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很大,麵積很廣,而且又有很多條走廊,多到卓卿來到天都城快一年了也會經常迷路,所以想要在一條偏僻的走廊上遇見熟人是不太可能,但是卓卿遇見了,而且還是自己不太想遇見的人。


    翔王,不,應該說是這天下的王--武皇慕容篁。


    那晚之後他和慕容蕭已經五天沒有說過話,也很少見麵,不是慕容蕭在躲他,卓卿知道是自己在躲他。偶然遇上了,卓卿也是不說話就離開,連看都不看慕容蕭一眼,為此慕容蕭幾乎把自己一手改造的天都城給拆了。


    卓卿不是不願意跟他說話,他當然也想像天賜公子那樣整天窩在心愛的人的懷抱裏,可卓卿知道,如果他和慕容蕭說話,這話題免不了會回到與慕容晴陽的睹約上去,到最後不是不歡而散,就是天都城躲不過慕容蕭的雷霆之怒。


    連天賜公子都說認識慕容蕭七年幾乎沒見過他真正生氣的樣子,更別提雷霆之怒了,沒想到慕容蕭真的動怒起來也是令人生畏的,他不愧是當年的太子殿下,那一身威嚴最近顯露無疑。


    卓卿就連慕容蕭這麽親近的人在天都城裏都可以幾天不見,更何況是翔王?


    所以卓卿非常肯定他和翔王不是偶然遇見,而是翔王在等他。


    那天之後,卓卿好像有十天?不,半個月?還是二十天沒見過武皇了?他記不清了。


    一段時間不見卓卿覺得武皇好像清瘦了許多,可是他的雙眼亮如火炬,依然精神奕奕,他的嘴角掛著高深莫測時笑容,他是這人間的帝王,高高在上。


    「聽說你和小五立了賭約?賭注是蕭兒?」武皇開門見山地問,他的笑容依舊。


    「是又怎麽樣?難道你要阻止?」


    「不會。」


    「既然不會,就給我走開。」卓卿先是一愣,然後他不客氣地開口。


    「卓卿,怎麽說我也算是你的半個父皇,你怎麽這麽不懂得敬老尊賢?璿璣子都是怎麽教你的?」武皇以玩笑的口吻說話,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與你無關。」卓卿懶得與他糾纏下去。從小他就對這位武皇有一種莫名的敬畏感,他總是害怕那看似無害的笑容,直覺告訴他,除了他的父親,誰都應該防著他,就算他是他最愛的男人的孩子也一樣。


    「你身中『百年黯然』,以你現在的身體絕對不是晴陽那孩子的對手。」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陛下?」卓卿氣憤地捏著拳頭。「就算如此,我也斷然不會放棄。」


    「你就這麽喜歡蕭兒這孩子。」


    「如果我問你,你就這麽喜歡我父親?陛下又會怎麽回答?」卓卿的眼睛很亮、很清,非常的漂亮。「就像你隻要父親一樣,我也隻要他。」


    「卿兒,這麽多年了,有件事情我想知道。」


    「當年你為什麽那麽順從的就把『百年黯然』給喝了下去?難道你沒有想過,也許你喝了以後,對於毫無抵抗能力的你,我下手更容易,或者在你前去找璿璣子的路上,隨便找個人也可輕易解決掉你。」


    短暫時停頓了一下,卓卿開口道:


    「我相信你絕對夠強,父親在你身邊絕對安全,就算從此我與武功無緣,我也不用擔心,最重要的是我父親愛著你。」


    「……」


    「我不想因為抵死不從,而令你動了殺機,如果你殺了我,你一輩子得不到我的父親,我不想讓我父親去恨他這一生中最愛的人。」


    卓卿仰著下巴,直直地看著武皇,他現在的樣子與七年前那個從容飲下『百年黯然』的男孩童疊在一起,慕容篁的臉上有一刻的動容,他仰天大笑,笑聲止的時候,他道:


