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感覺到了身旁男人喉頭滑動的聲音,緊摟她的手臂又收緊了些。“我差點被你嚇死了,別再這樣了,我沒有辦法再來一次!”


    “禦風!”可是你又知道嗎?如果你出事了,我要怎麽辦?那麽多年的糾纏,第一次,她終於勇敢地正視了自己的內心。沒有任何顧慮,沒有一點猶豫。


    “江禦風,我們……結婚吧!”


    輸了太多次,他終於贏了。曾經告訴過自己,這個女人不值得自己如此執著,再多的愛也經不起一次次地放手,他也會累,他也會軟弱,一再地強求早成了夢魘,他實在是受不了如此折磨,因為思念,讓他高效率地完成了工作,為的也是趕回來見她,卻被告知她出國了,沒有任何知會,也沒有任何聯係。


    多可笑啊,因為自己的誠意一定會感動她,可是現實卻殘忍地告訴他,傻瓜,就算你放棄了所以的尊嚴,這個女人依舊沒有改變,這麽多年,變得隻有你,對於她,你永遠都是可有可無。


    於是告訴自己,最後一次了,就當是一場賭局,幸好,他終於贏了,在看到她那驚恐的眼神時,他第一次那麽肯定得知道,這個女人心裏是有自己的,隻是那份感情埋藏得太深,深得讓他無法覺察,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也是第一次,他知道了原來流淚是那樣的感覺,在危難的時刻,他放棄了一切,再得知泰國暴亂的時候,他告訴自己,不賭了,什麽都不要了,隻要那個女人安全,隻要她活著,好好得活著,他放棄了,什麽都不要了,隻要她還在世上。


    他都不要了。


    現在,把她緊緊抱在懷中的感覺如此得真實,那是一種幸福脹滿胸口的感覺,在他沒辦法思考的時候,眼淚就哪麽地滑了下來,上一次的流淚已經久遠得讓他記不起為什麽而哭了,可是現在他隻知道,那是一種珍貴的東西失而複得的喜悅的淚,那是一種重生的淚。


    一切的一切……


    是上天的眷顧,終於讓他賭贏了。贏了,這個女人終於先開口了。


    結婚!


    結婚!


    他知道,這是她的讓步了,雖然不是他心中一直期盼的三個字,可是夠了。隻要她可以放下堅持,卸下偽裝,他想,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敞開心扉,隻要,她肯給彼此機會。


    “我終於等到了。終於……”


    中國方麵,很快派來了救援的專機,暴亂也在各方的打壓下平複了下來,聽說中方也派了高層的幹部過來慰問,臨走的時候,江禦風忽然被叫走了,她坐立不安得在暫時的休息室裏等著,看著麵前那一張張焦慮的臉,第一次地歸心似箭。時間似乎一下變得緩慢,緊緊得捏著手掌,在窒息的氛圍中艱難得度過每一分每一秒。


    江禦風回來的時候,她們正被安排著登機,一見到他的身影,她迫不及待得就跑了上去,或許真是經曆了生死,才能真正得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以往的堅持在此時都是那樣地滑稽,握著他的手不放開,江禦風也回握她,給了她一個虛弱的笑,好像特別疲憊的樣子。就連衣襟也鬆開了些,有點狼狽的樣子。


    牽著她進了機艙,飛機緩緩地起飛的時候,看著越來越渺小的事物,她才第一次重重地舒口氣。眼下的祥和,何曾又想過,在不久之前,她差點就失去了一切。身邊,江禦風的身子靠了過來,交握的手始終沒有鬆開。是太累了麽?一上飛機他就閉上了眼,沉沉地睡了過去,她端詳了他好久,漾開一抹笑,身邊那些劫後餘生的人們帶著回歸的喜悅,一個個都安詳地睡著,她也輕輕地靠了過去,枕著身邊的懷抱,這抹熟悉,眷戀的懷抱。


    此時,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一直以來的問題她終於有了答案,人生不是習題。沒有選擇,隻有堅持。


    以後,不管怎樣,她不會再逃避。


    真的是怕了她反悔,畢竟,他失望了太多次,她逃避了太多次,回到國內,第二天,江禦風就包袱款款地搬回了她的公寓,所幸,王遠那個家夥說要回去他老媽的公司實習,了,不然,就那兩個人,不知道又要搞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當然,唯一的絆腳石也沒了,江禦風沒有任何遲疑地開始籌備起婚宴的事宜,她也沒有說什麽,自己也是下定了決心,或許是給了他太多的不安全感,他才會如此急迫,她自然無話可說。


    於是,江禦風白天上班,下班的時候總拉著她去逛逛,什麽酒店啊,什麽禮盒啊,還是要征求她的意見的,幸好他還沒有忘記結婚是兩個人的事,然後就是周末,不逛得她直喊吃不消,他是決計不會停下來的。於是忍不住就抱怨“何必這麽急。我難不成還跑了!”說完,對上他閃爍的眼,江禦風捏緊了她的手。“你敢!”說著的時候,身子竟輕輕地移了移。眸子裏的光澤讓人驚心。


    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是傷他太多了。靠上他的肩,想說對不起,卻哽咽地遲遲說不出口。江禦風也隻是抱著她,久久才說“我隻是等了太久。太久了!”


    她想,如果她真的愧疚,真的愛他,哪麽下半輩子,她隻要好好地待在他身邊,那就是最好的贖罪了。


    最好的。


    短暫的忙碌後,兩人還是商定,低調地舉行這次婚禮,列席的名單除了雙方工作單位的一些相關人員,然後女方那邊,一些靠近點的親戚,還有父親。至於男方,寫請帖的時候,她有意詢問了一下江禦風,對方沒有直接回答,直道他自己處理名單就好。她自然也放了手,有些事情是心照不宣的,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一定會堅持。其實以前,是一直找不到堅持下去的理由,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或許他們還會這樣折磨下去,第一次,哪麽地慶幸,上天用那樣近乎殘忍的方法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內心,所以,隻要他在身邊,一切的阻力,她都不會在乎,不會再害怕。


    今天,她提早回了家。江禦風打電話說局裏有飯局,不回來了,也沒了做飯的心思,草草地泡了麵。翻看著茶幾上江禦風昨晚寫好的請帖,紅色的版麵,燙金的字體。還有他蒼勁有力的筆跡。微微笑了笑。看看表,才七點多,怎麽感覺好久了,心裏想著江禦風還沒回來,竟有了一點焦急。回國以後,兩人就像連體嬰似的,除了上班,幾乎就沒分開過,這還是江禦風第一次沒有回家吃晚飯,心裏就莫名得覺得空蕩蕩的。還真應了那句話。‘愛情一旦成了習慣,就一輩子擺脫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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