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參加白事有點頻繁。


    秦落霞剛剛和相公回鳴縣奔喪完。


    又要去餘府。


    沒有想到第一次上門,居然是男主人走了。


    人走茶涼。


    餘大人上位的時候,賀客很多。


    酒友也很多。


    每日都高朋滿座,歌舞升平。


    可是他走了,坐在靈堂裏的隻有她原配夫人,還三個女兒。


    貴妾爭兒被打暈被人送回府,回府的路上就醒來了,發誓要報複回去。


    相公最看重子嗣,想要兒子,若自己說兒子被打沒了,肯定會跟秦氏不死不休。


    她都想好要哭要鬧,她滿腔怒火。


    她爭兒還沒有受過這麽大的委屈。


    她要讓秦氏那鄉下婦人知道得罪人的後果。


    還有那三個賠錢貨,看著她被打,她定饒不了她們。


    她已經讓丫鬟去弄她的褻褲,做出沾血的樣子。


    她要一次教秦氏學會做人。


    直到天黑,老餘被送回來。


    爭兒渾身發抖,一邊想要不要收拾東西快逃,奈何老餘送她的東西太多,她哪個都舍不得丟,又覺得餘夫人麵的很,自己沒必要逃,左右猶豫。


    餘夫人放出了被關的奄奄一息的奶嬤嬤,奶嬤嬤吃飽了,第一件事,先讓人把爭兒捆了,貴妾也是妾,可發賣,爭兒這容貌,可以賣不少錢。


    然後置辦靈堂。


    餘大人沒有兒子,餘夫人也不打算占這房子,打算辦完喪事就原回莊子。


    三個姑娘換上了連夜趕做的麻衣。


    在靈堂前守靈。


    秦落霞帶著棉棉還有姑婆胖丫一起上門的。


    阿娘說米兒很小,讓她一塊來看看。


    姑婆也沒有反對,一般阿娘做決定的事,姑婆都不會反對。


    她還以為姑婆會說孩子太小不適合參加葬禮什麽的。


    到了餘府,門口就飄著白帆。


    進門略有些亂,還有人亂跑。


    到了靈堂,餘夫人精神還挺好的,見到江夫人帶著孩子上門,連忙上前感謝。


    “昨日多虧了江夫人,我這三個姑娘,木得很,受委屈也不會反抗,怪我,跟著我,就成這樣了。”


    “餘夫人節哀,之後有什麽打算,有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我應該還是帶著孩子回莊子,姑娘們適應莊子的生活,那裏有本家人,有人幫襯,日子肯定也不賴,若是有難處,我就打發人來找你,你可別推脫。”餘夫人大大咧咧的道。


    江棉棉跟著給上了香。


    留下奠儀,阿娘就帶她走了。


    走前小米兒還分了她一塊果脯。


    雖是守靈,她們阿娘沒有讓她們餓著。


    有些地方守靈規定是不能吃喝的。


    江棉棉回頭,看到一大三小穿著麻衣的人,棺木紅紅的放在上頭。


    餘氏看著江夫人離去,驟然落淚。


    大姑娘秀兒不敢看江夫人,她之前想過無數次,阿爹去死,怎麽不死,死了就好了,可是阿爹真死了,她又很無措恐慌。


    餘氏在靈堂前對幾個孩子道:“你爹到府城後,如變了一個人一般,張揚得罪人,又收了很多不該收的錢,遲早有此一劫,你們不要想著給爹報仇什麽的,種什麽因得什麽果,此時禍不及家人,我們已經是幸運,我們要守好自身,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回去的路上,沒有坐馬車,兩家其實距離不遠。


    秦落霞帶著孩子去逛了集市。


    她雖然說要帶孩子去,但是也擔心不好,出來,散散心,也散散晦氣,她自己是百無禁忌,孩子卻不一定。


    集市很熱鬧,一路都有人叫賣。


    錢很耐花,幾文錢就能買各種小玩意,還有路邊的吃食。


    人多,阿娘抱著她。


    街上女子也不少,看發型,頭發都挽起來,都是婚後的樣子。


    未婚少女是很少見的。


    集市上還有一些小孩奔跑,應該就是做買賣的人的孩子。


    很有煙火氣。


    阿娘給她在街邊買了肉餅,買了四塊,一人一塊,又打包了一袋子。


    雖說到了府城,成為江夫人,秦落霞倒也沒有把自己高高在上架起來。


    她也喜歡吃這街邊小食。


    很利落的吃完一塊。


    胖丫本來想揣回去的,見夫人都吃了,她也很開心的吃了。


    殷姑年紀大了,對自己沒有什麽要求,吃著肉餅,配著茶水,也很愜意。


    江棉棉拿著餅,小口的咬著,有麵香,有點硬,但是剛剛烤出來,熱乎乎的,也很好吃。


    咬不到肉,但是油滋滋的,香。


    江棉棉吃著烤餅,手油滋滋的,嘴也油滋滋的,嘴角好像沾了餅屑,嘟著嘴湊到阿娘跟前,“阿娘,擦擦。”