    「你果然不愧是我的蕭兒看上的人。」


    「哼。」卓卿用鼻子發出哼聲,他知道他已然出了一聲冷汗。


    「接著。」


    「什麽?」卓卿伸手接住被丟過來的黑色物體。


    「這是『百年黯然』的解藥。」


    「為什麽給我?」卓卿疑惑,他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武皇。


    「這解藥隻有一半,你服下去之後,可在一個時辰之內恢複原有的武功。」


    「你會這麽好心?」卓卿低頭看看手心中的藥丸,又看看笑得一臉得意的武皇。


    「這解藥隻有一半,藥效果隻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你會經脈逆轉武功盡廢,而且全身疼痛難當,那之後就算你得到全部的解藥也解不了你體內的『百年黯然』,然後注定這一輩子都不能恢複,就算華佗轉世也救不了你。」


    「哼,我就說你沒這麽好心救我。你不就是怕我終有一天得到解藥,把父親從你身邊帶走嗎?」又是個被愛迷昏頭的男人,哎……我又何嚐不是?


    「看到今天的你,我不得不防!當然,你也可以不服,選擇權在你手上。」武皇淡淡地


    「陛下。」卓卿叫住他。


    武皇轉過頭來,看他,眼波平淡。


    「四天後的比武大會,慕容晴陽的三個人中你定會出場吧?」卓卿問,卻很肯定。


    「有幸能與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交手,無論是葉不凡還是天賜公子,這樣的機會怎麽可以錯過。」


    「你那樣的身體,不要說天賜和城主,就算是三十六位管事你都不是對手。」


    武皇微微一愣,隨即笑道:


    「原來你看出來了?」


    「你雙眸中出現紅色的斑點,分明是中了西律的『血塊』,前幾天不見你人,應該是毒性發作,痛得要死的時候吧?」


    「嗬嗬,這你也猜到了?」武皇嗬嗬笑著,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當時毒性發作,痛得幾乎死掉的情景不曾存在一般。


    「算了,你跟我來吧。」


    「嗯?」武皇詫異。


    「幫你解毒囉。」


    「為什麽?」武皇在心底詫異不已!


    「我不想勝之不武,更不想父親這麽年輕就改嫁!」卓卿吼!


    「你?哈哈哈哈……你小的時候我怎就沒發現到,你有這麽可愛呢?」


    ****


    時間總是走的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天都城比武大會當天,卓卿與慕容蕭的僵局也就這麽一直持續著到了這一天。


    三年一度的比武大會是天都城的盛事,是天都城城主檢閱三十六管事有沒有能力獨當一麵,保護天都城和所有城民的大日子,這也意味著,有老的管事離開也會有新的管事產生。


    今天的比武大會顯然興往年不同,當然比武的擂台搭得比去年更高、更大、更氣派,參加的人也不少,甚至多出幾位外人。隻是往年這個時候眾人總是喜氣洋洋的,會有很多天都城外的人來參觀,就連一貫很少在人前出現的天都城暗王慕容蕭都會現身,與眾人一同觀摩整個比武大會,他會偶爾露出笑容,然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人說話。


    可今年的氣氛儼然不對,城主和天賜公子出現的時候,依然笑咪咪地和眾人打招呼,說說笑笑。可暗主慕容蕭出現的時候他一臉肅殺之氣,周身籠罩在陰森的怒火之中,就連平時貼身不離的玄一都遠遠地跟在身後,隻是不時地觀望一下,然後又縮回身子。


    慕容蕭不說不笑,坐下後,一雙深長的眼睛盯著一人不放。


    正和天賜公子有說有笑的卓卿覺察出那道灼熱的視線,他轉過臉來,發現看他的人是慕容蕭,他做了個鬼臉,又轉過去和天賜公子繼續說笑,完全不把慕容蕭看在服裏,他完全不把這比武大會看在眼裏,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


    慕容蕭的臉色由白變紅再到青,他失去耐性『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身後的玄一連忙上前勸說: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這麽多人看著呢,家務事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慕容蕭鐵青著一張臉坐了回去,獨自生著悶氣。


