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蘋的極力遊說、加上屈聖之的熱力歡迎下,童言真終於進入北昌效力。這下氣壞了韓定以,卻樂得北昌五虎放鞭炮慶祝。


    不過韓定以隻敢把怒火發在邱蘋身上,對於他心愛的童言真,他是完全尊重她的選擇。


    這晚,侯禹呈和韓定以的車子一前一後不約而同的在晚上十點臨停在北昌的大門口前。


    「來接小童?」侯禹呈開口問著已經站在車門邊的韓定以。


    韓定以少了以往的嚴峻,多了戀愛中的柔和。「我怕邱蘋帶她到不三不四的地方。」


    「我看你是怕裏麵那五個男人吧?」


    「你不怕?」


    「怕呀,怕邱蘋被屈聖之拉去喝酒。」這個屈聖之根本是故意的,老愛邀邱蘋去喝酒。既然無法阻止邱蘋偶爾的小酌,他隻好勤勞點,一有空就來等人。


    「阿姨和姨丈會答應你跟邱蘋的事嗎?」韓定以知道侯禹呈背負的責任,他很慶幸自己這些年來的頹廢,沒有人會將建隆的未來擺放在他身上,而他和小童的感情發展,當然就更不會有人關心過問。


    「他們不敢不答應。」侯禹呈笑容裏有著十足信心。


    「哦?」這個表哥,一向老謀深算,看來他是不用為他操心了。


    「我比較擔心的是邱蘋肯不肯嫁給我。」邱蘋隻是接受了他,但一時半刻要她答應他的求婚,恐怕沒那麽容易。


    「若邱蘋答應嫁給你,你要怎麽化解許董事長那邊的問題?」


    「許家和高家的問題,不是我造成的,就算我娶了許明明,不合的症結隻是從台麵上沉到台麵下,表麵的和氣維持不了多久的;雙方應該坐下來好好的談,談出問題的所在,合則繼續合作經營下去,不合則及早拆夥,而不是想用這種兒女婚姻來挽回不可挽回之事。」


    「然後,你打算不顧一切娶邱蘋?」韓定以知道侯禹呈的能耐,但還是想知道侯禹呈的想法。


    「如果不讓我作主自己的婚姻大事,我就離開建隆。憑我的能力,可是有很多大公司想挖角的。況且,我並不在乎建隆總裁的位置,我比較想用自己的雙手打天下。所以,你認為我媽媽和舅舅還會逼我娶我不願意娶的人嗎?」侯禹呈淺笑詢問。


    「看來你為了邱蘋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你為了小童還不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侯禹呈反唇相譏。


