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成招呼手下當差的將陳瀚濱送回郡守府,自己則陪同邵曦二人趕往了城中驛館。


    此時,蔡成也是戰戰兢兢,恐怕邵曦再張羅著要去郡守府。心中還想著回頭見了郡守大人,還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此事。照實說吧?顯得自己對那陳瀚濱也有不滿之處;不照實說吧?又恐怕得罪了這位“敬承司”的邵大人。這會兒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在不得罪雙方的情況下解決此事。


    幾人到達驛館,一切住宿事宜蔡成都已安排妥當,所以邵曦跟老吳與蔡成打過招呼後,便各自上樓回了房間。


    蔡成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便抓緊趕回郡守府去,那還一大堆麻煩沒解決呢!


    回到房間休息了一下之後,老吳便跑過來找邵曦,說是肚子餓了。於是兩人便打算到外麵去逛逛,順便看看有什麽當地的特色小吃。


    自打離開草原,這一路上大多都是風餐露宿,就算是住店吃的也都比較簡單。如今終於來到了一座大城之中,自然是要好好的到處走一走看一看,吃吃轉轉。


    二人走出驛館時,天色剛剛暗了下來,各家各戶,各個客棧商鋪也都到了掌燈的時候。由於景元王朝並無宵禁令的存在,所以夜晚的街道上依然是燈火通明,熱鬧異常。各種規模大小不一的酒樓、客棧、茶樓、藝坊都正是生意紅火,迎來送往之時,做著各種小生意的小商小販也都在沿街叫賣著,整個青山郡城內一派熱鬧景象。


    邵曦自打穿越到這個世界,還是第一次真正的領略到這古代大城市的繁華與夜生活,所以一路上東張西望,充滿好奇。而老吳就不同了,一個老江湖什麽都見過了,故而此時看邵曦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剛進城的土包子,心中暗笑他真是沒見識。


    邵曦原本還想多走走看看,可老吳一再的說肚子餓了,拉著他便鑽進了路旁的一家酒樓。店中小二將兩人引至樓上臨街一張桌前落座,點齊了酒菜便跑去後堂催菜了。邵曦兩人一邊透過窗子望著街上人來人往的景象,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正在二人扯著一些不鹹不淡的話題時,鄰桌幾人的交談卻勾起了邵曦跟老吳的興趣。


    “我說,你們幾位最近聽說沒有?這青山城內最近出了一個有名的盜賊,人稱‘月下飛鳶’,說是專盜有錢的大戶人家。”


    “怎麽沒聽說!前些日子城東富貴莊的張大掌櫃家丟了祖傳的玉麒麟,好像就是此人幹的。”


    “哎!我聽說啊!此賊是個女子,專盜一些欺壓百姓,為富不仁的有錢人家。最近這些日子,郡守府的門檻兒都快讓這些被盜的人給踩爛了。你們說她到底是個什麽人?”


    “我們哪兒知道她是什麽人啊?我聽說此女子身法了得,翻牆越戶如同一隻飄在空中的鷂鷹,故而才得了‘月下飛鳶’這個綽號。”


    “兄弟,你是哪兒聽來的?這和我聽的可不一樣啊!我隻聽說她每次作案得手都會留下一個小紙鳶,算是報了自己的名號,故而得此綽號。”


    “說實話,這女飛賊我可是頭回聽說,本事還這麽大!這還真是青山城近年來的一樁奇聞。”


    “唉!這些年青山郡內已是盜匪橫行,如今又出了這麽一個女飛賊,真是不太平哦!”


    “人家盜的是那些為富不仁的大戶人家,與兄台你又有何幹?你跟著瞎操什麽心?”


    “說的倒也是!來來來,我們喝我們的酒。”


    邵曦在一旁聽著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心想著剛在萬縣抓到了一個匪首,怎麽到了這青山城又出了一個女飛賊?那郡守大人找他們前來,不會正因為此事吧?


    對著鄰桌幾人一拱手問道:“幾位兄台,適才聽您幾位聊起這號稱‘月下飛鳶’的女盜賊,幾位兄台可知此女子喚作何名?常在何處出沒?”


    鄰桌幾人其中的一人拱手還禮,回道:“小兄弟,你這問題問的真是太好了,這正是我等也想知道的。”


    邵曦一聽。得!自己等於沒問,這幾位知道的可能也就這麽多。


    轉過身來又問老吳,“你在江湖上轉了這麽多年,此人又是你的同行,你總應該知道一二吧?”


    老吳夾了口菜塞在嘴裏,又掫了一口酒,反問道:“我陪少爺你在北方草原呆了整整十年,你猜猜我到底知不知道?”


    邵曦一撇嘴。甭問,這貨對此也一無所知。不過還是不甘心的又多問了一句,“此人號稱‘月下飛鳶’,你覺得她的身法怎麽樣?”