    葉不凡、天賜、卓卿與慕容蕭都麵南背北的坐著,他們的對麵,擂台的另一邊坐著當今聖上--武皇慕容篁和他的五子慕容晴陽,慕容篁的右邊坐著另外一個人,那人誰都沒有見過,他看上去很年輕也十分的消瘦,一點都不像是江湖中人,倒更像是一位久居深山的隱士,他隻是坐著,安靜地喝茶。


    遠遠地看著那人相貌,慕容蕭並不認識,卻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因為隔得太遠,一時也無從想起。


    按捺下心中煩躁的感覺,慕容蕭調整氣息。


    看了一下時候,差不多時間到了,慕容晴陽站了起來,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看樣子傷勢並沒有痊愈。


    場內一片肅靜。


    慕容晴陽運氣千裏傳聲,空曠的四周響起他洪亮的聲音:


    「城主、天賜公子,今日一戰是我與神醫卓卿有約在先,雙方各出三人出戰,三局兩勝,贏的人帶走慕容蕭,輸的人自然退讓,今天在座的都是天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可以作為證人,我想輸的人就是想抵賴也絕無可能。」


    葉不凡瀟灑起身,悠揚的聲音震懾當場:


    「卓卿已與你有言在先,天都城的人自當遵守諾言。如果僥幸你們贏了,慕容蕭任你帶走,天都城絕對不會阻攔,如果我們贏了,慕容蕭從此就與你們再無瓜葛。」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不知天都城出戰的第一位是誰?」慕容晴陽略帶挑釁地問,他傲氣十足的臉是誌在必得的強勢。


    話音落地的時候,四周寧靜得有些詭異,隻有風刮過的聲音。


    慕容蕭慢慢地從座位上起身,慢慢地走著,他路過葉不凡的時候停了下來:


    「三局兩勝,隻要我們贏得前兩局,第三局小卓就不用再比。」


    他的聲音堅決,就像他眼底透露的訊息一樣,他在說他絕對不想看到小卓上場。


    他知道這第一仗,自己絕對不能輸,輸了就意味著輸掉了小卓,所以他死都不能輸。


    慕容蕭的聲音不大,卓卿卻聽得分明,他聽到慕容蕭這麽說的時候,心中驟然一痛。


    接著慕容蕭向前走了過來,卓卿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他深刻的五官,看著他憂鬱的雙眼,看著他迎風而立的英挺身姿,看著他永遠沉穩的步伐。


    來到小卓麵前,站定,慕容蕭忽然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溫柔明朗,像四月的太湯。


    「小卓,我很快就會回來。」


    「嗯。」卓卿難得乖巧地點頭,不再躲避慕容蕭的目光,他的眼中有明亮的光芒,非常的漂亮。


    粗糙的大手摸摸卓卿的頭,其實他想撫摸的是他白皙可愛的臉頰,他卻咬牙忍住,不然他會膽怯,一旦摸上那朝思暮想的容顏,他怕他沒有下去比試的勇氣。


    卓卿明亮的眼睛起了些許霧氣,他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送上大大的笑容,兩個可愛的酒窩就映在臉頰上,令他可愛的容顏多了一份天真。


    慕容蕭轉身,一躍進了擂台,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卓卿,就沒再看他。


    卓卿的掌心沁出細細的汗水,他原本含笑的眼睛露出了擔憂神色。


    見慕容蕭已經準備就緒,眾人睜大了眼睛去看擂台的另一邊,所有的人急於知道慕容晴陽那邊,究竟會派誰第一個上場。


    無論上場的人是誰,一定要是一位絕頂高手,不然他們斷定第一場慕容蕭勝定。


    天賜與葉不凡看過慕容蕭與慕容晴陽交手,他們知道慕容晴陽的武功不弱,甚至是很好,但是那一次慕容蕭是在用單手護著卓卿的情況下隻用一隻手去對付一個高手還能遊刃有餘,最後那一擊他也隻用了半分氣力,隻是用兩招就將慕容晴陽打傷,天賜看得出來,那個時候就算慕容晴陽不忽然停手,他也一定會受傷。