    北昌營業處的大燈暗了,鐵門也被拉下。屈聖之、邱蘋、童言真和阿哲陸續走了出來。


    「唷!什麽大風把兩位建隆的大將吹到我北昌的門口來當門神?」屈聖之還是不忘消遣他們。沒辦法,商場上的恩怨結得太深,隻好用嘴巴出一下氣。


    「屈聖之,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韓定以將童言真從屈聖之身邊給牽到自己身邊。


    「定以!」童言真搖搖頭,示意韓定以別衝動。


    「屈老大,還有阿哲,感謝你們又照顧我的邱蘋一天。」侯禹呈也走到邱蘋身邊,眾目睽睽下低頭就啄了邱蘋小巧的薄唇一下。


    雖然早該習慣侯禹呈的突襲,邱蘋還是尷尬的推了推他,要他適可而止。


    「無聊、無聊,真是悶死人了,阿哲我們走了啦!」實在看不下去那兩對情侶恩愛,孤家寡人的屈聖之呱呱亂叫著。


    「老大,不是還要去喝酒嗎?」阿哲冷冷的說。


    「對呀,說好了要去喝兩杯的,慶祝小童滿月呀!」邱蘋沒注意到韓定以的眼底已經開始冒火了,還在添油搧風。


    「蘋蘋寶貝。」屈聖之的嗲聲像被殺的母雞,在夜裏聽起來格外的恐怖。


    「老大,別叫得這麽惡心啦!」邱蘋的小手被侯禹呈握得死緊,不然她可能已經去和屈聖之勾肩搭背了。


    「小童寶貝!」屈聖之根本不把韓定以和侯禹呈放在眼裏,繼續拔高音喊著。


    「老大!」童言真捏了捏韓定以的掌心,知道他的脾氣已經在爆發邊緣。


    「我差點忘了大炮、小偉、南哥已經在pub等我們了,都是這兩尊門神害的,害得我醋勁大發,都快要神智不清。」屈聖之那張大臉裝起無辜來,惹得邱蘋和童言真嗬嗬笑起。


    韓定以看著屈聖之和阿哲,再低頭看著嬌小的童言真。他不是不知道屈聖之故意惹他生氣,可是當聽見屈聖之喊小童寶貝時,他僅存的理智就已經被他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邱蘋,妳想和屈聖之去喝酒,妳自己去,別帶壞小童,pub那種地方不適合小童,我先送小童回家。」


    「韓定以,你是什麽意思?小喝兩杯就是帶壞小童?況且,小童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難道她不能和同事聚餐嗎?」邱蘋對著韓定以嗆聲。


    「好,蘋蘋,妳說得真好!」屈聖之和阿哲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一旁鼓掌叫好。


    「邱蘋,他不是這個意思,妳知道我不會喝酒,去pub也沒意思,妳千萬別生氣。」一旦韓定以和邱蘋碰上,童言真的頭就很大,幫誰都不對,不幫也不對,真是難做人。


    還是侯禹呈聰明,靜觀其變,反正那兩人一見麵就鬥,再鬥也是那幾句,他從不擔心會鬥壞大家的交情。


    「我就是生氣!韓定以,你今晚要是敢把小童帶走,我就跟你沒完沒了!」邱蘋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


    「禹呈,麻煩管管你的女人。」韓定以也不能真的和邱蘋吵架,畢竟還要看在侯禹呈的麵上。


    「你敢幫他,不幫我?」邱蘋微抬小巧的下巴,好增加自己的氣勢。


    「定以,別老是把我推出去當炮灰,我可舍不得我女朋友被欺負的。」


    邱蘋以勝利的眉眼挑看著韓定以。


    「侯禹呈,你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我看這樣吧,今晚就把一切的恩怨解決清楚,見了麵老是這樣大吵小吵的也不是辦法。定以和邱蘋的,我們和北昌五虎的,大家一起去pub喝兩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就在酒裏見真章,你們看怎麽樣?」侯禹呈還是一派的輕鬆。


    「不行啦,你又不能喝酒!」讓侯禹呈和那五隻老虎一起喝酒,邱蘋擔心有酒精過敏的侯禹呈會死得很慘。


    侯禹呈親昵的撫摸著邱蘋的直亮長發,眼神鎖住邱蘋的眼神,完全不在乎在場看戲的人。「為了妳,我什麽都願意做。」


    「侯禹呈,這種濫劇情,你天天演演不膩呀!」屈聖之看不下去了。


    「我們pub見。」韓定以怒衝衝的一張臉,帶著小童先上了車。


    聽到侯禹呈的話,韓定以心頭就不舒服,為什麽侯禹呈可以當著大家的麵,流暢的說出這樣的花言巧語,而他卻連一句好聽的話都說不出口?


    「阿哲,我們也上車,千萬別飆輸了韓定以。」再留下來看戲,屈聖之一定會先腦溢血。


    「我們也走吧。」侯禹呈先為邱蘋打開前座車門,自己才上了駕駛座。


    「你真的要去pub呀?」邱蘋側著臉看著他的神采奕奕。


    「當然!我可不能輸給了屈聖之。」加速油門,他這台車已經落後了。


    「老大對我就像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他跟我說你是個好男人,要我好好的把握住你,他是個很貼心的好朋友。」她怕他吃醋,誤會了沒有的事。