    老吳放下筷子又喝了口酒,說道:“沒見過此人,身法怎麽樣不敢妄言。不過從這綽號聽起來,此女子應該是身法極其輕盈,無論是奔行落地都應該是悄無聲息,正是女子所修煉身法該有的特點。”


    “是不是同老吳你一樣,隻修煉了心法與身法的?”


    “未必!在沒有交過手的情況下,千萬不要以為每個盜賊都隻會修煉心法和身法,這世上有很多武功高強之人也做著梁上君子這一行。你是不是忘了?嚴鬆也是個盜賊呀!”


    邵曦點了點頭,老吳所說的的確沒錯,嚴鬆也是個盜賊,但武功卻在自己之上,看來自己今後絕對不能輕視盜賊這個行當。


    二人就這樣邊吃邊聊,又扯了一些江湖軼事。


    不知不覺中已將近深夜,邵曦張羅著吃完了趕緊回驛館歇息,卻不想老吳借著酒勁偏說要帶他去見見世麵。至於去見什麽世麵?這會兒打死不說。


    從酒樓出來,邵曦便不耐煩的向老吳問道:“都快大半夜了,你要帶我去見什麽世麵?難不成要帶我一起去偷東西?”


    老吳神秘的笑了笑,對邵曦說道:“年輕人,這江湖不是隻有打打殺殺,還有美酒佳人。”


    “靠……!”


    老吳一句話邵曦就明白了,這老家夥不會是要帶自己去逛青樓吧?


    “你還真以為我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啥都不懂?老子現在也有三十六了好吧!真當我什麽都不懂?還帶我見世麵!”邵曦心中暗道。


    邵曦覺得這很扯,自己活了三十六年,也隻跟初戀女友親親抱抱過,說起來真是白活了。如今卻要被一個老頭子帶著去找女人。


    正在邵曦胡思亂想之際,二人已來到一座藝坊門前,一座大大的牌樓上鐫刻著“嵐秀坊”三個大字。


    實在想不明白,一個青樓門前豎著大大的牌樓,這不諷刺嗎?


    邵曦瞥了老吳一眼,調侃的問道:“你這一把年紀到底行不行?我看你還是以保重身體為重啊!到時候我可不背你回去。”


    老吳瞪了邵曦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想什麽呢?你不會以為這裏是青樓吧?這是藝坊!是喝酒消遣,吟詩賞舞的取樂之處,不是你腦子裏想的那些齷齪之地。”


    呃——!這就尷尬了,原來是自己想多了。還被這老家夥教訓了一頓,實在是不劃算。


    但是什麽都能輸,就是在這嘴上不能輸,“我當然知道這裏是藝坊,我指的是你一把年紀了還深夜出來消遣,到時候喝多了我不是得背你回去?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老吳一翻白眼,“對對對,都是你對。是我說錯話,好了吧?”


    這一對老少一路抬著杠走進了嵐秀坊大門。


    坊中婢女見來了客人,急忙將兩人引入大廳。此時,大廳中賓客如雲,大廳中央一群舞姬伴著優雅的鼓樂聲正在翩翩起舞,周圍時不時傳來賓客們的喝彩聲。


    二人找了一處視野開闊的位置,在矮桌前分別落座。


    藝坊的媽媽此時急忙迎了過來,滿臉堆笑的對二人問道:“喲——!二位客爺能來我這嵐秀坊,說明兩位爺是風雅之人呐!你們今兒個算是來對地方了,不知二位爺可有什麽相熟或是中意的姑娘?”


    老吳一看就是以往經常光顧此類所在,開口便對著媽媽說道:“找個能喝酒愛說話的,模樣、才藝都不重要,能哄我開心就好。”


    那媽媽一聽就樂了,她這裏別的不多,就是這種姑娘多。


    轉頭又對邵曦問道:“這位公子一看,儀表堂堂,氣宇不凡。喜歡的姑娘定也是與眾不同,咱們這歌姬、舞姬、女樂、文墨婢都有,卻不知公子想找一個什麽樣的姑娘呢?”


    邵曦此時的目光已被大廳中央的舞姬所吸引。其中領舞的女子身材窈窕,婀娜多姿,舞姿更是輕盈曼妙,讓人一眼看上去便很難移開目光。


    那媽媽也是精明的很,順著邵曦的目光便已知道他是瞧上了那個領舞的女子。連忙介紹道:“公子您果然眼光不俗,這一位是我們嵐秀坊的頭牌花魁,名喚紫鳶。我這就為公子將她喚過來,伺候公子。”


    說完,那媽媽抬起手朝著那個名叫紫鳶的女子輕輕招了招手。那紫鳶姑娘也是伶俐,連忙停下舞姿朝邵曦這邊款款而來。


    邵曦抬頭看去,隻見得紫鳶姑娘眉清目秀、粉麵膚白、眉似遠山、眼若丹鳳,真真的是個標準的美人。


    來到邵曦麵前,紫鳶雙手右上左下置於身前,身姿優雅的施了個萬福。


    “小女葉紫鳶,給公子見禮。”


    “有男朋友嗎?加個微信唄!”


    “啊?”


    “要不qq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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