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卿進去半個時辰了,慕容蕭心神不寧地坐在鳳前殿也有半個時辰了。


    這半個時辰裏,誰都無語,四周靜得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天賜實在看不過去,便走了過去,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說:


    「放心,救人的可是璿璣子的高徒,神醫卓卿。」


    「天賜說得沒錯,慕容你不必太過擔憂。」葉不凡附和。


    手下的椅把被握得『咯吱』直響,慕容蕭沉靜的容顏上,一雙焦慮的眼睛泄露了心思。


    天賜深深看了慕容蕭一眼,他轉身窩進葉不凡懷裏,一雙眼睛似乎有許多話要問,但是他在等,等等慕容蕭自己說出來。


    「天賜,我知道你有話要問。」半晌,慕容蕭開口打破平靜,他知道再瞞下去也毫無意義。


    「你願意說?」天賜反問。


    慕容蕭點頭。


    「你究竟是誰?」


    「哎……你應該已經猜到。」他長歎一聲。


    「你真的是七年前當朝失蹤的太子殿下--」


    「是的。」


    「你剛到天都城的時,我就覺得你與一般人不大一樣,猜測過你的身份,可怎麽也不會想到與失蹤的太子殿下同名的人居然會真的就是本尊。」


    「這樣更容易隱蔽起來。」


    「事實證明你隱藏得很好,就連離你這麽近的我和不凡都沒有想到。」


    「我早已不是什麽太子,現在的太子是晴陽,我離開三年之後詔封的太子,天下誰都知道。」


    「離開?」天賜敏銳地嗅出不一樣的東西。


    「是。」慕容蕭點頭。


    「不是失蹤?」


    「不是。」慕容蕭搖頭。


    「為什麽?」天賜問。


    「……」慕容蕭忽然沉默下來,他沉靜的眼睛有一點波瀾微現,仿彿觸及他最傷痛的地方,哀傷的色彩從眼底漫溢。


    「如果不願意說就不說,我們不勉強於你。」一直沒有開口的葉不凡開口道。


    「是為了小卓……」沉默良久,慕容蕭終於開口。


    「小卓?」天賜驚道?心思電轉他已經猜到事情的重點,「難道你就是小卓的師兄?」


    「是的。」慕容蕭肯定的回答印證了天賜的猜測。


    「小卓他與皇家也有淵源?那翔王此次來天都城究竟是為了什麽?他會不會對小卓不利?那小卓究竟又是何人?」天賜一連問了幾個問題,葉不凡將他抱緊,在他耳邊低低地說:「你不要急,如果翔王要對小卓不利,如果他是我們猜想的那人,那他早就對小卓動手了,絕對不會等到現在。小卓到現在都安然無恙不是嗎?更何祝有慕容這絕頂高手,再加上我們兩人,沒人動得了小卓,別急、別急。」


    「小卓並非叫卓卿。」


    「那他叫什麽?」


    「慕容卓卿!奉天王朝曾經的鳳飛王爺就是小卓的父親!」


    「就是那位唯一沒有皇室血脈卻因戰功顯赫,為奉天王朝立下汗馬功勞得以賜封王爺,賜慕容皇家姓氏的鳳飛王爺?那小卓豈不是皇室的人?」天賜驚訝!


    「算上皇室的所有兄弟,小卓排行第七,兄弟在一起的時候都叫他小七。」


    「小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鳳飛皇叔從小就深得皇祖父喜愛,又與父皇一起長大、一起護衛江山、一起抗敵,一起擴張奉天王朝的版圖。奉天王朝最輝煌的時候,皇祖父將皇位傳予父皇,也賜了慕容這姓氏給鳳飛皇叔。」


    「但是天遠二十四年的時候,鳳飛王爺因私結黨羽,意圖謀反,事跡敗露後被斬立決了。」天賜回想起當年天下動蕩的樣子,不免皺起眉心。


    「沒有,事情並非世人知道的那樣。」慕容蕭緩緩搖頭。


    「咦?難道另有隱情?」


    「那是因為父皇愛著鳳飛皇叔!」


    慕容蕭語出驚人,天賜與葉不凡雙雙怔住!


