,你沒回應,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又故意不理會我,還是真聽不到。後來,不知怎麽的,就又走了回來。但你不在火堆旁邊,也不在馬車裏,我想著馬車還在這兒,你肯定會回來。肚子餓了,我去撿了些柴火,準備把昨晚的兔子烤熱去。」阿依莎說道。她的眼神和語氣裏,倒是聽不出什麽不自然。但事情,真的像阿依莎說的那樣嗎?


    「那這個呢?」司徒軒將手攤開伸到阿依莎的麵前,他手心裏有一截短短的沒有燒盡的香。


    「這個是什麽?」阿依莎瞧著司徒軒的手心,「香?香怎麽呢?」


    「這可不是普通的拜佛燒的香,這是迷魂香。」司徒軒說道。


    「迷魂香,哪來的?」阿依莎迷惑的看著司徒軒,並且問道。


    「就在火堆旁邊找到的。你不知道。」司徒軒盯著阿依莎看著。


    「我怎麽會知道,難不成,你認為這迷魂香是我的?我身上可沒有這種害人的東西。」阿依莎說道,「再說了,我拿迷魂香做什麽,迷你還是迷我自己。你可是這一路上唯一保護我的人,要是把你迷倒了,我真要遇到個危險,誰來救我啊。」


    阿依莎的話說得也有道理,若這截迷魂香不是阿依莎所有,當然也不是司徒軒的,但應該也不可能原來就扔在這裏,顯然這截香就是昨夜點著但沒燒盡,司徒軒也肯定是因為吸入了迷魂香的氣味才會睡得那麽死。那麽,這截迷魂香從何而來?就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司徒軒的視線用落到阿依莎的左小腿上,「你腿怎麽了,流血了。」


    阿依莎順著司徒軒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左腿,她也才注意到自己的裙擺上染了一小塊血跡,她趕緊撈起自己的裙擺,一條極為白皙又纖細的小腿露了出來,「精雕玉琢」這四個字,完全可以用在阿依莎露出的那小截小腿上。隻見阿依莎小腿的中間位置有塊擦傷,應該是蹭到了什麽把皮給磨破了才導致出了血,血已經不流了,但黏在皮膚上的血跡還沒幹。


    「我之前看的時候隻是磨破了點皮,沒想到竟然流了這麽多血。」阿依莎想要將腿上的血跡擦掉,但沒有找到可以擦血的東西。


    司徒軒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塊布條下來給阿依莎,阿依莎接過來,但又塞回到了司徒軒的手裏。


    「你來,你幫我擦幹淨,我有點暈血,不能一直盯著血看。」阿依莎對司徒軒說道,並且,她沒再看著小腿上的傷口,而是將臉挪開了。


    阿依莎腿上的擦傷並不深,別說對司徒軒而言,就算對普通人而言,也算是個小傷而已,這麽點血就暈血了?阿依莎這矯情的樣子還真就跟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一點苦一點痛都受不了的富家小姐一樣。也對,阿依莎肯定也是個富家小姐。


    司徒軒蹲下來,手裏拿著布,他的手隻是湊近阿依莎的小腿,都還沒有擦血,阿依莎那邊已經皺起眉頭,嘴裏喊著,「痛、痛、痛。」


    「哪裏痛了,我都還沒碰到你腿。」司徒軒說道。


    「我是說,會很痛,你輕點。」阿依莎說道。


    矯情。司徒軒的腦子裏隻有這兩個字。


    司徒軒怎麽說都是個大男人,手也沒有丫鬟那麽細那麽柔,所以他也隻是盡量的下手輕一點用布將阿依莎腳上的血跡擦掉。


    「痛、痛、痛、」阿依莎一個勁的喊痛,但隻要阿依莎不將腿給縮回去,司徒軒就不理會她。阿依莎的腿上也就有點破皮,還有點淤青,司徒軒勉為其難的用布在她小腿上纏了一圈,纏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處理完阿依莎的腳上,阿依莎和司徒軒一人一半將兔肉給分了,也沒有繼續呆在那兒,而是回到馬車上啟程趕往順州城。


    經過阿依莎的失蹤以後,司徒軒提起了十二分的神,已經越來越接近順州城了,他不想在最後的一段路上再出點差池。


    當天,一路上,倒是也沒有出什麽事,很順利。


    晚上,還是照樣入住客棧。但是,入住的方式與以往有些不同,司徒軒要求與阿依莎同住一間房。


    「這怎麽行,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要是你我同睡一間房,本姑娘的清譽不就全都給你毀了。」阿依莎明顯是還未出嫁,對於司徒軒提出來的要求自然是不同意,就算阿依莎是有夫之婦,那也不能跟別的男人同住一間房,這可是有嘴都說不清的事。萬萬不行,絕對不行。


