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查清楚了,目前已經排除陶羽刻意接近陸表姐的可能。”


    “你怎麽肯定他不是刻意接近陸表姐?”


    文斯莉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想到陶羽竟然是沈蓮同母異父的弟弟,又和陸表姐談戀愛,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太可怕了!


    大鍾說道:“陶羽大學畢業,經專業老師介紹,來到現在這家公司實習,順利通過實習期,拿到了聘書。


    他和陸表姐之所以認識,是因為陸表姐委托的裝修公司,正好就是陶羽上班的公司。一來而去,兩個人就有了感情。


    他事先應該不知道陸表姐同你的關係。畢竟,陸表姐一直在國外長大,說話喜歡中英文夾雜,她在外麵提起你,要麽隻說表妹,要麽就是英文名字。而老板你,在國內從不用英文名。”


    文斯莉翻看著調查報告,發現沈蓮為了陶羽,真舍得。


    這麽多年,沈蓮陸陸續續,通過多個賬戶,竟然給陶羽轉賬上千萬。


    她好奇,“這麽多錢,陶羽拿去幹什麽?”


    “成年後,買了兩套房。去年賣了一套,又在本城買了一套。”


    “他打算在本城定居?”


    “本城經濟好,開放包容,很多年輕人都願意在這裏打拚奮鬥甚至是定居。陶羽應該也不例外。”


    文斯莉蹙眉。


    她合上報告,鄭重問道:“陶羽這個人,你確定沒問題?”


    “文總要是不放心,我派人盯著他。”


    文斯莉敲著桌麵。


    她緩緩說道:“你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陸表姐的男朋友恰好就是沈蓮同母異父的兄弟。


    而且,陸表姐也說了,陶羽深恨我們文家,認為是我們文家是我爸爸害死了沈蓮。


    有這份仇恨在,加上他還有點錢,他做出任何事情,我都不意外。”


    大鍾明白了。


    “文總放心,我會派人盯死他。不會讓他再有機會接近陸表姐。”


    文斯莉點點頭,認可了大鍾地安排。


    她又問道:“最近顧佳豪那邊有什麽動靜?”


    “安靜得很,每天修身養性,看書讀報,上山鍛煉。”


    “山上那個道觀,有問題嗎?”


    “應該沒問題。聽小道童說,好幾年前,顧佳豪就去過山上道觀,說是請教人生困惑。具體什麽困惑,就打聽不出來。”


    “付新野人呢?”


    “付新野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地忙活找項目。”


    文斯莉說道:“繼續派人盯著他們。”


    “文總放心,這兩人身邊,一直有人盯著。”


    等大鍾離開,文斯莉給衛柏夫打電話。


    “什麽時候才能追究張律師的責任?”


    張律師身為文家禦用律師,竟然吃裏扒外,助紂為虐,已經涉嫌職務犯罪,足夠吊銷他的律師執照,追究對方的法律責任。


    衛柏夫拍著頭,“這事有點難,恐怕還要文總你親自出麵才行。張律師為文家服務幾十年,他知道的事情太多,很難確定他透露了多少事情出去,如果走法律程序,我擔心會影響到你父親的名聲。要不,找個時間文總和他親自談談。”


    文斯莉不允許任何人玷汙父親的名譽。


    父親人已經不在了,豈能容忍世人繼續潑髒水。


    雖然她不情願,但她還是選擇同張律師見一麵。


    “你定個時間場合,我和他見一麵。”


    “不如周五晚上,定在文家大宅?你看怎麽樣?”


    “可以!”


    ……


    文家大宅,是文斯莉一直拒絕踏進的地方。


    因為,父親就死在文家大宅,他和沈蓮在同一天雙雙斃命。


    文家大宅的一切都是熟悉的。


    就算搬空了家具,沒了人氣,隻要踏進這裏,腦海中自然會浮現出父親在世時的音容笑貌。


    難受!


    她捂著心口,看著已經到來的張律師,不由得眉頭一皺。


    “張叔老了!”她寒暄道,“不如把頭發染黑。”


    張律師目光複雜地看著她,“如果你是來興師問罪,那沒什麽好談的。我為文家效勞幾十年,我自問問心無愧。”


    文斯莉低頭一笑,“張叔坐下說話吧。”


    大廳中唯一一張沙發,還有一個小茶幾,上麵有一杯熱茶。


    張律師坦然坐下,但他沒有喝茶。


    文斯莉捧著茶杯,斟酌著說道:“張叔剛才說問心無愧,那為什麽我父親在生前會讓趙律師做遺產執行人?按理,父親更信任你,這樣的大事理所應當該托付給你。”


    張律師臉色難堪。


    文國浩更改遺產執行人,這是他從業生涯中的奇恥大辱。


    他板著臉說道:“我不知道。”


    “會不會是張叔你,人老糊塗,不經意說了不該說的話,威脅到我父親的安危。”


    “不可能!新野那孩子和顧佳豪的確是好朋友,可是文先生的死,同他們兩個人沒關係。這件事,從始至終就是沈蓮一人所為。”


    “麻煩張叔告訴我,沈蓮的手槍,從哪裏來的?”


