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斯淇是真的明目張膽、肆無忌憚,仿佛完全不介意會被顧明梓定位到。


    顧明梓利用智腦查詢了名下賬戶卡的每一筆消費記錄,找到了最後兩筆消費的最新定位地址,當即叫了一輛無人駕駛的車,輸入了目的地。


    半個小時後,轎車在目的地停了下來。


    顧明梓也是等下了車以後才知道,邢斯淇竟然跑到酒吧這種地方來鬼混了。


    畢竟,還是用的她的錢。


    深恨她不知道他藏在這裏似的。


    顧明梓神色冷厲走進了燈光朦朧曖昧的酒吧。


    拋開邢斯淇是煌族人的身份不談,邢斯淇生得屬於很高挑俊美的那種,加上膚色比正常人還要冷白一些,哪怕是放在人堆裏也是足以讓人一眼就能將其發現了的耀眼奪目存在。


    顧明梓隻在酒吧裏巡視了一圈,就發現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紮著鬆垮長發的少年套著一身休閑米白色毛衣,修長白淨的手指指間微微蜷著一杯顏色濃烈的……酒,腿高身長的,趴在吧台角落上。


    顧明梓走過去,拉開一旁的轉椅坐下來,並跟調酒師要了一杯酒。


    顧明梓本來以為邢斯淇是喝多了才趴在這的,但她很快發現不是這麽一回事,邢斯淇隻是單純趴在這睡覺而已。


    通過邢斯淇枕在手邊的側臉,顧明梓很清楚看到,邢斯淇那張臉仍然還是清秀白淨的,半點染上醉意的痕跡都沒有。


    也不知他是發揮了什麽本事,使得這裏的人竟然沒有把他給趕走。


    不過邢斯淇的嗅覺倒是挺敏捷的,他耳廓微微一動,很隨便地扒了兩下擋住眉毛眼睛的頭發,懶洋洋地抬起了頭。


    在昏暗燈光的投射下,邢斯淇的頭發泛出一種淺栗色的光澤感。


    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困倦,緩緩轉了半圈,定格在坐在旁邊的顧明梓身上。


    對於顧明梓的出現,他非但沒有覺得多麽訝異,相反的,在看到顧明梓以後,他慢慢勾起一抹很淺淡的唇角弧度。


    看著顧明梓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乖戾慢慢地浸潤就出一點少年水光來。


    “姐姐,你來找我。”邢斯淇語氣很是篤定明確的向顧明梓下了這樣一個結論。


    顧明梓並不附和他這樣懶散的的態度,她上下打量他,眯起眸問道:“邢斯淇,你拿我的卡出來找樂子?”


    邢斯淇慢吞吞抿了一小口酒,回答的仍然漫不經心,“我才沒有找樂子。”


    顧明梓環顧一遍周遭,又把目光收回來,冷冷地:“那你在這幹什麽?”


    邢斯淇微微側著腦袋,沉思了一會,很是乖巧地看著顧明梓作答:“守株待兔。”


    顧明梓:“……”


    她更寧願相信這個小瘋子是喝醉酒了才會呆在這種地方守株待兔,顧明梓把邢斯淇的酒錢一並結了賬,拉起邢斯淇的手,不冷不熱說:“……別守了,走吧。”


    邢斯淇也不反抗,乖乖地任由著顧明梓拉他的手往外走。


    等出了酒吧以後,顧明梓才注意到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一場綿綿細雪。


    細細薄薄的小雪片一點一點地飄落下來,在橙黃色的路燈照映下,顯出幾分朦朧溫馨。


    偏偏在這個時候,跟在身後的邢斯淇不太合時宜的打了個噴嚏。


    顧明梓停住了腳步,轉頭過去一看,邢斯淇還是半垂著長發,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困懶的狀態,他鼻尖紅紅的,身上穿的毛衣又很單薄,被雪夜裏的風一吹,頸部的皮膚很快被刮得隱約泛起了淺薄的紅。


    顧明梓皺著眉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些想要說教他來著,但又找不到準確的立場。


    邢斯淇好像不太高興自己被撂在一旁了,等了她一會,忽然沒了什麽耐心似的,高高的人伏低下來,半個腦袋歪歪地靠在了她線條優越的直角肩上,吸了下鼻子,小聲嘟囔著說:“冷。”


