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王禹有心尋鬼怪的晦氣,試著讓斬首大刀再開一次葷。


    可白魚鎮一年到頭也沒幾件靈異事件發生,他空有一顆降妖伏魔的心卻始終無處施展。


    至於去鎮外亂葬崗之類的地方轉悠轉悠,這個念頭根本就沒在王禹的腦海中升起過,那純粹是在給鬼怪送口糧。


    沒能斬殺鬼怪獲取新的鬼怪之力,並不意味著王禹不能修煉鐵布衫布衣境的功法。


    隻不過,相比較玄龜甲推衍到極致直接刻印在他腦海深處的五行鍛體拳,王禹用從頭學起的布衣境功法鍛體時,效率低的嚇人。


    往往三、五天勤練不綴下來,他的身體才能有些許增益!


    這還是建立在他有圓滿層次的五行鍛體拳打底的情況下!


    ‘和由玄龜甲推衍完善出來的五行鍛體拳相比,李師傳下來的布衣境鐵布衫雖然沒什麽疏漏,但終究還是少了很多精妙之處啊!’


    要不是五行鍛體拳這種養生拳沒有後續功法,且必須將布衣境的鐵布衫功法修煉到一定程度後,才能針對性滿足竹甲境修行時需要的體魄。


    王禹有時候都想在月末泡藥浴時,用五行鍛體拳錘煉出來的血氣強行衝關了!


    畢竟,五行鍛體拳圓滿的他從某方麵來說已經滿足衝擊一次換血的條件了!


    底牌玄龜甲不能啟用的日子對於享受過一次便利的王禹而言,真的很難熬!


    享受過龍肝鳳髓的人很難掉過頭來安於吃糠咽菜,這其中的差距足以讓人瘋狂。


    可再難熬,王禹也沒想過就此停止練武,離了玄龜甲或許會讓他回歸平庸。


    但停止練武,將所有的希望都寄予日後走運獲得鬼怪之力上,這會讓他遲早有一天走向滅亡。


    日子一天天的過,王禹也依靠著自己的努力,一點點用鐵布衫布衣境的功法打磨起自己的肉身。


    這種不間斷的努力,使得他的身體在功法的改變下,變得越來越符合修煉鐵布衫竹甲境時需要達到的要求。


    …………


    眨眼之間,一個月的光陰便一晃即逝。


    王禹本就已經摸到一次換血邊緣的身體,被他以鐵布衫布衣境功法打磨的更加堅實。


    要不是他覺得自己布衣境的功法還未練到骨子裏,不宜立馬做出突破。


    王禹已經夠格借助月底的藥浴嚐試著衝擊一次換血境。


    冬至節,王禹無視了鎮上廟會帶來的喧囂,依舊貓在深處鐵衫門的內院打熬著身體。


    就在王禹借助內院的提供的器材專心練力之時,一道破空聲忽然自他的背後傳來。


    一直未曾放下警惕心的王禹聽到破空聲後,立馬扔下手中的石鎖回手一掏,穩穩的抓住身後破空而來的硬木刀。


    “十三,你這刻苦程度幾乎可以稱之為咱們內院第一了!


    冬至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就連李師都外出,去尋親訪友消解寂寞了,你居然還來內院練拳!”說話之人的驚歎之意流露於表!


    看著站在片片飛雪中,手持木刀對著自己束身而立的王禹,程臻的內心開始正視起這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小師弟。


    王禹這家夥的習武天賦或許沒那麽驚豔,但他的刻苦絕對超過了內院八成以上的弟子!


    反正他程臻是做不到逢年過節時依舊苦練不綴!


    要不是偶然路過鐵衫門時發現本該緊閉的大門豁然洞開,好奇之下走了進來,他程臻可不會在冬至佳節這樣的日子裏來內院。


    “程師兄過譽了,內院的師兄弟們也就在今天這種佳節中,才放鬆一二的。


    往日裏,我的鍛煉強度可遠不如他們。”雖然與程臻很熟稔,但王禹還是謙虛的避開了程臻的稱讚。


    “你吖你,無論什麽時候都如此謙虛謹慎,也不知該說你老成持重還是太過膽小?