    “我不知道。你不該懷疑新野和顧佳豪,他們是無辜的。而且,你已經出了氣,順利離婚,是不是該到此為止。”


    張律師苦口婆心,他完全是以長輩的身份去關心對方。


    文斯莉放下茶杯,“張叔你還是主動提交辭呈,辦理退休,去國外養老吧。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我不追究。”


    張律師顯然不滿意這個結果。


    “斯莉,你不該被衛柏夫蠱惑。”


    “張叔是想說我被人蒙騙嗎?敢問一句,你知不知你的好外甥付新野夥同顧佳豪,在外麵做局的事情?看來張叔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張律師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辯解。


    文斯莉繼續說道:“看在張叔為我們文家工作多年的份上,你聽我一句勸,辭職,去國外養老,從今以後不過問國內的紛紛擾擾。如此,我依舊會顧念舊情,絕不為難。”


    “新野是無辜的。”


    “既然張叔確認他無辜,為什麽又擔心衛柏夫查他?”


    “你,你真的是被人蠱惑了。你信任一個人,就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信任。懷疑一個人,就全盤否定,這是不對的。”


    “夠了!”


    文斯莉不愛聽他囉嗦教條。


    “我最後再問一次,張叔你肯辭職去國外養老嗎?隻要你同意,公司會額外給你一筆養老金。還有,離開之前,將這些年你經手的文件全部交出來。”


    張律師明顯氣得不輕。


    “衛柏夫讓你這麽說的?”


    “張叔直接說同不同意吧。”文斯莉收起了溫和,氣勢淩人。


    張律師臉色煞白,臉上肌肉一個勁在抖動。


    “如果我說不同意,你會怎麽做?”


    “那就隻能走法律程序,無論官司輸贏,你都將名譽掃地,一輩子的體麵蕩然無存。”


    “你,你,你真的比你父親還要狠心。”


    文斯莉不作聲。


    她不欠對方,所以她能狠心絕情,公事公辦,半點不顧念舊情。


    張律師歎了一聲,哀莫大於心死。


    他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總認為你父親的死不是意外,是一場陰謀。所以,你將顧佳豪趕走,離婚。


    你重用衛柏夫,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查明所謂的‘真相’。


    你已經走火入魔,我們說什麽你也不會聽,就算把證據擺在你麵前,你也不會相信。


    既然如此,我留在公司也沒有意義。星期一我就遞交辭呈,申請退休。我會如你的願,盡快出國養老。隻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後悔。”


    “多謝張叔體諒我的難處。你放心,我不會後悔。”


    “你們年輕人就是嘴硬。”


    文斯莉衝他一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但願你能查明所謂的‘真相’,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張律師起身離去,一臉氣呼呼得額樣子。


    在文斯莉看來,他更像是落荒而逃。


    她告訴衛柏夫,“我相信張律師同我爸爸的死沒有關係,但他有私心。私心讓他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隻是不明白,付新野隻是他的表外甥,又不是他的親兒子,他那麽著急付新野為什麽?”


    “你沒發現付新野長得像張律師嗎?”


    哦靠!


    這句話信息量好大。


    文斯莉瞪大了眼睛,“你確定?你有證據嗎?”


    衛柏夫攤手,“要什麽證據。我隻是隨口一說舅甥兩長得像,難道這也有錯?還不讓說?外甥像舅,這是常有的事情,你這麽吃驚做什麽。”


    他倒打一耙,反過來怪文斯莉大驚小怪。


    不愧是做影視劇的人,隨便一句話,就能開啟如此巨大的一個腦洞。


    厲害,厲害!


    文斯莉臉都氣綠了。


    衛柏夫是她的克星嗎?


    她哼了一聲,“你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這麽一句話,你是不是得到什麽內幕消息。”


    衛柏夫卻說道:“你怎麽不想想,或許有另外一種可能,張律師被人騙了。”


    咦?


    這個反轉,說不定可以用做劇本裏麵,有點意思。


    她調侃道:“我應該給你一個任務,寫一本家庭倫理劇劇本,你肯定是個中高手。”


    “一般,一般,算不得高手。畢竟,當年也是律師,經手那麽多案子,各種奇葩事情早就見多不怪。”


    衛柏夫一臉嘚瑟。


    嘚瑟完了,還哈哈大笑,嘲笑文斯莉見識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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