    「我知道。」趁著紅燈,他牽起她的手。


    「你知道?」


    「其實我很欣賞屈聖之,他的某部份跟妳很像,豪爽又不拘小節,對朋友更是肝膽相照。」


    「對!他就是這種人,朋友有難,他一定是衝第一的那一個。」


    「我希望我也能成為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對頭。」


    綠燈亮了,他才不舍的放下右手中柔嫩的掌心。


    「如果你們兩個能成為好朋友,那最幸福的人一定是我。」


    「我若不能讓屈聖之另眼相看,他怎會放心的把妳交給我?說不定還會三不五時的找我麻煩,所以我今晚一定得擺平他。」看來今晚的酒他不喝是不行了。


    「侯禹呈……」她喚得很輕很柔。


    「嗯……」他用眼尾瞄看了她一眼。


    「我愛你!」這句話,她卻以極高的分貝大聲的喊出。


    她突然喊出的話,讓侯禹呈方向盤一打斜,緊急的在路邊煞住車子。


    後頭的喇叭聲不絕於耳,都在抗議前方車子的沒有公德心。


    邱蘋像做錯事的小孩,不禁吐了吐舌。


    侯禹呈從原本的震驚中,再慢慢吸收她的告白後,露出了欣喜。


    「我也愛妳。」他低沉如提琴般的聲音回蕩在小小的車內,震撼在她的內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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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三點,一行人才搖搖晃晃的踏出pub。


    在北昌五虎輪番猛灌侯禹呈和韓定以酒的情況下,醉得最慘的就是這兩個正在熱戀中的男人。


    童言真在韓定以的羽翼下,所有要敬她的酒,全讓韓定以給擋下。童言真雖心疼韓定以,卻也勸不動發了狂的七個男人。


    男人的事該用男人的方式解決,這七個男人異口同聲這樣說。


    韓定以的酒量再好,也已經半醉的讓童言真給扶上車,率先離開這次瘋狂的聚會。


    大炮、小偉、南哥、阿哲的摩托車鑰匙全讓屈聖之給沒收,並替他們攔了一輛出租車,目送著他們離開。


    屈聖之的海量,讓他成為七個男人中最清醒的一個,而他壯碩的身軀正攙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侯禹呈。


    侯禹呈的全身奇癢難耐,臉上、脖子、手臂,隻要看得到的地方,已經紅腫一片,比以往的酒精發作更加的慘不忍睹。


    「他喝酒會過敏,怎麽不早說呢?」屈聖之看著侯禹呈強忍著痛苦,若他早知道他的病症,他一定會下手留情。


    在昏天暗地的pub裏,誰也看不清楚誰的情況,北昌五虎有意跟侯禹呈和韓定以拚酒,那種商場上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怨氣,全在酒精的發酵下更加的張狂,侯禹呈更是來者不拒的一杯幹過一杯,根本不把邱蘋和童言真的勸說聽進耳裏。


    「他以前也曾經喝過酒,都隻是冒出一點點的酒疹,我以為不會有什麽事,況且你們拚起酒來像發了瘋,擋都擋不住。」邱蘋看侯禹呈這樣,心都揪成一團。早知道他會過敏成這樣子,說什麽她都不會讓那五個男人謀殺他。


    第一次侯禹呈過敏時,身上隻發了幾個紅點,可能那次他隻喝了三杯濃度低的雞尾酒;第二次他雖然喝了啤酒外加紅酒,但量其實也不算多,酒疹子也隻是零星的散布;也有可能那兩次都有激情的欲火陪襯,她在和他歡愉的情況下,並沒有感覺到他有特別的不適。


    想想難得大家聚在一起,所以這一次的拚酒,她也沒有強勢的阻攔,卻沒想到他的狀況會這麽的嚴重。


    屈聖之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妳別擔心,我們先送他回去。」這下他對侯禹呈是完全的折服了。


