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江禦風已經成了她的習慣,融入骨血,怎麽地也撕扯不開了。想著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心想莫不是忘記帶鑰匙了?去開了門,剛想說幾句,卻在見到門外的人時,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


    半響,她在心裏思考了半天,才喃喃地喊了聲“阿姨……”


    這個女人還是像上次一樣見著她時的華貴,從容。她想,她這樣的女人,也是不想一再地扮演這樣的角色吧。苦苦糾纏。如果不是有萬不得已的理由?


    她來,是最後的警告,還是來告訴她還有第四種選擇?


    把她請進了房裏。倒了杯水,她就坐到她的身邊,等著她開口。女人環顧了一下四周,輕輕地抿了口茶。放下,對她笑了笑,動作依舊優雅。


    她還是有絲局促,在這個女人麵前,她永遠都沒辦法偽裝。無法平靜,她告訴自己,不管她說什麽,她的答案也隻有一個,不管怎麽說。


    “禦風還沒回來!”女人終於開了口。她點了點“有飯局,要晚點回來!”不是就因為知道才會找來的嗎?她越來越不明白這個女人心裏打的什麽主意,心就更茫然了,手不自覺地又攪到了一起。


    “其實,今天我來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來見見你”


    她看著她,眼中的迷惑加深,心裏好像也感覺到了一絲女人與上次的不同。


    “要結婚了,很高興吧!”她又說。


    點點頭,忍不住漾了漾笑。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你們可以參加!”


    女人也笑了,看著她說得小心翼翼的樣子。盯著她,忽然轉了話題“你的項鏈……是禦風送你的吧!”


    她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低頭看了看掛在脖間的項鏈。上麵那顆小小的鑽石依舊璀璨。“恩!”


    “那他肯定沒告訴你,這個是他母親的遺物吧!”女人看著她眼中的驚詫,心裏已經了然,她太了解她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了,表麵的跋扈其實都是他的偽裝,掩飾內心的孤獨。


    “禦風的母親在他出生後不久就離開了。在我嫁給他父親前的三年,他都是由保姆還有警衛員帶著的。我嫁給他父親後,孩子才算真正有了家,這顆鑽石是她母親婚戒上的,在禦風十八歲那一年,我交給他後,他就一直戴在耳朵上,我知道那對他來說,有特別的意義。所以,上次見麵時,我看到了……也明白了,在禦風眼裏你是特別的。再多的阻撓也是徒勞。隻是……你也明白……”


    “我想,你大概也知道禦風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了。他身份的特殊,家庭環境的關係。他用世俗的條條款款把自己束縛住,他會那樣地要求禦風,是因為他也是那樣地強迫過自己!”女人說著的時候,眼中忽然閃過了一抹難以覺察的情愫,她太了解那種眼神意味著什麽。輕輕地蹙眉。心中竟油然地泛起了一絲同情。


    “所以,我來,隻是想對你說。上次,對不起。那樣說,真的很抱歉。還有……”女人真誠地看向她“小悠。真心地祝福你和禦風幸福!”


    短暫地相聚,直到關上了門,她心中還是久久地不能平複,她甚至無法想象,這個女人的到來真的是為了單純地恭喜他們?


    如此不可思議?


    煩亂的心情讓她不想待在家裏,好像有點透不過氣,空蕩蕩的房子總讓心裏不舒坦,這也是以前沒有過的感覺,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反而安心,反而覺得自在,而現在,除了孤獨卻什麽也沒有。於是換了鞋子,想著家裏的牛奶沒有了,去樓下的超市逛逛,順便等等禦風。打定主意,心裏竟是迫切。


    在超市逛了一會。提著一袋牛奶剛出門,就看到了門前那輛刺眼的跑車,想是今天是什麽日子,看來,大家都喜歡來拜訪一下。


    那頭,車裏的楊清正望著她笑得燦爛。


    楊清驅車到了江邊,河風已有了一絲涼意,她攏了攏衣領。看著楊清車座上放著自己的請帖“收到了。”


    “恭喜啊!”楊清瞄了一眼喜帖。真誠地笑。


    她也笑笑,打趣地說“恩,可要準備好紅包哦”


    “嗬,什麽時候你變得這麽現實。沒問題,一個大大的紅包!”楊清也配合她,和她玩鬧著,她卻明銳地感覺到對方眼中的迷茫。她知道楊清來找她一定有事,她隻是在等著,等著她主動告訴她。


    小小的空間裏,響徹著兩個女人的笑鬧聲,終於,她聽到了一聲。恍如歎息“他說要離婚!”


    她按著楊清肩頭的手停住。看她,沒想到,那個男人會為了她離婚?哪麽他不在乎家裏的嗎?當初,不是因為家裏才……


    “小悠,我不知道,我心裏有個人在譴責我,我內疚,我覺得我破壞了別人的家庭。我覺得自己很無恥……可是,我也很高興,我不知道……我真的!”楊清原本還笑意盈盈的眼在此時已經蔓上了霧氣。語無倫次。躊躇矛盾的樣子讓人心疼。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畢竟,這有違道德的事情在世人眼中是無恥的。一對夫妻,就算不相愛,也必須要有責任,因為責任,所以要互相折磨地過完一生?


    人都是矛盾的,任何事情也是兩麵的。有時候,道德的束縛,讓我們無法隨心所欲地去做,我們顧忌,我們害怕,我們躊躇……最終裹足不前,又無力改變現有的狀態。隻能停留在互相傷害的地方。


    她不是什麽偉大的人,也不是什麽無私的人,她隻能安慰自己的朋友。所以她看著楊清痛苦的樣子時,輕輕說“其實,愛情本來就沒有對錯,你們的問題是因為加上了婚姻的責任。可是,如果,知道是折磨,是欺騙,長痛不如短痛,其實,沈煜哪麽做,隻是不想三個人都痛苦!”


    說完的時候,她果然看到楊清臉上的悲傷鬆動了一些,她其實沒有猜錯。楊清要的,或許隻是一點支持,哪怕是一點點。來自她的,來自朋友的。


    “清兒,告訴自己,自私一回,就一回!”不理會任何人,不顧忌任何人,隻為了自己的幸福,或許殘忍,或許罪惡,如果是地獄,就兩個人一起去承受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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