    「父皇給鳳飛皇叔捏造了莫須有的罪名,藉此機會便將鳳飛皇叔的族人全部流放到了塞外,斬立決的那人並非是鳳飛皇叔,隻是個死囚而已。父皇這麽做的目的不為別的,隻為了將他禁錮在深宮,永遠為他一人所有,從此世上不再有鳳飛王爺,自然不會有任何人再打他的主意,女人不行,男人也不行。」


    「好可怕的獨占欲。」天賜聽得心驚不已。


    「如果是為了天賜,我說不定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葉不凡在他耳邊低語,「男人的獨占欲會殺死人的,別忘了喜歡鳳飛王爺的可是奉天王朝百年裏才出得此一位的霸主。」


    「當年小卓的母親產下他之後因為流血過多而亡,鳳飛王爺對這個獨子寵愛萬分,小卓從小就在宮裏長大,第一次看見小卓的時候,那年他才三歲。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學武,當我意識到愛上卓卿的時候,他已經成為我生命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十八歲那年我對鳳飛皇叔發過誓,這一輩子我會好好照顧卓卿,會好好的愛他。」


    「那之後鳳飛王爺是不是就出事了?」


    「一夕之間,眾臣聯名上奏,『鳳飛王爺私結黨羽,意圖謀反』,父皇向來雷厲風行,短短十日,奉天王朝裏就不再存有鳳飛王爺這人。而卓卿從小就是一個練武奇才,骨骼奇佳,就連當時的父皇都說卓卿將來在武學造詣上一定不可限量,所以……」回憶往事,原來傷痛依然沉澱在血液裏,輕輕提及的時候,這痛楚避之不及,一陣又一陣的痛洶湧不斷,慕容蕭緩緩閉上眼睛。


    天賜與葉不凡都不再追問下去,他們安靜地等待慕容蕭將疼痛淡化。


    好半晌之後,慕容蕭終於睜開眼睛,他凝視天賜與葉不凡緩緩道:


    「父皇說隻要有任何一個會將鳳飛皇叔從他身邊帶走的可能存在,他定要把這可能湮滅在最初,所以卓卿留不下來。鳳飛皇叔苦苦哀求,以死相逼,我在父皇的禦書房前跪了三天三夜,幾乎跪斷了腿的時候,父皇勉強答應留下卓卿的性命,命是保住了,父皇卻逼他服下『百年黯然』,從此武功盡失,不能再練武,而小卓的外貌也停止在十八歲的模樣,不再長大。」


    「那之後小卓他?」


    「小卓被送到璿璣子門下,次年我就離開皇宮了。」


    「為了小卓你連皇位都不要了?」如果你是將來的帝王,你一定是一代明君。天賜暗想。


    「小卓是我的命,沒了命,要那皇位有什麽用?」


    「那位翔王,我看他並不是真正的翔王爺吧?」天賜將埋在心中多天的疑惑道了出來。


    「嗯,他就是當今天下的帝王--武慕容篁。」


    「果然是他!」天賜道。


    「他來究竟是為了什麽?」葉不凡問。


    「不知道,完全摸不出他的來意。」慕容蕭懊惱地說,「他說他是來帶走小卓的,卻遲遲未動。晴陽說他是來求醫的,可是到現在他並未對小卓提起;小卓就算不記得我的事情,也一定知道他是誰!」


    「小卓不是傻瓜,他是天下名醫,如果你父皇真的中毒,他不會看不出來。」


    「小卓恐怕早就看出來了,他隻是在裝傻而已,父皇不說,他也不說,他也許是……」


    「你是說小卓會對武皇不利?」


    「這……我也不知道。雖說當年是武皇逼著小卓喝下『百年黯然』,可小卓連抵抗都沒有,就這麽喝了下去。」


    「奇怪!」天賜皺眉。


    「是很奇怪,怪異到了極點!」


    「可是現在的小卓完全不記得你是他師兄的事,完全對你的事情沒有印象。」天賜露出擔憂的神色。


    「記得與否都沒有關係,我在乎的是小卓是否愛我。」說到卓卿,慕容蕭淺淺地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裏有淡淡的憂傷。


    「七年前你為什麽離開小卓來天都城?」天賜好奇,慕容蕭這麽在乎卓卿為何還把他獨自丟下七年?


    「還不是為了他!」想到這,慕容蕭隱隱動了氣。


    「怎麽講?」


    「小卓十五歲那年說他要像天都城主那樣蓋座雄偉的城堡,然後坐在城堡裏,不用到處亂跑,就可嚐遍天下美食。要蓋像天都城這樣的城堡需要上百萬兩銀子,坐在家裏就想嚐遍天下美食也要銀兩,所以我才去賺錢。」慕容蕭越說越氣,「沒想到他說完之後自己倒是忘了。」