    秦落霞給她擦完,又耐心的給她手擦了擦。


    路上行人偶有駐足圍觀,卻又不敢靠近,因為旁邊還有侍衛,待到那夫人抱著那孩子離去,老吳肉餅店一下子排起了長隊,大家都想嚐一嚐,那貴人吃的香的餅是什麽味道。


    秦落霞抱著棉棉繼續前行,又給買了小泥人,木雕,還有木頭簪子,一路拿了不少東西。


    又帶她去看了街上的雜耍,結結實實的轉了一大圈,直到江棉棉玩累了,趴在阿娘肩膀上睡著了。


    秦落霞才抱著孩子回家。


    當娘的既想告訴孩子,生活會有苦難,又害怕孩子嚇到,又陪她玩了一天,玩到她睡著,才安心。


    有種矛盾之感吧。


    秦落霞說不出這種感覺,她也不是那種愛分享情緒的人,她很務實,就是去做。


    ……


    上丘院。


    江司馬帶著密密麻麻的人馬,圍在門口。


    一部分是衙役,是跟著來查餘大人意外身亡的案子,卻不想站到了上丘院門口。


    已經有機靈的衙役,悄悄的跑回去報信了。


    這上丘院動不得。


    反賊訾碌攻城都沒有動歸真寺和上丘院。


    這鳴縣來的江司馬就是一個莽夫。


    本來他們覺得餘推官已經是墮落的很快的反賊了,抓人收賄賂收美人,熟練的成為權貴爪牙,一些官員已經摩拳擦掌,等著他犯個大錯,把他弄下去。


    沒有想到餘推官走的這麽禿然。


    而江司馬墮落的更快,因為此間無戰可打,江司馬也要不到武器和兵和裝備,反正官員們推諉有一套,江司馬哪怕一年內能申請到他本該的東西,算他厲害。


    誰知道江司馬另辟蹊徑,一來就給兒子過壽,下個月還要給女婿過壽。


    斂財有一手也就算了。


    惹禍的本事也一點不比餘推官小。


    眾人以為餘推官之死是他們反賊之間內訌,要做一場。


    卻沒有想到江司馬這瘋子,居然帶人包圍了上丘院。


    一眾官員內宅還有不少是上丘院送來的人。


    上丘院也住著不少權貴家的家眷。


    江司馬帶了他自己的人馬。


    他敲門,院門緊閉。


    他點名要青辭和青冥的師父出來,懷疑她涉及餘大人之死。


    然而上丘院遲遲不交人。


    反而是來了好幾波說客。


    “江司馬,此乃佛門之地,萬萬不可莽撞。”


    “江司馬,這上丘院背景深厚,院裏還有京中貴人,切不可亂來。”


    “江司馬,想想你家人,你也不想步餘大人後塵吧。”


    “江司馬,我勸你三思。”


    “江司馬,你已經是朝廷的官員了,你帶這麽多人馬是還想造反嗎?”


    江司馬一臉驚訝看著來勸說的人道:“我乃是為了查案,為了我那異姓兄弟餘錢,他死不瞑目,我帶的也隻是鄉親們而已,都是我老鄉,都是熱心人,哪裏知道這上丘院這麽多規矩,你去我們鳴縣問問,我們鳴縣的大師和百姓都是一家親,沒有一個說我不好的,我這人最敬重佛門了。不讓查就不讓查,還弄這麽多罪名,怪嚇人的。”


    上丘院的大門緊閉,連一個招呼的人都沒有。


    裏麵香火還燃燒著,燃燒的煙霧冒到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怪獸的模樣,好像在裂開嘴嘲笑江司馬的天真。


    帶兵圍著上丘院又如何,你敢進來嗎?


    上丘院,禪院深處,一漂亮女尼敲擊著木魚,一副世外之人的模樣。


    木魚聲十分舒緩。


    敲得人似乎心都靜下來了。


    她身後一群年幼的女子,容貌各有不同,但是都很出挑,小心翼翼的敲擊著木魚,最大的有十歲左右,最小的也就兩三歲的樣子,跪坐都不會,坐著傻乎乎的敲著木魚,看著墊子濕了,尿了。


    上丘院大門外,江司馬看著一波一波的說客,似乎終於被說動了,調動大軍往回走了。


    總不能跟所有人為敵吧。


    那些勸說的說客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就擔心這司馬大人不聽勸。


    靜仁師太聽到下人來報:“江司馬應該被勸走了,已經集結人馬掉頭了。”


    靜仁緩緩的暫停敲擊木魚,回頭看那個尿褲子的小姑娘,皺眉道:“再控製不住,就送你去與佛祖作伴。”


    這時候空中冒起了濃煙。


    江司馬已經帶兵準備離去了。


    結果看到寺廟裏似乎著火了。


    江司馬看著那濃煙滾滾,又帶著人衝回來了。


    他對著那些說客拱手道:“我知道,這上丘院裏都是貴人,死誰都不能死貴人,放心,我帶著鄉親們進去救火救人,我們鳴縣百姓,自古淳樸無私,你們雖然瞧不起人,但是我們也要去救人。”


    江司馬揮刀,上丘院大門轟然倒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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