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狂人擁著諸葛小雨離開屋子之後,他走著走著卻突然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你身子怎麽全是濕的?”他握住她的下巴,粗聲逼問道。


    “你先甭問……”諸葛小雨聞言,驀打了個哆嗦。


    他不說她還不覺得冷,他一提,她便開始頭痛、背麻,心冷,就連牙齒也開始狂打起顫來。


    楚狂人濃眉一皺,脫下外袍,緊緊地將她裹在其間。


    “好暖和。”


    諸葛小雨仰頭對他一笑,隻覺得頭也不痛了,身子也不冷了,腳步也像隻小鳥般地輕快了起來。


    楚狂人瞪著諸葛小雨,一拐一拐地走在她身後。


    “你怎麽這麽慢……”諸葛小雨回頭找人,忽而敲了下自己腦袋。“啊,我忘了你中毒,體力下比從前。”


    諸葛小雨說完之後,眼睛全發起亮來了。


    她今天鐵定要讓他知道自己是個多麽有用的人,興許他日後出軍打仗時,會願意再讓她同行呢!


    “我背你!”


    諸葛小雨二話不說,手臂一伸,便扛起楚狂人擱在背上,健步如飛地往海岸草叢邊走去。


    楚狂人趴在她的背上,嘴巴震驚到合不起來。


    老實說,雖然傷腿被她這麽一扛,不免又扯開傷口壓出血來,但他心頭的那股熱潮,才是他此時眼眶發熱的真正原因。


    諸葛小雨背著楚狂人,下消一會兒功夫,便抵達了她方才藏身之所。


    “成功。”諸葛小雨嗬嗬笑著,將他放在地上。


    “你既開鎖,又會扛重物,你還有什麽不會的。”楚狂人撫著她的臉,低聲說著話,以掩飾其心頭悸動。


    “我阿爹最愛教我旁門左道,所以我啥事都會一點。”諸葛小雨也不邀功,心裏掛記的總還是他的身子。“我去找解藥,你在這裏待著。”


    諸葛小雨起身就要往外衝,卻被楚狂人製住了肩膀。“我拿到解藥了,隻是還需要時間才能回複原來功力。”


    諸葛小雨站在他麵前,就著月光瞅著他。


    見他好端端地坐在她身邊,雖然臉色甚為難看,可他如今人沒中毒,而且也讓她找著了,她一時欣喜若狂,便再次朝著他飛撲了過去。


    “謝謝老天爺!”


    楚狂人這回學聰明了,趕在她小山壓頂前,便側開了傷腿,張開雙臂穩穩地擁住了她。


    諸葛小雨全身劇烈地顫抖著,不是因為冷意,而是因著心裏的害怕。


    “我嚇死了……嚇死了,萬一你毒發身亡了、還是被人關入地牢毒打,或者被餓了三天三夜……”諸葛小雨緊貼著他麵頰,豆大淚水一顆緊接著一顆猛掉,哭得淒淒切切,好不可憐。


    楚狂人吻著她的臉龐,嚐到的全是她為他而落下的淚。


    “幸好你沒事。”諸葛小雨緊摟著楚狂人,連一寸都不肯放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泅泳時不敢掉眼淚,怕一哭體力便會短少……”


    諸葛小雨哭倦了,半閉著眼兒,小臉自然而然地靠在他的肩臂上休息。


    “你說你是怎麽來的?”楚狂人聲音沒有變化,一雙黑眸卻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我泅泳來的啊。”好困。


    “再說一次。”楚狂人陡然握起她下顎,黑眸裏的怒火被月光一照,更顯得清楚駭人。


    “我泅泳來的啊。”諸葛小雨一瞧見他扳著張臭臉,馬上心虛地吐了吐舌頭。“你又生氣了哪?”


    “又”生氣!楚狂人濃眉一皺,要不是時地不宜,他真要跳起身來大吼大叫,捶胸頓足一番了。


    她以為泅泳渡海是件芝麻綠豆小事嗎?


    那攸關著她的性命啊!


    “你泅泳泅了幾個時辰?說——”他問道,不想直接發怒。


    “我哪知道,反正身邊係著小舟,累了就往上一躺……”


    “你知不知道這處海域處處皆是驚險!”


