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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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那麽巧，都是大江市英才初中畢業的……而且之前都沒聽說過彼此……格納瓦建立的所有分析模型都告訴他，眼前這一幕場景問題極大，根本不符合邏輯。
一串串數據在他核心模塊內交織在一起，不斷計算出各種結果時，扮演著杜少衝的商見曜、扮演著徐喬的蔣白棉和屬於“夢境”的鄧同緩慢轉過腦袋，望向了格納瓦站立的地方。
按照原本的規則，他們是看不見格納瓦這個智能機器人，無法和他做直接互動的，可現在，他們的視線似乎都集中在了那個本該一片空白的區域。
格納瓦眼中閃爍的紅光有了那麽一秒的凝固。
…………
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大門之外，白晨和龍悅紅守在吉普車前，等待著組長他們驗證完之前那個方案是否有效，從裏麵出來。
突然，龍悅紅感覺光線黯淡了一點。
他下意識抬起腦袋，望向天空，發現萬裏淡藍被一朵朵烏雲占據，有風將起。
“要下雨了啊……”龍悅紅自語般說道。
白晨跟著望了眼天色：
“是啊。”
也就是這麽兩句話的工夫，太陽被烏雲遮住，時間仿佛來到了傍晚。
龍悅紅和白晨正想交流一下天氣變化這麽突兀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眼前忽然有一盞又一盞燈光亮起。
荒草叢生廢棄已久的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內，不管是教學樓，還是辦公樓，都燃起了一盞又一盞日光燈。
一時之間，那裏燈火通明，宛如星河倒映。
而這並沒有掩蓋牆壁縫隙間長出的綠植和襯托出荒涼的野草。
“這……”龍悅紅第一反應是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從舊世界，從“夢境”裏，穿越到了現實！
叮鈴鈴！
下課聲回蕩在了兩人耳畔，一名名學生、一位位老師從不同樓宇中走下，匯入廣場。
他們或騎自行車，或選擇步行，湧出打開的電動伸縮門，向台城不同地方而去。
“活過來了，真的活過來了……”龍悅紅往斜前方跨了一步，擋在白晨身前。
這時，有部分學生從他們旁邊經過，對改裝過的、滿是風塵的吉普，對穿著灰綠色迷彩製服、挎著槍械的兩人，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他們能看到白晨、龍悅紅和那輛吉普，他們目光清澈，視線靈動，交頭接耳著討論是哪個劇組在拍攝。
叮鈴鈴，一輛輛自行車沿附近街道奔向遠方。
白晨抿了抿嘴巴，表情凝重地說道：
“假的真不了……
“我們會不會又被夢境籠罩了？”
她依稀記得之前陷入“莊生”夢境時，也差不多是類似的場景，隻不過她現在還能清楚地認知到自己是白晨，是“盤古生物”舊世界毀滅原因調查小組的一員。
“不會吧，我們在學校外麵啊。”龍悅紅覺得自己兩人是位於安全地帶的。
白晨環顧了一圈，見從學校離開的那些學生背影逐漸消失在了道路盡頭，斟酌著說道：
“也許，夢境往外擴散了。
“組長他們的實驗讓夢境產生了一定的變化。”
龍悅紅正想說可能隻是力量稍有外溢，目光一下發直。
他看見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內叢生的荒草、廢棄的建築，正被熱鬧、生動、活潑的下課場景一點點替代，逐漸沒有了痕跡。
這是夢境在“吞噬”現實的表現。
“也不知道會擴散到什麽程度……”龍悅紅鄭重低語。
他猛地側頭，對白晨道：
“我們先往外撤，脫離夢境擴散後籠罩的區域，我怕在這裏待久了又會再次扮演起某個角色，那樣就麻煩了。
“組長和喂他們不用擔心，有老格在，他不會被夢境影響。”