    不能喝還大口的喝,連吭都沒吭一聲,這種好樣,強撐到走出pub才倒下,這全是為了邱蘋才甘願忍受,看來侯禹呈對邱蘋是愛到無怨無悔。


    「老大,你看要不要送他去急診?讓醫生打個針,或許他會舒服點。」邱蘋最多隻有三分醉,敬她的酒大部份都被侯禹呈給半途攔走。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和別的男人喝酒,不是怕她會不安分,而是他的獨占欲,不希望讓別人看見她的醉態。


    「送他去醫院好了。」屈聖之也憂心侯禹呈的狀況,揚手就攔下一輛出租車。


    侯禹呈沒有大吵大鬧,隻是俊臉上的五官全皺成一團。


    他擺了擺手,不知是無意識的呻吟擺動,還是在說他不想去醫院。


    「禹呈,你忍著點,我和老大送你去醫院。」從今以後,她不但自己不喝,更不會讓他有機會碰酒了。


    出租車上,侯禹呈的雙手開始在全身上下抓著酒疹子,同他坐在後座的屈聖之怕他抓花他英俊的臉,隻好將他的雙手緊緊的抓牢。


    坐在前座的邱蘋不時半側著身回頭看著侯禹呈。「老大,你輕點啦,你大手大腳的,萬一把他弄傷怎麽辦?」


    「喂,我是好心,怕他抓花了臉,到時妳不要他,那他今天的酒不就白喝了?」


    「我才不是這種女人。」她看屈聖之已經將侯禹呈發紅的手腕握出一圈粉白,她又哇哇叫:「老大,叫你不要把他握太緊,你是聽不懂嗎?」早知道她該陪著他坐後座的。


    「別叫了,醫院快到了。」屈聖之選了最近的一家醫院;半夜的大台北,五分鍾不到,車子已經抵達醫院的急診室門口。


    送進急診室,中年的急診室醫生問明狀況後,加上他們三人身上濃濃的酒味,醫生臉上有種淡淡的輕蔑。


    「年輕人,酒少喝一點,喝多了可是會出人命的。」


    邱蘋默默的聽著訓誡,強忍著淚水。是她不好,她若不提議去喝酒,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醫生,你沒看到她已經很緊張很難過了嗎?」屈聖之比了比邱蘋窘態的小臉,「麻煩醫生先幫病人想想辦法。」


    中年醫生為侯禹呈診斷檢查過後,幫侯禹呈打了退過敏的針,並囑咐交代:


    「回去後,多喝些茶,什麽茶都好,然後用清水洗澡,記住不要用熱水,也不要用任何的香皂或沐浴乳。」


    「醫生,打針就行了嗎?他需要留下來觀察嗎?」


    「不用,他隻是喝醉,不是昏迷,不過酒精中毒還是會出人命的,下次別再喝了,不然可不保證像這次這麽好運。」中年醫生抓到機會又教訓了一次。


    「知道了。」邱蘋乖得像一隻小貓,被醫生罵了,卻連一絲脾氣都不敢發。


    「待會去領藥,領完藥就可以回去了。」中年醫生趕忙再去診治其它的病患。


    屈聖之故意慢慢吞的領藥,領完藥後也不急著帶侯禹呈離開急診室,想讓酒醉的他多休息一下,萬一有什麽突發狀況,這裏有醫生護士比較好處理。


    等到侯禹呈的酒疹子稍微退下後,天已經蒙蒙亮,屈聖之這才將侯禹呈送回家。


    「老大,你回去休息,這裏我來就好。」邱蘋一夜未眠,仍強打起精神。


    「妳可以嗎?」


    「行啦!」她推著屈聖之離開侯禹呈的家門,雖然她也快要不支倒地,但是無論如何她得先照顧好他。


    「有事打電話給我,妳也好好睡一下。」屈聖之交代完才離開侯禹呈的住處。


    邱蘋衝了杯熱茶,坐在床沿看著他。他全身的紅腫消退了許多,雙手也不再因為發癢而亂亂抓,眉頭舒展不少,她懸吊的心也慢慢放下。


    她想喊他起來喝茶,可是看他睡得這麽沉又不忍心吵他,隻好擱下手裏的茶杯。


    動手脫下他的襯衫和西裝褲,身體清涼些,也許皮膚就不會有緊繃感,他也可以睡得更舒服。


    累了一整晚,她眼皮已經重到撐不住,睡蟲也在她的腦子裏拚命翻攪。


    她翻身上床,在他的另一邊躺下,不到三秒鍾,她已經偎著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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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