    楚狂人聲音淩厲地打斷她的話,光是想到她可能會遭遇到之種種恐怖,他便嚇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沒啥危險啊,我帶了水浮針,記住了他們每一次轉向方位,夠聰明吧。”她得意地咧嘴一笑,等著他誇獎人。


    “你信不信我會揍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幹麽要揍我,我可是費盡九牛二虎才來到這裏的。”她鼓起腮幫子,下滿地瞪著他。


    楚狂人手撫住她的臉,一顆心全揪成了一團。


    “我知道你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我。可你想過嗎?我的命重要,你的命難道就不重要嗎?”他低語著,還是沒能壓製住顫抖的嗓音。


    “我哪有法子想到那麽多,我隻想著要救你。”諸葛小雨抓抓頭,老實說道。


    “傻子……”


    楚狂人撫著她被太陽曬傷、被海風刮傷,紅屁股猴子似地慘不忍睹小臉,他低頭以唇輕撫過那一道道因他而造出之傷痕。


    在他眼裏,她此時模樣勝過任何天仙絕色。


    “小雨……”


    楚狂人一手扶住她的後頸,低頭吮住她的唇,一股腦兒地將他所有情意全都訴於其中。


    深吻之間,他的吻順著她的頸邊落下,大掌掀開她的衣襟,除去她的層層布巾,以唇親近著她因為寒冷而凍挺的蓓蕾,再以他溫熱的唇舌去焚燒她每一寸冰凜肌膚。


    “你……我……”諸葛小雨的頭在沙地間搖晃著,隻覺得身子又酥又麻地全然作不得主。


    “把你自己交給我——”他在她的肌膚上低喃著,指尖如魔地撩過她白皙軟嗔,直探她的女性嬌柔。


    諸葛小雨意亂情迷地拱起身子,正在又羞又怯地不知如何回應,腦中一閃而過他先前交代過的話。


    她霍然坐起身,在他瞪大雙眼的注視下,她掄起雙臂,一個側身,便將他摔倒在地上。


    痛!


    被摔倒子地的楚狂人悶哼了一聲,頭暈目眩地仰望著夜空。


    有了如此娘子,他將來日子應當不會太好過。可有她的日子,他將會過得很有意思!


    楚狂人張開唇,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沒事吧?”諸葛小雨見他久久不起,甚且還放聲低笑著,急忙攙起他的身子,檢查著他是否摔壞了頭。


    “為何摔我?”楚狂人笑著問道。


    “你之前不是告訴過我,說是你若再對我有任何不軌舉動,便要我把你摔倒在地嗎?瞧,我這回很懂事吧。”她雙手抆腰,唇邊小渦得意地漾著一臉討賞表情。


    “你啊,從來沒搞清楚狀況過。”


    楚狂人敲了下她的腦袋瓜,一把攬過她的身子,在她來不及抗拒前,雙手便飛快地解下她身上所有潮濕衣物。


    “你……又想被摔?!”


    諸葛小雨平時雖然豪氣幹雲,可要她在心愛男子麵前赤身裸體,她還是羞得全身都臊紅了起來。


    “不要……”她窘到連眼眶都漲滿了淚。


    “我怕你著了涼。”楚狂人在她額件印下一吻後,脫下他的長袍將她包裹得密不透風。


    “聽好了,日後不論我對你有多逾矩,都不許再摔我了。”他下顎抵住她的發絲,擁她擁得甚緊,卻不許自己再縱情了。


    她是他最鍾愛的人兒,他怎能在沙地上便隨意與之野合呢。


    “那你之前幹麽還叫我摔人?”諸葛小雨雙頰酡紅地瞥他一眼。


    “彼時,我們之間尚未名正言順,自然還是該有些男女之防。此時,我心裏當你是娘子,也宣告大家你是我娘子了,再如何放肆都算合於情理。”


    楚狂人握住她的手,黑眸狂野如火,緊盯著她。


    諸葛小雨耳根子直冒著熱,心窩也怦怦亂跳著,才看了他一回,便不敢再迎視他,隻得垂眸而下——


    “啊,你的腿怎麽受傷了?”她驚呼出聲。


    楚狂人約略說了說當時情況,諸葛小雨驀搖頭,嘴裏直說荒謬不可思議,手卻沒停著。


    她以烏鋼薄刀割了塊衣袍,重重地壓在他的傷處上,直到傷口止了血,她才鬆開手。


    咕嚕。


    “別吵,沒瞧見我在忙嗎?”諸葛小雨拍了下自己肚子,兩隻眼睛全盯著楚狂人傷口。


    咕嚕。


    “怎麽這麽不聽話呢?”諸葛小雨再次重重地懲戒了下肚皮。


    “你冤枉你的肚子了——是我的肚子在叫。”楚狂人低笑出聲,拉過她的身子,將她整個扯進懷裏。


    諸葛小雨噗地一聲笑了起來,笑到蜷曲在他的懷裏,把肚子都給笑疼了。


    “我這輩子還沒聽過有誰饑腸轆轅的聲音比我還宏亮的!”她格格笑著,怎麽樣也停不下來。


    “沒法子,我餓壞了。適才他們送來的膳食,我怕有毒,於是一口都沒沾。”