    「偏偏你卻銘記在心,而且做得很好!」天賜大笑起來,他幾呼笑彎了腰,這一笑衝淡了沉悶的氣氛。


    「你笑死算了。」慕容蕭一張俊容漲成緋紅。


    「慕容呀慕容,你真的是天下難覓的癡情種子!」


    說話間,外麵有人來報,說是卓卿請慕容公子過去。


    慕容蕭一聽,立刻站起來向外走去,不知道這一去是喜是憂,他腳下箭步如飛,轉眼功夫就到了卓卿的地方。


    卓卿見他進來,一句話都沒說,作勢要走,慕容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他留了下來。


    「你攔我做什麽?人我已經給你救回來了,他死不了的,這下你們兩個可以相親相愛了。」卓卿冷嘲熱諷,渾然不覺說話的時候眼睛紅了起來。


    「不許你胡說,我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


    「我怎麽知道,認識你不過才短短幾個月而已!那比得上你們兄弟認識的時間久遠。你是皇子,我卓卿是哪根蔥哪根蒜?高攀不起。」卓卿恨恨地轉過頭,倔強地不去看他。


    慕容蕭心中一緊:


    「卓卿,你說這話太傷人。」


    『嗯』一聲,低低的呻吟傳來,見慕容晴陽有轉醒的跡象,慕容蕭拉著卓卿連忙走了過去。


    床上的慕容晴陽睜開了眼睛,看見慕容蕭站在床頭,喜悅跳上眉眼,他輕輕叫了一聲『四哥』。


    卓卿一旁聽得全身一緊,恨恨地咬著下唇,低頭不語。


    「不許你再像這次這般胡鬧!」慕容蕭沉下臉,語帶責備。


    「我知道四哥其實很疼我的,你怎麽舍得真的傷我?」慕容晴陽一臉甜蜜,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這下你有幾天下不了床,看你下次還敢再胡鬧?」


    「怕我胡鬧,四哥一輩子看著我不就得了?」


    卓卿終於忍不住了,他不願在這停留半分半秒,死都不願意。轉身要走,手腕上一陣火辣辣的痛傳來,低頭去看,卓卿怒道:


    「他都醒過來了,你還要我待在這幹麽?看你們兩個親親我我嗎?」


    「我要你留在這,聽我把話說完。」慕容蕭的話中有不容反駁的威嚴。


    「可惡!我才不要聽。」卓卿吼,他的聲音沙啞幹澀。


    「不許不聽,一定要給我聽完。」


    慕容蕭轉身麵對慕容晴陽,將卓卿拉到他的麵前:


    「晴陽,你聽好了,卓卿是我一輩子愛的人,如果你再對卓卿出手,不管你是否是我最疼愛的弟弟,我也絕對不會饒你!」


    慕容晴陽的視線掃過卓卿被緊握的手腕,掃過慕容蕭一張英俊的臉,最後他停在卓卿的身上:


    「四哥,我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你的。如果能說放就放,我又何嚐不想。」他微弱的聲音像蚊哼,他的臉上露出蒼白的脆弱。


    「無論你放棄與否,我隻要卓卿一人。」


    沒有回答慕容蕭的話,慕容晴陽改為去看卓卿,怔怔地停了半晌,他忽然道:


    「卓卿我們來賭一把吧!」


    「睹?賭什麽?」慕容晴陽居然對自己說話,卓卿著實奇怪,他冷冷問道。


    「賭十天後,天都城的比武大會!」


    「這又關你什麽事?」


    「今年我們來改一改規矩,你我雙方三局兩勝,誰輸了誰就放棄四哥。你的人任由你挑,我的人我自然會準備,三局之中其他兩局人選由你任選,但是最後-局你我比武大會上見。」


    「不行!絕對不可以!」慕容蕭聞言,不等卓卿回答,斷然拒絕,「卓卿根本就不會武功,你這麽做根本就是無理取鬧,有失公平!我不會讓你這麽胡鬧下去!」


    「我有傷在身,十天之內要想痊愈那根本是毫無可能,這一點在神醫麵前想要胡說也無可能。其他兩局的人選由卓卿自己定,天都城高手如雲,更有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葉不凡和天賜公子,再加上四哥你這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在這,三場比試隻要勝了任意的兩場就算贏,這場比武還是有失公道嗎?咳咳……」說得急了,慕容晴陽不住地咳嗽起來,臉色蒼白如紙,慕容蕭一見,心有不忍,連忙上前將他扶起。


    輕輕地把頭靠在慕容蕭的胸膛上,慕容晴陽蒼白的臉飛上淺淺的粉紅。


    卓卿見此情景心中劇烈一痛,他將這痛壓在喉嚨下,硬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看了一眼慕容蕭,卓卿問:


    「如果我贏了,從此以後你就不再來打擾我們?」


    「這是肯定!但是,如果我贏了,四哥自然跟我回去,你與他從此不再相見。」


    「好,一言為定!」


    ****


    「卓卿!卓卿!」


    「卓卿?卓卿!」


    卓卿充耳不聞,直直向前走去。


    「卓卿,你給我站住。」慕容蕭火了,他拔高聲音一吼。


    卓卿停了下來,直直望進他眼底。


    「去和晴陽把賭約取消!」慕容蕭見他停下,立刻霸道地要求。


    「不可能!」卓卿一口拒絕,他澄清的眼中閃爍著火一般的堅決。


    「你不會武功,你會受傷,甚至會沒命的!你怎麽就是不懂?」


    「不懂的人是你!」卓卿倔強起來的時候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卓卿丟下話就走,慕容蕭怒不可遏,一把拉住卓卿的手臂,將他帶到麵前:


    「我再說一遍,去和晴陽把賭約給取消!」


    慕容蕭鐵青著一張臉,深黑的眼裏怒火熊熊。


    「我也再說一遍,不可能!」卓卿掙開慕容蕭的束縛,轉身進入房間。


    跟著進入房間,麵對的是一個冷冰冰的背影,怒火又蒸騰了幾分,眉心抽痛不已,慕容蕭的耐心完全被消磨光?


    「你怎麽這麽倔?」


    「我生來就是如此,怎麽?不喜歡你大可一走了之,或者找你的晴陽弟弟去。」卓卿語氣尖酸,幾天前的火氣和剛剛那會的事情全都壓著呢!


    「你!」


    「我怎麽了?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慕容殿下不愛聽大可以不聽!」背對著他,卓卿咬白了下唇,氣死了!氣死了!真的是氣死他了!那個該死的慕容晴陽!這何可惡的慕容蕭!


    上前將將那個冰冷的背影一把抱進懷裏,慕容蕭在他的耳邊低吼:


    「我彼你給氣死了!」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可能收回承諾!如果怕我們傷了你親愛的弟弟,你大可以反戈過去,去幫他,我不在乎!」咬著牙說這話的時候,冰珠在眼眶裏打轉轉,用力揪住衣服,堅決不讓這不爭氣的眼淚流出來,他才不要讓別人說他很愛哭,他隻是眼睛很疼而已!


    「你別一意弧行好不好!」麵對固執到像塊頑石的卓卿,慕容蕭勃然大怒。


    卓卿轉過頭來,用他潮濕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懂,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懂!」


    「你!可惡,我不要再聽你在這說些任性的話,我會瘋掉,我真的會瘋掉!」


    狂亂的吻仿佛瘋狂的野獸咬上卓卿柔嫩的雙唇,捏住他的下顎,令他被迫張開唇,瘋狂地吻著口腔內的一切,粗暴地在雙唇上留下他的痕跡。


    唇被咬得紅腫,快被咬出血來,卓卿依然固執地不發出任何聲音,緊閉的雙眸拒絕去看眼前這個瀕臨瘋狂的男人。


    高高抗起卓卿,一把甩在肩上,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卓卿差點叫出聲,小腹定在肩上,隨著大幅度擺動的步伐,腹部一下又一下地被撞擊著,強烈的嘔吐感湧上喉頭,一陣天旋地轉又被人粗暴地甩到床上。


    緊張地瞪著慕容蕭,這個男人正以一雙瘋狂的眼睛看著自己,意識到危險正逐步逼近,卓卿咬著下唇,堅決一字不吐。


    卓卿慢慢地後退,男人也以緩慢的速度逼近,深邃狹長的眼睛漆黑如夜空,那裏麵正冒著兩團火焰,理智正瀕臨崩潰邊緣,男人在強忍著,他怕一旦失控真的會傷了最寶貝的人。


    背上一陣冰涼,原來已經被逼到牆角,原來已經無路可逃。


    卓卿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幹澀的喉嚨,知道他說出下麵的話,也會被男人狂亂的眼神徹底給吞噬,但是他還是說了:


    「說什麽我也不會把睹約給毀了。」


    粗暴的吻襲擊上來,強大的力量壓了上來,衣服被撕成碎片,皮膚被磨得很痛,委屈的淚水忽然湧了上來,卓卿有了想哭的衝動。


    預見到粗暴的男人會做出什麽樣瘋狂的舉動,卓卿全身禁不住顫抖起來。


    眼淚不斷地落下又湧出,湧出又落下,用氤氳的眼睛專注地描繪著慕容蕭輪廓分明的臉,深深的眼睛仿佛要把他吸進去-般,好喜歡這個人,真的真的好喜歡,他才不要和他分開!


    卓卿抽泣著一口咬上慕容蕭的肩膀:


    「就算你再生氣也好,就算你生氣到以後不再理我也罷,我絕對絕對不會妥協,也絕對絕對不會答應取消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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