    驚叫聲,恐怖的驚叫聲穿腦震耳傳來。


    邱蘋從睡夢中嚇得坐起來,「什麽事?什麽事?」揉揉惺忪睡眼,在不太真實的蒙矓中,看見一個女人站在床邊,就這麽直勾勾的瞪視著她。


    侯禹呈聽見尖叫聲,想醒卻醒不過來,手掌扶著快要爆裂的腦袋,眼睛就是沒法張開。


    大白天的不會遇見鬼吧?邱蘋一邊努力的眨眼,一邊用力搖著身邊的男人。「侯禹呈,侯禹呈,快起來啦!」


    床邊的女人是高天麗。


    高天麗舍不得兒子老是在外吃些垃圾食物,偶爾她會親自燉肉熬湯的帶來給兒子補一補。像今天,她慈母心又大發,想趁兒子上班前,將一鍋熱騰騰的什錦粥帶來給兒子品嚐。


    沒想到當她打算叫兒子起床時,卻在床上看到兒子全身上下隻剩一條內褲,還有一個摟著兒子睡覺的女人。


    沒有預期會在兒子的房內看見這種香豔鏡頭,嚇得高天麗放聲大叫。


    「妳是誰?」高天麗在大叫後,立刻質問。


    邱蘋的心髒因為緊張過度而差點喘不過氣來。在確定那是個真實的人之後,她氣虛的反問:「妳又是誰?妳怎能隨便闖進別人的屋子。」天呀,她好想睡好想睡,這到底是什麽情形?


    高天麗上上下下瞄看著邱蘋。雖然邱蘋身上穿得還算整齊,但是兒子那一身的酒味,就讓高天麗蹙眉不悅。兒子是不能喝酒的,偏偏現在醉死在床上。


    「我看是妳闖進別人的屋子吧?」高天麗擔心兒子的安危,她伸手拉扯著邱蘋的手臂,「妳還不給我下來!妳到底把他怎麽了?」


    看看牆上的掛鍾,邱蘋記得她五點才躺下,而現在短針才指到八,這麽短的睡眠,讓她的腦袋根本無法運轉,隻能呆呆的被高天麗給摔到床下。


    侯禹呈掙紮著,耳邊的吵鬧聲太響太重,他勉強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卻看見一張模模糊糊的臉在自己的上頭。


    「禹呈,禹呈,你醒醒呀,怎麽喝這麽多酒,你有沒有怎麽樣?」


    肩膀被搖晃得厲害,侯禹呈將雙眼睜得更大一些,修長十指仍不停的按壓著太陽穴四周,他終於看清眼前那張急慌慌的臉了。


    「媽!」他無力的喊了一聲,才發現口幹得要命。


    高天麗看兒子這個樣子,快速的走出房門,進來時手上多了一杯溫開水。現在沒空找床底下那女人算帳,先顧好兒子要緊。


    侯禹呈喝了一大杯的水後,腦子也清醒不少。


    邱蘋慢慢的從床下站起來,愛困的腦袋,讓她根本沒聽清楚侯禹呈輕輕喊的那一聲「媽」。


    「妳到底是誰呀?怎能隨便動手動腳?這樣很沒禮貌。」惹毛了邱蘋的起床氣,她原本氣虛的聲音,硬是拉拔成高音,要不是看在對方是上了年紀的媽媽,她一定會以牙還牙的扯回去。


    「妳……妳這個女人!妳才沒有禮貌,妳沒聽見禹呈喊我媽嗎?」高天麗氣得牙齒都打起顫來。


    侯禹呈總算恢複了一點理智,雖然他還搞不清楚自己昨夜是怎麽回家的,媽媽和邱蘋又怎會同時出現在他的房裏,但他也看出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媽?」邱蘋楞楞的跟著高天麗的話尾喊。