白晨緩慢搖了搖頭：
“出現這樣的變化，我怕老格也迷失在內，應付不了。
“你還記得當初塔爾南機器人衛隊是怎麽在山裏出事的嗎？
“他們同樣會被某些幻覺能力影響。”
白晨頓了一下又道：
“趁我們還沒有迷失，還沒有扮演起哪個角色，我覺得應該抓緊時間，把組長、喂和老格帶出來，喚醒他們。
“事不宜遲，現在就去！”
她完全沒有現在就撤退的打算，似乎不想什麽嚐試都沒做過就放棄同伴。
龍悅紅猶豫了一下道：
“但我們不清楚現在通過大門，進入學校後，會不會立刻迷失。”
不等白晨回應，他轉過身體，正色道：
“我試著往裏麵走，你在這裏觀察，如果我消失不見了，或者表現得不正常，就說明這個方案不可行，你立刻開著車，離開台城，向公司請求救援。”
白晨看著龍悅紅的眼睛，默然了幾秒道：
“好。”
她沒有試圖勸說，似乎從對方目光裏讀出了不可動搖的堅定。
龍悅紅未再耽擱時間，挎著“狂戰士”突擊步槍，準備走向台城第一高級中學的大門。
突然，白晨喊住了他：
“把槍留在這裏。
“還有，進去的時候，盡量不要被門衛發現，老格之前說過，他懷疑和夢境裏的人有了一定程度的超出正常流程的交互，會引發非常可怕的變化。”
把槍留下同樣是基於後麵這個理由，要不然一個全副武裝的人試圖闖入高中，就算門衛沒有看到，學生們也不會視若無睹。
龍悅紅點了點頭，放好了“狂戰士”突擊步槍，並扯起衣物，遮住了武裝帶上的種種物品。
很快，他逆著放學的人潮，借助來來往往的身影，瞞過門衛，進了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內部。
又前行了一陣，發現自己還能思考，還知道本身是龍悅紅後，他一邊暗歎“夢境規則果然發生了一定的變化”，一邊轉過身體，對白晨揮了揮手。
此時，門口的學生已經不多，白晨隻好繞到側麵，嫻熟地翻牆而入。
兩人於一棟教學樓側方的陰影裏會合，商量起接下來去哪裏尋找蔣白棉等人。
答案非常明顯：
正麵那棟教學樓的天台！
那是預定的徐喬向杜少衝提問的地方！
白晨和龍悅紅都清楚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迷失於夢境，失去拯救隊友和自我拯救的能力。
兩人假裝起來找孩子的家長，沿著學生所剩不多的走廊、過道、樓梯，一步步靠近著正麵那棟教學樓的天台。
途中，他們遇到了多名夢境裏的學生，慶幸於他們隻是好奇打量，沒有上前盤問。
不過龍悅紅和白晨無法肯定這些同學等下會不會把遇到奇裝異服之人的事情告知老師，隻能加快步伐，有所遮掩地直奔目的地。
終於，他們在等待了兩分鍾，等到幾名學生下樓之後，找到機會進入了通往天台的樓梯。
蹭蹭蹭，他們跑了起來。
幾個呼吸間，他們看到了半開的鐵門。
上了天台，白晨和龍悅紅飛快審視起四周。
可他們肉眼所及的範圍內，空無一人。
不管是徐喬、杜少衝，還是格納瓦，都沒在這裏！
“我們應該沒時間把整個學校搜索一遍。”龍悅紅收回視線，冷靜開口。
他意思是，既然在天台上找不到商見曜、蔣白棉和格納瓦，那隻能暫時撤離，之後有辦法再來。
白晨沉默了幾秒道：
“好。
“在此之前，先把這裏每個角落都搜查一遍。”
這裏指的是天台。
“嗯。”龍悅紅沒有反對。
兩人互為依靠，準備繞過天台上幾處障礙物，觀察之前視線被擋，看不見詳細情況的地方。
白晨和龍悅紅剛繞過安裝著往下鐵門的水泥凸起，來到天台另外一側，眼前同時一亮。
他們看到了銀黑色的智能機器人格納瓦！
格納瓦正在那裏原地打轉，眼中紅光閃爍不斷，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老格！”龍悅紅試探著喊了一聲。
格納瓦停了下來，望向他們。
紅光閃爍了一陣後，格納瓦環顧起四周。
“怎麽了？”白晨警惕問道。
格納瓦略帶合成感的嗓音裏透出了一點迷茫：
“我走了那麽久，原來一直沒離開這裏……
“你們怎麽進來了，沒有迷失？”
白晨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夢境發生了異變，我們進來找你們。