    司徒軒如果不是有所考慮,也不會要和一個女子同住一間房,再說了,他對阿依莎並沒有半點的非分之想。昨夜露宿在外,司徒軒和阿依莎同睡在火堆旁,他對於阿依莎什麽時候不見或是自己離開都完全不知道。就別說在客棧了,阿依莎腳步輕得跟沒有聲音似的,要是分兩間客房誰,阿依莎在房中走動,或是去了哪裏,都是悄無聲息的,司徒軒根本就不知道。抵達順州城之前,司徒軒必須要讓阿依莎時時刻刻都在他的視線內。


    「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別的企圖,也絕不會對你做任何不軌的事情。」司徒軒保證的說道。


    「那也不行,男人的保證怎麽能信。萬一,你突然之間獸性大發,我得怎麽辦。」阿依莎還是搖著頭,不同意。


    「我真要有獸性,一路上那麽多的荒郊野外,你覺得你怎麽會安然無恙。」司徒軒說道,「我這麽做,隻是想把你毫髮無損的送達目的地,除此之外,別無他想。既然你的東家選擇了讓我送這趟鏢,你就得相信我,再說了,你的東家選我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顧忌到一路上孤男寡女。」


    司徒軒很堅持要和阿依莎同一間房,阿依莎也很堅持要和司徒軒分房睡。


    「那你告訴我,你走路為什麽沒有聲音?」司徒軒問道。


    「有啊,我都能聽到,難道你聽不到。」阿依莎說著,還在原地踏了兩步,她似乎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但司徒軒這麽近的距離也聽不到阿依莎的腳步聲。


    「就這麽定了,你睡床,我睡地上。再有一兩天就能到順州城了,你就忍忍。」司徒軒說道。


    司徒軒當真就要了一間客房,並且讓店小二送兩碗麵到客房。


    兩人吃過晚飯,睡覺的時候,司徒軒將外衣脫了鋪在地上,人直接躺在衣服上。


    阿依莎也躺到床上,但除了腳上的鞋脫了以外,身上的衣服一件沒脫,她就這麽穿著衣服,臉上還蒙著麵巾躺到了被子裏。


    地上躺著的司徒軒也沒有動,沒打呼,沒有發生任何的動靜和聲音,不用眼睛去看,就感覺不到那裏有人。床上的阿依莎,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然而,客房裏沒有像阿依莎擔心中的發生突發事情,司徒軒是果然對她沒有半點的別的心思?這反倒,令阿依莎有一點點的失落。


    這世上,哪有什麽真正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色,人之本性也,誰都一樣,隻是有些人能克製有些人忍不住罷了。司徒軒對阿依莎無心思,是阿依莎不夠動人?還是司徒軒的心裏另外有別的人?又或是司徒軒不喜歡阿依莎這樣類型的女子?


    這些,阿依莎都不知道。


    夜過去了,天蒙蒙亮起來,司徒軒睜開眼,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屋頂,而是一直臉,一張蒙著麵巾的臉。阿依莎就坐在他的旁邊,歪著腦袋,注視著司徒軒的臉龐。


    「你……」司徒軒竟然又不知道阿依莎是什麽時候來到他身邊。


    司徒軒的話還沒說完,被阿依莎給打斷了。


    「司徒軒,你不要送我到順州城了,你帶著我遠走高飛吧,就你和我,我們浪跡天涯,四海為家。」阿依莎說道。


    阿依莎的這些話,對於司徒軒來說太過突然了。


    她讓他帶她遠走高飛,是什麽意思?


    「我不想去順州城寧府,特別不想,但又非去不可,除非有人攔著我讓我去不了。」阿依莎說道。


    「我這次的任務,就是將你送到順州城。」司徒軒說道。


    「他給了你們鏢局一千兩銀子,我出五千兩銀子,你不要送我到順州城。」阿依莎開了個價,但見司徒軒不為所動,她又說道,「你若還是覺得少,那一萬,一萬兩銀子足夠你這輩子富甲一方,衣食無憂,每日過著錦衣玉帛的生活,那豈不是比你現在做個小小的鏢師要好過千倍百倍。」


    司徒軒有些懷疑的看著阿依莎,她全身上下連一兩銀子都找不出來,就更別說五千兩,甚至是一萬兩銀子了。不過,這並非是銀兩的事。要是司徒軒因為阿依莎出的價更高,而沒將阿依莎送去順州城,那就是失信,一旦失信,鏢局在整個行業也就混不下去了。信譽,對於鏢局來說,那是至關重要的,對於司徒軒來說,也同樣重要。何況,錢財這玩意,對於司徒軒而言並不是那麽重要,他要的東西用錢財換不來。


    「既然已經醒了,那就啟程吧,加快點速度,路上要是順利,今天天黑之前應該就能到順州城。」司徒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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