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見曜長長地“哦”了一聲,走進房間裏,繞船長轉了兩圈。


    終於,他停下了腳步,用母語感歎道:


    “原來是你小子啊!”


    “黑暗”的源頭竟然在船長的身體裏!


    緊接著,商見曜摩挲起下巴,無視船長的詠歎調,自言自語了起來:


    “來自身體裏……”


    “是他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嗎?”商見曜右肩處,誠實的那個探頭探腦,加入了討論。


    愛開玩笑性格開朗的商見曜從左肩位置冒了出來:


    “不管是什麽東西,隻要沒卡在他身體裏,吃進去都終究會排出來,隻是未必有形態的變化。”


    “卡在身體裏……”冷靜理智的商見曜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沒有聯想到什麽嗎?移植的骨髓,當了研究員的女神,達菲蒂爾.奧斯拉……”


    誠實的商見曜一下躥了起來,脖子伸得老高:


    “‘黑暗’的源頭,‘新世界’的節點是源自達菲蒂爾的骨髓?”


    “她進了‘新世界’,留在現實的肉體發生了變異,包括捐獻出去的骨髓?”開朗的商見曜這一次沒有胡言亂語,展示自己的幽默感。


    中間的商見曜默認了這個猜測,笑了笑道:


    “別忘記,那位還是一名研究員。”


    關於“無心病”的源頭,目前很多線索都指向舊世界某個涉及“黑暗”涉及新世界的科學實驗。


    而當前灰土最神秘也最危險,阻止著人們弄清楚舊世界毀滅原因的那個組織是第八研究院。


    冷靜理智的商見曜話音剛落,他表情就變得陰冷。


    他望著站起身來,無意識踱步,淚流滿麵的船長,沉聲說道:


    “不管是什麽原因,‘黑暗’的源頭都確定在他的身體裏。


    “給他通上電,應該就能解決這艘遊輪的異常,讓我們以另辟蹊徑的方式闖過這處心理陰影。”


    其餘商見曜同時沉默了。


    隔了幾秒,慈悲為懷的普渡禪師遲疑著問道:


    “給他通電會不會造成他的死亡?”


    “他死了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把屍體拋到海裏,就可以埋葬這處‘新世界’節點了。”陰沉的商見曜對半機械僧侶的話語不屑一顧。


    嫉惡如仇以拯救全人類為己任的商見曜從身體裏冒了出來:


    “可他並沒有做任何壞事。


    “總不能因為一個人做手術得了傳染病,很可能影響他人,就對他人道毀滅吧?”


    “醒醒!”陰沉的商見曜喝罵道,“這是一處心理陰影,這裏的人都是虛假的!”


    “君子慎獨,不能因為我們在虛擬世界就可以放縱自我,違背自身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正義感十足的商見曜毫不退讓。


    陰沉的商見曜“嗬”了一聲:


    “偽君子!


    “如果不處理船長,等到最後一天,這裏的乘客絕大部分都會得‘無心病’!


    “你為了表現自己的善良,寧願數以千計的人死去?


    “這是善良嗎?呸,這是自我感動!”


    “不,不能這麽想。”重視感情的商見曜幫起嫉惡如仇的那位,“換做你是船長,在自己沒有真正犯錯,隻是被動受到感染的情況下,遭人喊打喊殺,試圖人道毀滅,你會怎麽想,你會怎麽做?”


    “當然是弄死他們!”陰沉的商見曜回答得毫不猶豫,“哪怕因此與全人類為敵,也在所不惜!我死了,這個世界對我還有什麽價值?”


    不等其餘商見曜回應,他完整闡述起自己的理念:


    “這類事情最終怎麽選擇難道不是看自己在哪邊嗎?


    “我要是大多數,肯定不會容忍有人打著尊重少數人權益,不傷害任何個體的旗號傷害我們,兩害相權取其輕!我如果是少數人,是那個可能被殘害的個體,那當然要告訴大家‘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哪怕因此對抗全人類,導致絕大部分人死去,我也得保證自己活下來!


    “能在這兩種情況下都做出相反決定的,要麽是聖母,要麽是英雄。”


    見他自私地這麽坦坦蕩蕩,其餘商見曜一時竟找不到理由反駁。


    時間流逝中,冷靜理智的商見曜笑了起來:


    “其實吧,都沒必要這麽極端。


    “當前情況下,給船長通電真的是最好選擇嗎?