    罷了、罷了,今日我就舍掉美酒與美人,陪師弟好好攀登一下武道,看刀。”說話之間,程臻手中的硬木刀化作重重刀影,向著王禹砍來。


    眼見程臻願意花費功夫為自己喂招增長自己最缺的實戰經驗,王禹立馬將原本練力一天的打算拋之腦後。


    李師的鷹爪鐵衫門一共有四門功夫支撐門麵,其中入品功法鐵布衫與邊軍殺伐刀法破甲八鋒刀人人都能練。


    但他的獨門絕技鷹爪鐵布衫與心意六合槍,就隻有得了李師青睞的真傳弟子才能覬覦了。


    目前整個鷹爪鐵衫門內院,唯有大師兄鄭楷深得青睞,被傳了一門心意六合槍。


    在練力鍛體之餘,王禹可沒忘記錘煉自己的應敵手段。


    破甲八鋒刀的刀招變化他早已經純熟無比,可沒什麽實戰經驗的他,卻很難在戰鬥中以破甲八鋒刀迎敵。


    所以,每一次實戰演練於他而言都值得重視。


    手中硬木刀變幻不休,王禹竭盡自己所能,想要擋下朝自己劈來的刀影。


    可急缺實戰經驗的他根本無法發揮出破甲八鋒刀的精妙之處,片刻之間就已挨了幾刀。


    要不是程臻在揮刀之時收斂了絕大部分力氣,此刻的王禹隻怕已經渾身青紫,刀痕布滿全身了!


    輕微的疼痛讓王禹快速記下自己剛才犯下的錯誤,並在反擊之時嚐試著彌補錯誤。


    漸漸的,王禹的刀法從一開始的狗屁不通慢慢的有了章法。


    半天下來,王禹精疲力盡之餘一身刀法也有了極大的提升。


    “十三,沒想到你小子在鐵布衫的修練上天賦平平,可在這刀招上的天資真是令人驚訝。”杵刀而立的程臻捫心自問,自己有些酸澀了。


    或許是因為現代人的思維,亦或者是因為王禹真的在武技方麵極具天賦,短短半天功夫,他的破甲八鋒刀就已經有模有樣了!


    “你小子現在就缺實戰,要是有足夠的對手供你對練,最多三五個月時間,這門邊軍殺伐之刀你就能大成。”說到這,程臻眼裏止不住的閃過了絲絲羨慕。


    “到時候,你要是有一柄利刃層次的寶刀在手,隻怕連入品武者都要忌憚三分!”


    “程師兄說笑了,我這刀法之所以能快速增益,都是你教的好。


    要不是師兄你這一下午時不時的指點我迷津,我現在還在瞎揮刀呢!”王禹這次是實打實的感激程臻傾囊相授。


    要不是程臻這一下午毫無保留的教導,他的刀法絕不可能飛速增長:“再說了,程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入品武者的利害。


    真要和入品武者放對,哪怕我有利刃層次的寶刀,隻怕連揮刀出鞘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這師兄弟二人說說笑笑之時,一直侯在院門外馬棚中程家馬夫忽然屁滾尿流的衝進了內院。


    “大少爺,不好了,禍事了……”


    馬夫突如其來的驚喊聲讓身處內院中的王禹與程臻齊齊皺眉。


    ‘今天是冬至節,鎮裏的巡檢司都被拉上了街,這時候能出什麽大禍事?’


    ‘看程師兄的樣子,程家馬夫嘴裏的禍事應該與程家無關?難道李師牽扯進什麽大禍中,官兵來鷹爪鐵衫門拿人了?’


    因為不知道來龍去脈,程臻與王禹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些‘可能’。


    “每逢大事需靜氣,阿福你跟在我身邊這麽久怎麽還是沒學會,日後要是在我爹麵前也這樣,小心我爹隨身的那節鐵鞭。


    先把氣喘勻了,然後給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麽禍事?”伸手扶住差點踩到雪上差點滑倒的馬夫,程臻好意提點了馬夫一下。


    他體恤下人,能容忍下人冒冒失失的,到他爹那可就不行了,一向主張‘規矩’二字的程父最討厭人冒冒失失的了。


    “少爺,禍事了,前麵那條街上有個人死了不肯咽氣,無意中被貓驚了屍體以後詐屍了!現在正滿大街的逮著人脖子咬呢!”


    說著說著,馬夫似乎又回憶起了剛才看到的血腥一幕,胯下止不住的淌出一股黃湯。


    聽聞街麵上有人詐屍了,程臻的眉頭立馬緊鎖:“這次真的是禍事了,李師要在就好了,以他的實力拿下一頭才詐屍的行屍易如反掌。


    等等,阿福你進來時外院的大門有沒有關上?你說那具行屍剛才就在前麵大街上吃人,要是進來時沒關大門的話?”