“組長和喂呢？”
格納瓦眼中紅光閃爍得愈發厲害，似乎遇到了某個bug，陷入了無效計算。
幾秒過去，他終於發出了低沉的嗓音：
“他們自己離開了。
“不知道去了哪裏……”
一串串數據在他核心模塊內交織在一起，不斷計算出各種結果時，扮演著杜少衝的商見曜、扮演著徐喬的蔣白棉和屬於“夢境”的鄧同緩慢轉過腦袋，望向了格納瓦站立的地方。
按照原本的規則，他們是看不見格納瓦這個智能機器人，無法和他做直接互動的，可現在，他們的視線似乎都集中在了那個本該一片空白的區域。
格納瓦眼中閃爍的紅光有了那麽一秒的凝固。
…………
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大門之外，白晨和龍悅紅守在吉普車前，等待著組長他們驗證完之前那個方案是否有效，從裏麵出來。
突然，龍悅紅感覺光線黯淡了一點。
他下意識抬起腦袋，望向天空，發現萬裏淡藍被一朵朵烏雲占據，有風將起。
“要下雨了啊……”龍悅紅自語般說道。
白晨跟著望了眼天色：
“是啊。”
也就是這麽兩句話的工夫，太陽被烏雲遮住，時間仿佛來到了傍晚。
龍悅紅和白晨正想交流一下天氣變化這麽突兀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眼前忽然有一盞又一盞燈光亮起。
荒草叢生廢棄已久的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內，不管是教學樓，還是辦公樓，都燃起了一盞又一盞日光燈。
一時之間，那裏燈火通明，宛如星河倒映。
而這並沒有掩蓋牆壁縫隙間長出的綠植和襯托出荒涼的野草。
“這……”龍悅紅第一反應是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從舊世界，從“夢境”裏，穿越到了現實！
叮鈴鈴！
下課聲回蕩在了兩人耳畔，一名名學生、一位位老師從不同樓宇中走下，匯入廣場。
他們或騎自行車，或選擇步行，湧出打開的電動伸縮門，向台城不同地方而去。
“活過來了，真的活過來了……”龍悅紅往斜前方跨了一步，擋在白晨身前。
這時，有部分學生從他們旁邊經過，對改裝過的、滿是風塵的吉普，對穿著灰綠色迷彩製服、挎著槍械的兩人，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他們能看到白晨、龍悅紅和那輛吉普，他們目光清澈，視線靈動，交頭接耳著討論是哪個劇組在拍攝。
叮鈴鈴，一輛輛自行車沿附近街道奔向遠方。
白晨抿了抿嘴巴，表情凝重地說道：
“假的真不了……
“我們會不會又被夢境籠罩了？”
她依稀記得之前陷入“莊生”夢境時，也差不多是類似的場景，隻不過她現在還能清楚地認知到自己是白晨，是“盤古生物”舊世界毀滅原因調查小組的一員。
“不會吧，我們在學校外麵啊。”龍悅紅覺得自己兩人是位於安全地帶的。
白晨環顧了一圈，見從學校離開的那些學生背影逐漸消失在了道路盡頭，斟酌著說道：
“也許，夢境往外擴散了。
“組長他們的實驗讓夢境產生了一定的變化。”
龍悅紅正想說可能隻是力量稍有外溢，目光一下發直。
他看見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內叢生的荒草、廢棄的建築，正被熱鬧、生動、活潑的下課場景一點點替代，逐漸沒有了痕跡。
這是夢境在“吞噬”現實的表現。
“也不知道會擴散到什麽程度……”龍悅紅鄭重低語。
他猛地側頭，對白晨道：
“我們先往外撤，脫離夢境擴散後籠罩的區域，我怕在這裏待久了又會再次扮演起某個角色，那樣就麻煩了。
“組長和喂他們不用擔心，有老格在，他不會被夢境影響。”
白晨緩慢搖了搖頭：
“出現這樣的變化，我怕老格也迷失在內，應付不了。
“你還記得當初塔爾南機器人衛隊是怎麽在山裏出事的嗎？
“他們同樣會被某些幻覺能力影響。”
白晨頓了一下又道：