    邢斯淇一邊抱怨著,一邊按捺不住用手指扒了扒顧明梓圍在頸脖的圍脖。


    略帶著微微涼意的手指從圍脖鑽進去,指背若有似無地貼著她頸側,是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


    很顯然,邢斯淇這次跑出來的著急,連自己的圍脖都沒有帶上。


    顧明梓擔心他真的稍一不慎會伸出利爪把自己脖子給撓破了,隻是立即將身上的圍脖取了下來,並順勢將其直接套在了邢斯淇的脖子上,把他還放在自己頸部的手一把搬開了。


    邢斯淇卻並不生氣,相反的,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脖子上暖烘烘的圍脖上,他的手指扯弄了一兩下圍脖細絨,輕輕低頭,柔軟的嘴唇埋在圍脖裏頭,清純幹淨的少年麵頰上透露出懵懂和喜愛的的表現。


    甚至於,他好像是能從毛絨絨的微博裏嗅到屬於顧明梓才會有的冷冽幽淡氣息。


    淡淡的,很好聞的香氣。


    邢斯淇仿佛得到了什麽很好的東西,愛不釋手得很,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去才好。


    從某種程度來說,邢斯淇雖然本質惡劣,但是可能是因為比較缺乏關愛的原因,他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哄。


    顧明梓本來還想著要做些事情把邢斯淇勸出r國,畢竟那隻兔子跟小兔寶寶們現在過得好好的,她是堅決不能讓邢斯淇這家夥又跑出來搗亂的……


    但現在,她隻給他脖子上圍了一條她的圍脖,邢斯淇就乖乖跟她走了。


    是真的全程都很乖,一點都不鬧人。


    顧明梓看著時間不早了,就想著先帶邢斯淇在r國待一晚上,等明天一早再回國。


    為了避免麻煩,她讓邢斯淇變回了透明形態,並且特意在酒店開了兩間房,她知道邢斯淇一直跟在身後,所以親自把他帶到了酒店樓層。


    打開房間燈光後,提醒了他幾件注意事項,剛要準備幫他關門離開,這時候,房門咚的一聲被關上了。


    下一秒,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剛好從顧明梓身後軟乎乎抱住了她。


    緊跟著,顧明梓很清楚感覺到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抵在了她後背上,輕輕地拱了拱。


    “我想跟姐姐一起睡。”邢斯淇說話的時候好像把臉頰都埋在她後背上,帶有一點慵懶的少年音,氣息好像都在微微發軟。


    像是泡在甜蜜的蜜罐裏一樣甜。


    顧明梓試著推了一下,非但沒能夠把邢斯淇推開,反倒是邢斯淇兩隻手錮得更緊了,仿佛她再試圖掙紮,他就會將利爪伸出來。


    顧明梓沉默片刻後,隻得道:“你先把手鬆開。”


    反正這是套房,她把主臥讓開這個小瘋子,她自己到客房睡也是一樣的。


    並且,這樣也的確方便看管住這家夥,避免他再趁著自己不注意偷跑出去找那隻兔子的麻煩。


    邢斯淇大概是真的困了,確定了她不會走以後,並未逮著人再作鬧騰,而是乖乖的跑去洗了澡。


    而顧明梓則回到客房,剛打算給顧言打一通星電,來自聯邦總統的星電就直接切進了她的通訊器。


    顧明梓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聯邦總統在這麽晚的時候給她打過來,顯然並不可能是因為突然想跟她閑聊了。


    顧明梓轉頭看向邢斯淇房間浴室那邊的方向,在耳麥傳過來聯邦總統的聲音之後,方才不得不收回了視線,跟總統問了好。


    通過耳麥,顧明梓很清楚聽到星電另一頭的聯邦總統似乎正在翻閱著什麽文件的輕響,隔了一小會,聯邦總統的聲音也不緊不慢地傳了過來——


    “我看了眼你最近的行程,顧司長最近往r國出差了?”


    顧明梓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是有一些事需要過來辦。”


    聯邦總統也沒有多問,隻是向顧明梓要了句準話:“明天回得來?”


    “可以。”顧明梓說著,略微頓了一頓,試探著開口問道,“總統是有事找我嗎?”