    「妳是誰呀?怎麽一開口就喊我媽!」高天麗不悅的反駁。


    「不是的,我……」邱蘋又揉了眼睛,很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邱蘋,過來。」侯禹呈愛困的臉上堆起了微笑,他伸長手臂,示意邱蘋上床。


    邱蘋很委屈的偎進他的懷裏。「她是你媽媽?」


    「嗯。」他對她點了頭,然後看著氣呼呼的媽媽。「媽,她就是邱蘋,我的女朋友,我跟妳提過的。」


    邱蘋這下不想醒也被嚇醒了,她糗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怎麽會讓侯禹呈的媽媽看見她這個樣子!


    「你就這麽隨便帶女人回家過夜?」高天麗也知道自己質問得很沒有道理,可是她就是吞不下這口氣。


    「媽,麻煩妳先在客廳等我一下,我和邱蘋先洗個澡、換一下衣服,再出去陪妳吃早餐。」他需要時間來清醒,否則夾在兩個女人之間,他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邱蘋一句話都不敢說,頭垂得低低地。


    「你要和她一起洗澡?」高天麗無法相信這年頭年輕人開放的程度。


    「媽,妳太大驚小怪了,我的頭還很痛,我需要邱蘋幫忙。」


    兒子都這麽說了,高天麗也不好繼續待在這,她還不想惹兒子不高興,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兒子的房間。


    邱蘋和侯禹呈相繼洗了個香噴噴的澡之後,精神狀況也恢複許多。


    在兩人洗澡的同時,他也從她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讓妳擔心了,我不該喝那麽多的。」他一邊幫她吹幹長發,一邊安撫她的情緒。


    「老大和我被你給嚇死了,下過老大也很誇讚你的氣魄,明知不能喝還拚命喝。」


    「這下屈聖之不會再找妳喝酒了吧?」


    「不喝了,不但我不喝,我也不讓你喝了。」


    「嗯。」這就是他的計策,長痛不如短痛,看來這種幾乎要了命的犧牲還是值得,這下可換來日後永遠的安寧了。


    吹風機轟隆隆的運轉聲讓兩人都不再說話,盡情享受著指腹與發絲間所傳來的輕柔觸感。


    直到頭發半幹,他才又說:


    「我媽很疼我,說話難免難聽了些,妳不要放在心上。」


    邱蘋搖搖頭,一張苦瓜臉很可憐。「我不敢出去見她。」


    「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沒膽?」關掉吹風機,他握住她的手,給她堅定的力量。


    這句話激起了邱蘋的不認輸。「誰說我沒膽?!」她隻是覺得很難為情。


    「放心,有我在,我媽不會怎麽樣的。」媽媽再精明,他還是有辦法應付的。


    「剛剛我不是故意要頂撞你媽媽的,我隻是被嚇昏了頭。」


    「我知道,是我媽媽不好。」闖進他的房間也就算了,幹什麽大呼小叫的嚇人。


    她喘了口氣,抬頭挺胸,一副要上戰場的模樣。「走吧。」


    他傾身給了她一記濃濃的香吻。「別緊張,放輕鬆些。」


    「笑話,我是邱大膽,怎麽可能會緊張!」她又故作大方。


    他笑了笑,沒反駁她的好勝。「給我二十分鍾,等我把我媽送走後,我們再來睡回籠覺。」


    她重重的點了頭,雖然衝了涼,但那也隻能讓她暫時清醒,現在她又昏昏欲睡了。


    客廳裏,高天麗很有長輩威儀的端坐在沙發上。


    邱蘋先幫高天麗倒了茶,然後也給侯禹呈一杯開水,要他先將醫生開的過敏藥吃下。


    然後她乖乖的在侯禹呈身邊坐下,等著高天麗的拷問和品論。


    「媽,讓我正式幫妳們介紹。邱蘋,我的女朋友:邱蘋,這是我媽媽。」侯禹呈緊握著邱蘋微涼的小手,看著一向直來直往的她,竟然也有小鳥依人的時候。


    「侯媽媽,妳好!」邱蘋忸怩的不知該把雙腳如何擺,沒辦法,她長這麽大,還沒有拜見男朋友父母的經驗。


    「打扮過後,長得頂漂亮的嘛!」高天麗打量著,繼續說:「聽說妳原來在建隆工作,後來到北昌去?」


    一陣酸液湧上邱蘋的喉頭,讓她才開口想回話,就突然幹嘔了一聲。


    「怎麽了?」侯禹呈拍撫她的背。


    她的情況沒有好轉,連忙伸手摀住嘴巴,又連續嘔了好幾聲。


    「昨晚吃壞了嗎?」侯禹呈見她這個樣子,緊張起來了。


    「笨兒子,別這樣拍邱蘋呀!」高天麗趕忙站起來,拍開兒子在邱蘋肩上的大手。


    「媽,邱蘋人不舒服。」


    「我知道,我也是過來人,快扶她去房間躺下,我去把我帶來的粥熱一下,你待會再端給她吃,她吃一點東西後,就不會吐了。」高天麗經驗老道的指揮著兒子。


    雖不明白媽媽為何突然對邱蘋這麽好,但是可以免去被媽媽盤問,侯禹呈還是樂意聽從媽媽的話。


    邱蘋的小臉有些慘白,一聽到可以回房休息,她轟的一下站了起來,不等侯禹呈扶,就想自己走回房間。她好想睡覺,好想好好的大睡一覺。


    「邱蘋,妳慢慢走呀,怎麽走這麽快,小心別跌倒了!」高天麗緊張的交代。


    邱蘋楞楞地,有發生什麽事嗎?還是她有講了什麽話?為什麽侯禹呈的媽媽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侯禹呈的神情有種恍然大悟的淺笑,他附和著媽媽的話:


    「對,慢慢走,我扶妳進去休息,妳要是跌倒了,我媽可是會找我算帳的。」


    兩人一進房後,侯禹呈立刻將房門關上。


    「這是怎麽回事?你媽她……」邱蘋不懂這中間的玄機。


    「她以為妳懷孕了。」隻有他知道,他的避孕措施做得有多好,除非該保險的套子不保險了,否則沒有那種幾萬分之一的中獎機率。


    「這怎麽可能?!」她已經快不行了,整個人呈大字的往床上倒下。


    「是不可能。」他也跟著她躺下,事實上他是強自鎮定,他的鬢角還在陣陣的抽痛當中。


    邱蘋回想起剛剛高天麗的舉動,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是因為昨夜酒喝多了,又睡眠不足,一大早空腹的難受,才會讓我胃裏有作惡的感覺,你媽想哪去了?」


    「噓……」他側轉過身,用食指在她唇上比了個噤聲。「將計就計,別讓我媽發現,這樣我們才不會被疲勞轟炸。」沒想到事情這麽容易就解決了,害他剛才一直在苦思計策。


    「這……」這樣好嗎?不管好不好,她也無力再澄清,因為她的眼皮已經重到打不開了。


    當高天麗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進房時,看到的是兒子又摟著邱蘋睡著了。


    這次她不敢驚動他們,將什錦粥放在梳妝台上,悄悄地替他們蓋上薄被後,就躡手躡腳的走出去。


    原本她一肚子的火氣,也想好好的質問他們,沒想到意外發現邱蘋已經懷孕。兒子都已經三十出頭了,雖然有些本末倒置,但終於還是讓她抱孫子了。


    高天麗笑吟吟的離開兒子的住處,雖然這個未來的媳婦好像開放了點,不過看在孫子的份上,她就不要太計較,看來她開始有得忙了。


    先買補品好了,看邱蘋瘦巴巴的。再來得和老公商量準備兒子結婚的事,不知道要不要先去邱蘋的家拜訪,還是……


    高天麗忽然發現自己好忙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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