    “之前我們處理的是物品,是天花板,而這次是人體,沒誰知道會不會有額外的變化。”


    他環顧了一圈,看著身體裏冒出來的一個個腦袋,微笑說道:


    “雖然這裏是心理陰影,但真要出了什麽狀況,威脅到了自身,我們現實中也很可能受到傷害,變成植物人,乃至當場死亡,所以,謹慎一點小心一點不是壞事。”


    “也是。”陰狠毒辣但膽小懦弱的商見曜沉思了幾秒,表示了讚同。


    冷靜理智的商見曜隨之說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們先試著把船長帶到遊輪五公裏之外,觀察下變化。”


    這是小組之前處理十字架吊墜的辦法。


    “好啊好啊!”因為同伴們爭吵,一直沒敢發言的從屬型商見曜趕緊舉手讚同。


    商見曜十個腦袋同時轉向了重新跪下,詠歎求愛的船長。


    他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不到一分鍾,披著床單的船長被綁了個嚴嚴實實。


    過程中,商見曜沒敢使用能力,害怕被“黑暗”汙染。


    但僅憑他的身體素質,也輕鬆完成了“綁票”這個任務。


    然後,他扛起了嗚嗚發聲的船長,拖著被移到尾椎處的癱瘓右腿,奔出房間,直奔甲板。


    他的目標是遊輪自帶的救生艇!


    靠著對人類意識的感應和飛簷走壁的身手,商見曜繞過一個個陷入混亂狀態的人類,抵達了對應的船舷,將救生艇放到了海中。


    夾著船長上了救生艇後,商見曜對著遊輪揮起右手:


    “拜拜!”


    他興高采烈地就像在玩一場遊戲。


    夜晚的海上風大水冷,商見曜緊了緊衣物,對處於無意識狀態的船長道:


    “你很幸運,現在是慈悲為懷的我,畢竟半機械僧侶不是那麽怕冷,要不然,你的床單肯定保不住!”


    絮絮叨叨間,普渡禪師將救生艇開出了好長一段距離。


    具體是多少他沒法測算,隻能肯定超過了五公裏。


    然後,他具現出一架高倍望遠鏡,就著高空灑落的月華和星光,觀察起遊輪上的情況。


    “黑暗”依舊彌漫於那裏,隻是比之前稀薄了一點,人們毫無疑問還處在混亂瘋狂的狀態中。


    “這影響範圍有點恐怖啊……或者因為當前是心理陰影,不找對辦法,本質上其實沒可能拉開距離?真得通電?”商見曜摩挲起下巴,低聲自語了幾句。


    他考慮了一下,將船長又送回了遊輪,自己則離開了這處心理陰影。


    …………


    現實世界中,商見曜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如臨大敵的蔣白棉等人。


    “怎麽樣?”蔣白棉鬆了口氣,關切問道。


    商見曜相當正經地把觀察到的情況和自己的處置講了一遍。


    “現在一聽到研究院、研究員,我就頭大。”龍悅紅忍不住感慨出聲。


    商見曜笑了起來:


    “大白以前就是研究員。”


    “助理,助理。”蔣白棉謙虛了一句,琢磨著說道,“可能得找出符合那處心理陰影或者說房間主人認知的壓製‘新世界’節點的辦法。”


    “你們有什麽思路?”商見曜向來不在乎臉麵,有問就提。


    白晨抿了抿嘴唇,試探著說道:


    “高壓電流衝擊?”


    “這個放在最後考慮。”商見曜環顧了一圈,“還有別的辦法嗎?”


    格納瓦、龍悅紅等人陷入了沉思。


    隔了一會兒,蔣白棉思索著說道:


    “我們再把整處心理陰影的規律梳理一遍。”


    “一,正常情況下,脫離時在哪裏,進入時就在最近的房間裏……”商見曜迅速開始回憶。


    這都是他之前總結出來的。


    他這麽一條條重複著,直到最後:


    “六,登上遊輪之前的那段時間相當特殊,之後都沒再重現。”


    蔣白棉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第六條是先前沒涉及的,嗯……你再次進入後,找若望、薩利他們問問登上遊輪前後有什麽不同。”


    啪,商見曜握右拳擊左掌道:


    “好!”


    …………


    商見曜再次進入時,那處心理陰影來到了白天,所有人都恢複了正常。


    他找到若望,又一次成功忽悠了他,和他變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登上這艘遊輪之前和之後,你覺得最大的不同是什麽?”商見曜炯炯有神地問道。


    若望微皺眉頭,回憶著說道:


    “終於安穩下來了吧,在發現夜晚有異常前是這樣。


    “還有,不用擔心大群‘無心者’的追趕……”


    商見曜專注聽著,沒有打斷。


    說到最後,若望笑了一下:


    “還有一點也不知道算不算:


    “之前天氣還挺溫暖的,我穿這麽一件長袖t恤就夠了,而登上遊輪那天,傍晚一下降溫,夜裏變得很冷,我都不得不加一件厚衣服,或者裹上被子,該死的船長,為了節約能源,都不讓開空調!”


    “變得很冷?”商見曜重複對方話語中,眼睛逐漸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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