    “對了,我還有一顆饅頭。”諸葛小雨衝到草叢間的小舟邊,從一團油紙包裏掏出一粒饅頭。“快吃、快吃,別餓著了。”


    “你吃,我身子還挺得住,在戰場上,幾餐不食本是常事。你禁不起餓,先把饅頭給吃了。乖……”楚狂人撫著她的頭發說道。


    “我剛才在小舟上已經吃過一顆了。”她固執地硬把饅頭塞到他嘴邊。


    “你給我吃下去!”楚狂人濃眉一皺,粗聲命令道。


    “你不吃,我便吃不下去。”她鼓著腮幫子,也拗了起來。


    咕嚕。


    “瞧,你的肚子又叫了——還不快喂喂它!”她戳戳他肚子,一副罪證確鑿模樣。


    “你又錯了,這回叫的是你的肚子。”


    楚狂人忘了自己還板著臉,一仰頭便大笑了起來。


    兩人笑得東倒西歪,笑倒在彼此懷裏。


    楚狂人笑得無力,拿過她手裏饅頭咬了一口後,馬上就把饅頭遞到她唇邊。


    諸葛小雨背靠在他胸口,讓他一口一口地喂食著。


    “這饅頭真好吃哪。”諸葛小雨笑到連眼眸都眯了起來。


    “你冒命從軍船上送來的,當然好味道。”


    “是啊……”諸葛小雨嘴裏咬著饅頭,眼眸已是半閉,說著說著便在楚狂人懷裏睡著了。


    楚狂人凝望著懷裏沉睡的人兒,卻舍下得移開視線。


    天亮之後,能否順利逃出這處小島,他不知情:軍艦是否平安地前進著,他亦沒有把握,更遑論此時又濕又冷,砂地又硬又刮,怎麽睡臥都沒法舒服……


    但,楚狂人剛硬麵容卻漾著笑容。


    懷裏擁著為他不顧一切的心愛女子,他怎麽有法子不笑呢?


    明日就算拚了命,他也要帶諸葛小雨離開這座仙人島。畢竟,他還不曾見過諸葛小雨身穿女裝模樣。況且,他也還未曾帶著她到師父、師母墳前,稟告他們即將共結連理一事哪!


    楚狂人側過身,小心翼翼地將沉睡的諸葛小雨全攏進懷裏,不許她吹到一丁點風。


    “從今以後,我會為你遮風蔽雨,決計不讓你受到一丁點苦難。”楚狂人在她耳邊低語之後,也合上了眼。


    此時,在黑暗海洋的另一端,一艘闖黑大艇正飛快地朝仙人島駛近。站在那艘船首上的男人,一張清豔傾城臉孔在月光下更顯出天人般絕美。那正是甫推翻了朝廷,取得新朝政權,自封為攝政王之——司徒無豔。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


    好熱!當楚狂人再度醒來,他是被懷裏的溫度給燙醒的。他低頭一看,發覺諸葛小雨正痛苦地皺著眉,滿臉通紅地喘著氣。他驚慌地伸手碰觸著她的額頭,一顆心隨即沉到穀底。她燙得像一塊烙鐵!


    “諸葛小雨?”他捧住她的臉,低聲問道。


    “將軍,我好冷……”諸葛小雨全身顫抖地一個勁兒地往他的懷裏縮去。楚狂人握住諸葛小雨的手,隻覺她指掌如冰。


    是時,太陽正東升,海麵正閃著亮光,隱約可見一艘軍艦飛快前進之影。那正是與楚狂人軍艦會合之後,正準備要王“仙人島”迎請大將軍楚狂人回朝共商國事之攝政王司徒無豔的軍隊。


    楚狂人無心多看,便連逃跑的念頭也斷了個一幹二淨,此時,他隻求諸葛小雨平安無事。


    他抱著諸葛小雨往屋宅處飛奔而去,大腿傳來陣陣刺痛,但他完全沒因此而停下腳步。


    此時,前方正好走來一名身著鬆花綠短襦女子。


    楚狂人旋即抱著諸葛小雨,筆直地走近那名女子。


    “我要找段雲羅。”楚狂人沉聲說道。


    女子張開唇,天籟般的銀鈴聲於是響起。


    “我便是段雲羅。”


    楚狂人一怔,瞪著臉前這張堪稱清秀之臉孔,實在沒法子將耳間所聞之天籟嗓音與這張平凡麵貌聯想在一起.況且,天下不也傳言前皇長公主段雲羅,容貌沉魚落雁,豔冠群芳嗎?


    “將軍莫訝異。我不過空有一副好嗓子,容貌卻不過疏鬆平常,枉讓天下當我是天仙美女。”段雲羅像是已習慣了這類詫異眼神,淡然地說道。


    “那不重要。”楚狂人抱著諸葛小雨,口氣著急地說道:“她在發燒!此處可有大夫能為其看診?”