    說著說著,程臻與王禹的臉色全都猛變,因為一陣低啞的嘶吼聲已經從外院的方向傳來。


    “該死,王禹,你帶著阿福趕緊進內堂,將阿福藏好後立馬請出內堂祖師牌下的那柄刀。


    那是李師闖蕩北疆時帶回來的百戰寶刀,雖然離利刃還差了一點但也鋒利異常。”


    不等王禹做出回複,程臻就提著剛才比試時用的硬木刀衝出了內院,希望能暫且拖住那具行屍,為王禹拖延一些時間。


    ‘艸’,王禹的內心狠狠的借用一個偏旁部首表達自己的無語!


    這一個月以來,他確實有過再撞一次鬼的想法。


    可那絕不是現在!


    他手中那柄能斬死鬼物的斬首大刀尚在家中,剛才又與程臻對練了一個下午,此刻正是精疲力盡之時。


    此時此刻的他對上鬼怪,絕對凶多吉少!


    向來穩妥為先的王禹最討厭這種突如其來的意外。


    正在罵娘的王禹雖然心裏活動多到眼花繚亂,但他手上的動作可謂是幹淨利落。


    伸手拎起已經癱軟在地的馬夫阿福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了內堂。


    將阿福隨手扔到內堂的供桌底下,王禹轉手抽出一直被李師供在供桌上與祖師像一起享受瓜果供奉的戰刀。


    鋥的一聲,一抹亮銀色的光芒劃破內堂。


    一柄厚背薄刃的環首大刀落入王禹手中。


    提著寒芒閃爍煞氣騰騰的環首大刀王禹腳步一措衝出了內堂。


    就在王禹跨出內堂欲要衝向外院之時,外院與內院連通的院門處突然倒飛進來一個壯碩身影。


    “噗……”身影倒飛在半空中時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通過衣著,王禹辨認出倒飛之人的身份,此人正是剛才衝出去拚命拖延時間的程臻。


    認出程臻的身份以後,王禹當即想上前以身體為盾牌攔下程臻倒飛的身體,避免他落地遭受到二次傷害。


    但不等他有所動作,身處半空中的程臻卻猛地喊道:“十三,不要管我去對付那頭行屍,我以傷換傷砍折了她一條腿,此時正是趁勝追擊的大好時候。”


    程臻如同機關槍一樣的話讓王禹明白一件事,唯有趁機幹掉那頭流竄進來的行屍,他們師兄弟倆才有資格考慮受傷輕重這件事。


    收回伸到一半的左手,王禹的雙手緊緊握住環首大刀的刀柄,死死的盯住內院門口那道正一瘸一拐衝著內院而來的枯瘦身影。


    “嗷吼……唬嘶……”一聲又一聲低沉沙啞的嘶吼聲中,那具重創了程臻的行屍,頂著一雙唯有眼白的屍眼,三肢並用的爬進了內院。


    看著麵前這具行屍那拖拉在身後的右腿,王禹的腦海中迅速閃過數種刀招變化,他手中寒芒閃爍的環首大刀也悄然變換了方位。


    由刀尖指天變做了平行於地。


    身體的本能告知王禹,已經精疲力竭的他隻有一擊的機會。


    要是不能把握住機會,用這僅存一擊之力斬掉這具行屍,他今天就得陪程臻一起魂歸西天。


    ‘感謝老天爺,這具行屍是有實體的鬼怪。


    要是來犯的不是行屍,而是王五那樣的死鬼,今天隻怕是玄了!’


    嗜血的本能,讓行屍死死盯住麵前的兩頭食物。


    沒有思維沒有痛覺的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程臻以傷換傷,換出了一個巨大的破綻。


    對於食物的無盡渴求,讓她在看到王禹的一瞬間就發動了攻勢。


    一道帶著血腥腐臭氣息的黑影如閃電一般淩空撲向王禹,欲要一口咬斷他的頸脖,吮吸他脖子裏將要洶湧噴出的鮮紅熱血。


    在行屍淩空而起的那一瞬間王禹也動了,隻見他縮肩團背如一團肉球一般自地麵滾過。


    就在王禹與行屍淩空撲向他的身影互相交錯之時,刹那之間一道寒芒自下而上狠狠捅出。


    破甲八鋒刀地麵技——懶驢打滾朝天闕。


    刀光一閃即逝,剛剛從半空中落地的程臻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看到剛才他費勁力氣才能勉強抗衡的行屍,從頭到尾一分為二!


    ‘噗、噗’兩聲,兩片隻有半邊的屍體跌落在地,再無一點生息。


    ‘砰’的一聲,剛才揮刀斬屍的王禹一頭撞在了內院向裏開的木門上麵,也腦袋一歪,徑直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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