    “嗯,”聯邦總統像是隨口應了她一聲,但也並不直接點明是找她有什麽事情,隻說:“等你回來再說吧。”


    顧明梓也隻好答應下來。


    掛了星電,顧明梓垂著雙目盯著通訊器上羅宮的座機號碼,若有所思想了一會,一抬頭,冷不丁對上了正倚靠在客房門邊的邢斯淇。


    邢斯淇看起來剛剛洗完澡,長長的頭發淩亂地垂在蒼白漂亮的臉側,頸骨看起來有些單薄削瘦的樣子。


    額前發梢還在淌著水珠,濡濕了睫毛,讓一雙眼睛看起來有些水霧霧的朦朧水光感。


    此刻看向她的目光亦是柔柔軟軟的,像是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毫無攻擊性可言似的。


    邢斯淇拿了吹風機過來,在沒有獲得顧明梓許可的情況下,在顧明梓坐的沙發蹲下來,擅自把腦袋往她腿上一趴,又將手裏邊的吹風機塞顧明梓手裏,要顧明梓像之前一樣給他擦幹頭發的意思。


    顧明梓這會兒心裏頭正想著聯邦總統傳喚她回國的具體目的,一時也顧不得要跟邢斯淇生氣,隻是低頭看了一眼趴下來的腦袋,輕輕皺了下眉頭,純粹隻是不想被弄濕了衣服,隻得接過他手裏的吹風機,心不在焉給他吹頭發。


    邢斯淇則舒舒服服趴枕下來,半點也沒有跟她客氣的意思。


    仿佛是把這當成了很理所應當的事情。


    顧明梓低頭看著愜意地閉著眼睛枕下來的邢斯淇,用手指撥開他吹得半幹的柔軟細發,看了看他輪廓精致的側臉,指尖若有似無地觸碰,聲音平平地開口問道——


    “邢斯淇,如果你落入顧言手裏,應該很難逃脫得掉吧。”


    邢斯淇似乎很困倦,連眼睛也懶得睜開,抬起手沒用什麽力氣地握住了顧明梓的手指,爾後,軟綿綿的長指移落下來,輕輕撓著顧明梓手心,講話的嗓子沾帶著少年的慵懶鼻音,“姐姐要把我交給顧言嗎?”


    “我是這樣打算的。”顧明梓並沒有要隱瞞他,對他實話實說。


    邢斯淇看上去仍然沒有半點惱火的意思,甚至就連情緒也沒有什麽起伏的樣子,反倒還是很專心地撓著她手心玩著,一邊又繼續漫不經心地問:“姐姐都告訴我了,是要我逃跑的意思嗎?”


    顧明梓沉默住了。


    或者說,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突然跟邢斯淇說了這麽一句廢話是為的哪般。


    她糾結的點並不是要不要放邢斯淇走,相反的,主動權從來就不是在她手上——隻要邢斯淇想,他隨時可以從自己眼前消失。


    所以,邢斯淇自願繳槍落入顧言手裏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邢斯淇顯然也是清楚這一點的,因此並未將顧明梓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


    他隻是認認真真玩了一會她的手指,然後長指緩緩上移,扣住了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的腕骨上輕輕摩挲。


    過了一會兒,在顧明梓自己都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哢噠一聲,將顧明梓手腕上的透明鎖給解開了。


    顧明梓很快感覺到了手腕上的透明鎖被解開了,她怔了怔,關閉了手裏的吹風機,盯著邢斯淇問道:“什麽意思?”


    邢斯淇將透明鎖收起來,一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從顧明梓腿上抬了一下頭,笑吟吟說:“就是姐姐自由了的意思。”


    顧明梓仍然低頭盯住他,臉上冷淡,並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


    邢斯淇眨巴一下眸子,“姐姐這個眼神……是不相信我嘛?”


    他一邊說著,慢吞吞站了起來,爾後又在顧明梓身側的沙發隨意靠坐下來,抬手扒了一下擋住眉毛的發梢,淡淡說道:“聯邦總統這次召見姐姐,肯定是會對姐姐進行一番檢測的。”


    邢斯淇說到這裏,目光又很深沉地落在顧明梓身上,語氣都變得意味深長了幾分:“雖然我很想將姐姐據為己有,但是那樣姐姐好像會很生氣吧,我又不想看到姐姐生氣,所以隻好如此。”


    顧明梓蹙著眉,心情不明地看著邢斯淇,心裏頭剛有點怪異的苗頭湧現出來,又立馬被邢斯淇親自掐滅了——


    “姐姐不要想著逃哦,我不會給姐姐機會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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