    “莫慌,待我先為這位姑娘把脈。”段雲羅伸手握住姑娘手腕,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位姑娘身子裏熱邪停滯,兼以身外寒邪損傷,加上經脈瘀阻,沒法子將汗水排出,因此才會鬧出這場病來。不過,她身子本質不差,我開個幾帖藥,讓她將熱汗排出,身子便會慢慢好轉了。”


    楚狂人一聽長公主這話說得篤定,心裏擔憂便放下不少。


    “請將軍往這裏走,待我領這位姑娘到我屋裏休息,再為她好好再診一次呱。”


    “你們最好別再搞鬼。”楚狂人嚴聲說道。傷了他事小,要是有誰敢動諸葛小雨一根寒毛,他便和那人拚命!


    “我先前既然給了將軍解藥,便是相信了將軍所說關於改朝換代一事,自然不會再有任何荒唐之舉。”段雲羅微頷首,聲音如珠玉圓潤。


    楚狂人信了她,擁著諸葛小雨跟著長公主向前走。


    “你如何在未把脈之前便知道她是姑娘?”楚狂人追問道。


    “將軍如此不避嫌地緊擁著她,神色又焦急至此,我無需把脈也知道‘她’是位姑娘。”段雲羅柔聲說道。


    楚狂人點頭,但覺得長公主雖然相貌平淡無奇,然其開闊心胸及聰慧舉止,卻足以令許多女子相形失色。


    三人一路往前走,途中遇見了一個老婆子,段雲羅說了幾帖藥,要婆子先去吩咐灶房,繼而又叫來了一名小廝,交代了幾帖藥讓小廝帶進石屋給烤熱。


    “請將軍將這位姑娘放在榻上。”


    段雲羅走進一處院落,她推開閨房,迎進兩位客人。


    楚狂人瞄了一眼屋內,但覺閨房清雅無比,滿屋書冊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我好渴……”諸葛小雨皺著眉,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我馬上找水給你喝。”


    楚狂人將諸葛小雨安置在榻間後,才轉頭,段雲羅便已為他遞上了一杯水。


    他見諸葛小雨病得昏沉沉,根本沒法子自行喝水,顧不得長公主還在一旁,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摟起諸葛小雨後背,便低頭將水徐徐哺入諸葛小雨口中。


    段雲羅一詫,微紅了臉,悄悄別開了頭。


    隻是段雲羅視線雖是挪開了,腦裏回憶卻不放過人。


    她也曾經如此哺喂過一名男子!不過,即便她惦記得深,有著絕豔容貌的對方想來是早已遺忘了她吧。


    畢竟,“他”連她的真麵目都不曾見過啊。


    “你不是要再幫她把脈嗎?”楚狂人擦去唇上水漬,抬頭喚著段雲羅。


    段雲羅拋開腦中紛想,急忙上前握住姑娘脈門,就連氣色都好生觀看了一回。


    “氣血有些虧虛,不過正同我方才所說,她身體底子強,要複原也不是什麽難事。煩請將軍帶她至我院落右側那座石屋裏休息,我已命人烤熱石屋,將以特製藥材為她進行蒸熏療法。她隻要在石屋裏待上一刻鍾,多喝些溫水,出過一身汗後,自會沒事……”


    “我沒聽過什麽石屋蒸熏法。”楚狂人直截了當地說道,可不想拿諸葛小雨的性命開玩笑。


    “請將軍安心,授我醫術者,是當年人稱神醫的禦醫簡陶。”段雲羅說。


    楚狂人聞言,這才舒展濃眉安了心。


    “煩請公主為小雨備一些粥食,待她醒來之後隨時可用。”楚狂人以一貫下令口吻說道。


    “將軍喚我段姑娘即可,我畢竟早已不再是公主之尊。”段雲羅淺淺一笑,也不惱火。“將軍可需要用膳?”


    “待她沒事之後,我自會用膳。”楚狂人抱起諸葛小雨,就往房外定。


    “這是金創藥,對您腿上傷口極有神效。”段雲羅遞過一盒藥膏到楚狂人手裏,神態也不扭捏。


    “楚某謝過公主。”楚狂人一頷首,對於公主心細如發留下了深刻印象。


    就在楚狂人帶著諸葛小雨步入石屋之際,段雲羅出聲喚住了他。


    “將軍且留步,先前告知您我的真實身分,是希望您能因著我的身分而成全大局。如今天下局勢已變,我在此請求將軍務必對我的身分保密,我現下不過是平凡黎庶一名,向往的亦是平凡日子罷了。”段雲羅情真意摯地說道。


    楚狂人點頭,應允了段雲羅的話,轉身走出屋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狂將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餘宛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餘宛宛並收藏狂將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