    「哎……」


    好半天,大家聽見一聲輕輕的歎息,似有無限的感慨與無奈。


    這聲歎息是慕容篁身邊一直坐著的那人發出的。


    原本他在安靜的喝茶,這個時候他萬般無奈的放下茶杯,站了起來,然後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杯中茶,似乎對那杯上好的龍井念念不舍。


    卓卿聽見那聲歎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那人。


    慕容蕭聽見那聲歎息的同時也露出奇怪的神情。


    那人緩緩地跨了出來,上百雙眼睛齊齊看向他,大家都在猜測他是一位怎樣的絕世高手,因為真正的高手單看外表是看不出來的,往往這樣的高手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眾人屏息觀望,隻有卓卿不住地眨著大大的眼睛,發出『咦咦』的聲音,天賜和葉不凡見到這樣的卓卿好生奇怪,天賜問:


    「卓卿你怎麽了?」


    「他……他……」卓卿指著那個在慢悠悠走路的人開始口吃。


    那人慢慢地走著,眾人都看著他邁出去的每一個步伐,路過慕容篁的時候,他不知道是踩著什麽了,腳下不穩,忽然一個大大的踉蹌向擂台方向跌去,看台與擂台落差十丈,不會武功的人跌下去肯定沒命,那人似乎連做防護的動作都不會,眼見著就要落下去,慕容篁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他,才沒讓他跌下去。


    這下子眾人完全傻了眼,從這一下看來,那人絕對是個武功白癡。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拉我過來,我正躺在家裏喝茶看書,非要我來湊什麽熱鬧。」那人埋怨道。


    「好了,很快就好,就當幫我一次忙,回去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派人找來。」慕容篁連哄帶騙。


    「這還差不多。」那人拍拍弄皺的衣服,慢慢走下擂台。


    慕容蕭一直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那人,直到那人在他麵前站定,他才回過神來。


    看著那人,慕容蕭不說話,也不動手。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慕容篁,見他一臉狡黠,回過頭來低低地說了一聲:「老狐狸。」


    慕容蕭又是一怔:


    「你……」


    那人好笑地看著他,嘴角似笑非笑。


    「好吧、好吧,我們快點結束好了。」


    男人在懷裏摸索了一陣,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拿到慕容蕭麵前,慕容蕭看著麵前的雙龍玉佩,全身一震。


    那是翔皇叔的信物!


    然後那人把手放在嘴邊,半握起來,衝著卓卿的方向大叫:


    「叫小卓,回去之後記得請天賜公子送上半斤龍井給我,這茶真的很不錯呀!」


    「師父!」


    「皇叔!」


    卓卿與慕容蕭聽見此話,兩人一同大叫起來。


    「嘿嘿,原來你這個小子還認得師父的樣子。」那人衝著卓卿大大地微笑,然後他又轉過臉來麵對慕容蕭,「原來,你這小子也還認得你皇叔。」


    僅僅半刻,場內情況突然變化,眾人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隻有慕容篁半眯著眼睛,笑嘻嘻地看著下麵。


    卓卿叫他師父,那他分明就是璿璣子本人,但是他坐在那邊的時候卓卿竟然沒有認出來,到了此時此刻,卓卿才知道,看樣子璿璣子易容術果真是天下無雙呀!不僅如此,原來以為璿璣子該是年過半白的老人,沒想到他竟如此年輕。


    起先他出現的時候,慕容蕭隻是神情怪異,他本是卓卿的師兄,自然也是璿璣子的高徒,慕容蕭當時覺得奇怪的時候應該同是與卓卿一樣懷疑眼前的人是他的師父璿璣子,卻見他掏出信物的時候叫他皇叔,可見他皇叔就算在宮中出現的時候,用的也不是真麵目,不然慕容蕭不會認不出來,這就是他沒有立刻出手的原因。


    這真是一環套一環,環環複雜呀!可以肯定的是,江湖上傳言的那位奇人璿璣子就是慕容蕭的皇叔。


    想到這,天賜覺得頭痛,那就別想了,直接問吧!