“趁我們還沒有迷失，還沒有扮演起哪個角色，我覺得應該抓緊時間，把組長、喂和老格帶出來，喚醒他們。
“事不宜遲，現在就去！”
她完全沒有現在就撤退的打算，似乎不想什麽嚐試都沒做過就放棄同伴。
龍悅紅猶豫了一下道：
“但我們不清楚現在通過大門，進入學校後，會不會立刻迷失。”
不等白晨回應，他轉過身體，正色道：
“我試著往裏麵走，你在這裏觀察，如果我消失不見了，或者表現得不正常，就說明這個方案不可行，你立刻開著車，離開台城，向公司請求救援。”
白晨看著龍悅紅的眼睛，默然了幾秒道：
“好。”
她沒有試圖勸說，似乎從對方目光裏讀出了不可動搖的堅定。
龍悅紅未再耽擱時間，挎著“狂戰士”突擊步槍，準備走向台城第一高級中學的大門。
突然，白晨喊住了他：
“把槍留在這裏。
“還有，進去的時候，盡量不要被門衛發現，老格之前說過，他懷疑和夢境裏的人有了一定程度的超出正常流程的交互，會引發非常可怕的變化。”
把槍留下同樣是基於後麵這個理由，要不然一個全副武裝的人試圖闖入高中，就算門衛沒有看到，學生們也不會視若無睹。
龍悅紅點了點頭，放好了“狂戰士”突擊步槍，並扯起衣物，遮住了武裝帶上的種種物品。
很快，他逆著放學的人潮，借助來來往往的身影，瞞過門衛，進了台城第一高級中學內部。
又前行了一陣，發現自己還能思考，還知道本身是龍悅紅後，他一邊暗歎“夢境規則果然發生了一定的變化”，一邊轉過身體，對白晨揮了揮手。
此時，門口的學生已經不多，白晨隻好繞到側麵，嫻熟地翻牆而入。
兩人於一棟教學樓側方的陰影裏會合，商量起接下來去哪裏尋找蔣白棉等人。
答案非常明顯：
正麵那棟教學樓的天台！
那是預定的徐喬向杜少衝提問的地方！
白晨和龍悅紅都清楚現在必須爭分奪秒，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迷失於夢境，失去拯救隊友和自我拯救的能力。
兩人假裝起來找孩子的家長，沿著學生所剩不多的走廊、過道、樓梯，一步步靠近著正麵那棟教學樓的天台。
途中，他們遇到了多名夢境裏的學生，慶幸於他們隻是好奇打量，沒有上前盤問。
不過龍悅紅和白晨無法肯定這些同學等下會不會把遇到奇裝異服之人的事情告知老師，隻能加快步伐，有所遮掩地直奔目的地。
終於，他們在等待了兩分鍾，等到幾名學生下樓之後，找到機會進入了通往天台的樓梯。
蹭蹭蹭，他們跑了起來。
幾個呼吸間，他們看到了半開的鐵門。
上了天台，白晨和龍悅紅飛快審視起四周。
可他們肉眼所及的範圍內，空無一人。
不管是徐喬、杜少衝，還是格納瓦，都沒在這裏！
“我們應該沒時間把整個學校搜索一遍。”龍悅紅收回視線，冷靜開口。
他意思是，既然在天台上找不到商見曜、蔣白棉和格納瓦，那隻能暫時撤離，之後有辦法再來。
白晨沉默了幾秒道：
“好。
“在此之前，先把這裏每個角落都搜查一遍。”
這裏指的是天台。
“嗯。”龍悅紅沒有反對。
兩人互為依靠，準備繞過天台上幾處障礙物，觀察之前視線被擋，看不見詳細情況的地方。
白晨和龍悅紅剛繞過安裝著往下鐵門的水泥凸起，來到天台另外一側，眼前同時一亮。
他們看到了銀黑色的智能機器人格納瓦！
格納瓦正在那裏原地打轉，眼中紅光閃爍不斷，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老格！”龍悅紅試探著喊了一聲。
格納瓦停了下來，望向他們。
紅光閃爍了一陣後，格納瓦環顧起四周。
“怎麽了？”白晨警惕問道。
格納瓦略帶合成感的嗓音裏透出了一點迷茫：
“我走了那麽久，原來一直沒離開這裏……
“你們怎麽進來了，沒有迷失？”
白晨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夢境發生了異變，我們進來找你們。
“組長和喂呢？”
格納瓦眼中紅光閃爍得愈發厲害，似乎遇到了某個bug，陷入了無效計算。
幾秒過去，他終於發出了低沉的嗓音：
“他們自己離開了。
“不知道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