    「下麵的可是璿璣子前輩?」


    「正是在下。」


    「您與慕容蕭?」


    「璿璣子是江湖朋友送的名號,在下的真名其實是慕容雲翔。」


    「翔王。」


    「嗬嗬……是的。」


    「難怪奉天王朝如此興盛,既出一位武皇,又出一位璿璣子。」天賜感慨,「不過璿璣子前輩的易容術已是登峰造極,今日一見才發現原來您如此年輕。」


    「師父,你連我都騙?」卓卿對著下麵的那人亂吼亂叫。


    「為什麽不能?」璿璣子笑盈盈地反問。


    「我是你疼愛的徒弟,你竟然這樣對我!」卓卿抗議。


    「沒辦法呀,誰叫你生氣的樣子非常可愛,難怪你師兄就是喜歡欺負你。」璿璣子連連點頭。


    「師父!」卓卿大叫。


    「好了、好了,師父過後帶你去玩,現在有事要處理。」璿璣子一句話就把急得直跳的卓卿給打發了,他轉身過來麵對慕容蕭。


    「蕭兒,你可要開打?你皇叔我可不比你父皇,是真的不懂武功哦!」璿璣子氣定神閑,一副篤定慕容蕭絕對不會對他動手的樣子。


    「蕭兒知道皇叔對我有恩,但是為了卓卿,我……」慕容蕭萬分為難。


    出手,他對不起皇叔的再造之恩。


    不出手,卓卿又該怎麽辦?


    轉過臉去看慕容篁,見他笑得一臉無辜的樣子,知道肯定是他想出來的主意。明知道當年卓卿和自己能平安出宮,全是多虧了翔皇叔的幫忙,現在這個時候請他出來,無非就是要自己別對他出手,那個男人他知道無論找誰來迎戰都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惟獨把翔王請出來,這場仗的結果就難以預料。


    狠狠的捏緊拳頭,他究竟該怎麽做才好?


    「好了、好了,看你一臉為難的樣子,皇叔我就不為難你了,想來你也不會對我出手,算我贏是勝之不武,算你輸,這也說不過去,這第一局就當平手好了,行了,就這麽定了,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認,我回去喝茶了。」翔王自圓其說,語閉,他轉身沿著來時的路又走了回去,留下慕容蕭一人站在擂台上。


    第一局在無人開打的情況下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結束。


    慕容蕭沉著一張臉走回自己的看台,坐了回去。


    翔王在慕容篁的身邊坐下,他微微皺起眉頭:


    「皇兄,你這個性也太惡劣了吧,看著自己的兒子受苦是這麽開心的事情嗎?」


    「我有嗎?」


    「沒有嗎?」


    「蕭兒當年那麽倔強,非不要這江山,隻要卓卿,他也是笨蛋一個,有江山並不代表不能擁有心愛之人,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慕容篁道。


    「皇兄,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何必非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蕭兒身上?」翔王輕輕歎氣。


    「沒有的事。」


    「現在這情形,皇兄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誰叫他當年那麽倔強,有了卓卿連老子都不要了,走得那麽幹脆,七年都不知道回來看一下。」慕容篁撇撇嘴道。


    「真是的,父子吵架非要把我這局外人給卷進來,蕭兒任性的地方還不是像你。」翔王抿了一口茶,怨聲載道。


    慕容篁不再答話,他飛身落在擂台上,迎風而站,他並不著急,他在等葉不凡下來,他知道這一場下來迎戰的人肯定是他。


    葉不凡準備起身,衣服的一角被人拉住,低頭一看見是天賜,他送上安撫的一笑:


    「放心。」


    「他不是一般人,可是武皇,你要小心應付。」


    「知道。」低頭在天賜的額頭落下一吻,葉不凡縱身進入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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