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楚府,楚逸與李景璿共乘一輛馬車。


    而楊嵐借故提前離開,就是為了給他們兩個人提供單獨相處的時間。畢竟李景璿成為女帝之後,幾乎都在宮中忙著處理各種事情,壓根沒有多少時間與楚逸相處。


    馬車裏,楚逸枕在李景璿的雙腿上,晃著晃著就睡著了。


    李景璿輕撫他的臉,秀臉上浮出幸福的笑容。


    楚逸微微睜開眼睛,輕輕握住她的柔荑,笑道:“景璿,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李景璿見他雙眼之中布滿血絲,心疼道:“我再怎麽辛苦,也沒有你辛苦。這段時間,你消瘦許多,而且臉上笑容也很少,話也不多了。”


    左冷禪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他到現在都無法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他不知道左冷禪何時再來京都?第二次來時,會不會強行破陣?如果強行破陣,那要如何應對?


    一旦左冷禪破陣成功,那麽整個京都也將落入他的掌控之中,屆時南唐危矣!


    帶著李景璿和楊嵐逃離京都?可天大地大,還能逃到哪裏?


    去仙界?那裏早已成為天魔的樂堂。


    他們無路可逃!


    “夫君,如果這是命中注定南唐有此大劫,隻要我們盡心盡力,那就可以了。”李景璿安慰道。


    楚逸搖頭道:“我不會把你們的命交到所謂的命運手中,也不會把南唐就這麽拱手相讓。左冷禪即便是仙人又如何,他現在就在人間。隻要在人間,就能殺死他。”


    李景璿眉頭皺了起來,道:“話雖如此,可道尊他們都被困在歸墟,這世上還有誰能夠與他抗衡?”


    楚逸雖暫時想不出應對之策,但他非常篤定一件事,就是左冷禪必有他懼怕之物,而伏羲大陣隻是其一。


    所以,要想斬殺左冷禪,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一環扣一環,引他入甕。


    他絕頂聰明,可以從點看到麵,但正因如此,他又很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楚逸想起現世史書中那些狂妄自大之人最後的結局。


    戰國時期,魏國龐涓因為太高估自己能力而在馬陵道上遭萬箭射死。


    秦國將軍李信,因為太低估楚國大將軍項燕的能力,飲恨兵敗,從此退出了曆史名將的舞台。


    漢高祖劉邦,在彭城之戰中,因為自己一方有五六十萬大軍而輕視了四處征戰,以致被項羽以五六萬騎兵擊破,自己落荒而逃,險些被擒拿。


    東漢末年董卓,自以為掌握漢朝大權可以高枕無憂,所以放開手腳,展露暴虐殘忍的本性,結果被王允以美人計殺死。


    三國漢昭烈帝劉備,為兄弟報仇,輕視掛帥的年輕書生陸遜,結果被對方在彝亭以火攻破之。


    南北朝初期,前秦皇帝苻堅率領幾十萬大軍南征東晉,號稱“投鞭斷流”,信心滿滿,結果,被謝安等人施計破之,以致有了“草木皆兵”的成語。


    這些人,在當時,哪個不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大人物,他們根本想不到自己會被曾經輕視的小人物給擊殺,或者遺憾敗北。


    對左冷禪來說,他就是還算有價值的小人物。


    所以,要想擊殺左冷禪,還得在他。


    因為,他在仙界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令狐衝。


    或許,這就是命中自有天意!


    不光在笑傲江湖中,令狐衝是左冷禪的克星,在這方世界裏,令狐衝依然是左冷禪的克星。


    “你笑什麽?”李景璿見他緊皺眉頭緩緩舒展開來,臉上還露出久違的笑容。


    楚逸心情好了許多,右手勾住她白皙的頸項,嘿嘿笑道:“突然想起來,我們好像還有件事沒有做?”


    李景璿沒反應過來,好奇道:“什麽事情?”


    楚逸神秘笑道:“就是夫妻之間做的事!”


    李景璿“啊”的一聲,雙唇被楚逸吻住,溫熱舌頭叩開她的牙關,沒有顧忌地探索裏麵的溫暖世界......


    還好馬車有陣法加持,李響在外麵趕車,壓根不知道裏麵已是春意闌珊,香豔綺麗。


    到了皇宮。


    李景璿整理好衣衫走了下來,回頭凝視馬車上的楚逸,眼波流轉,秋水盈盈,美豔不可方物。


    回到寢宮。


    李景璿泡在水霧蒙蒙的溫泉之中,腦海裏翻滾著在馬車裏的香豔畫麵。那種即緊張又刺激的感覺,讓她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隻有在楚逸麵前,她才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女人。


    而在其他人麵前,她就是高高在上神情嚴肅的女帝。


    她太想要成為女人,但現實又不得不讓她繼續在女帝路上走下去。


    隻是,何時才是盡頭?


    她不知道。


    楊嵐走了進來,坐在溫泉池旁,笑吟吟道:“跟夫君相處如何?”


    李景璿故意不告訴她,“師姐,你猜?”


    楊嵐見她雙眸還殘留著溫存之後的柔情,自然知道他們在馬車裏做了什麽事情。隻是,這種瘋狂的行為,她想都不敢想,更不會去做。


    “師姐,你就不想與夫君真正在一起嗎?”李景璿幽幽問道。


    楊嵐愣住了,一時半刻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說不想,那是假的。可又若說想,那實在難以啟齒?


    “師姐,其實你不需要想那麽多。和夫君在一起時,自然情到深處,水乳*交融,一切順其自然。更何況,夫君承受的壓力很大,但我們都幫不到他。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身邊,給他支持,給他溫暖。”李景璿輕聲說道。


    “知道了。”


    國師府。


    楚逸與元白坐在石階上,元白喝了一口酒,讚道:“還是京都的酒好喝!”


    楚逸笑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你這和尚做的好真愜意!”


    元白擦了擦嘴,羨慕道:“元白哪裏比得過楚師兄,身邊佳人相伴,好不豔羨。”


    “師弟莫不是動了凡心?”楚逸好奇問道。


    元白淡淡笑道:“佛祖雲,謂眾生於此四法。不了虛假。而於心識之境。妄生邪見。執著取相。故名識境四相。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四相之中,最難勘破便是我相。我相又分為,實我和虛我。而貧僧隻勘破實我,而虛我,卻始終不得要領。”


    楚逸歎道:“人之煩惱皆由四相而起。如果勘破四相,那便真正超脫三界,不再無形之中。”


    “師兄乃大智慧之人,看問題去偽存真,做事情釜底抽薪。”元白真心讚道。


    “可終究還是有無法解決的問題!”楚逸忍不住歎息道。


    “師兄何不說出來,元白也好為師兄略盡滿薄之力。”


    楚逸沉吟片刻,便將關於左冷禪的那些事情一一告知元白。元白聽聞之後,也是大為震驚,尤其得知迦葉尊者也極有可能被困在歸墟之處,心中也頗為擔憂。


    “師兄是在煩惱如何應對?”元白問道。


    “正是如此!那天獨自麵對他時,我隻感到一種無力之感。倘若沒有陣法護身,恐怕隻會絕望!他真的好強!”


    元白想了想,沉聲道:“曾經聽過一句話,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楚逸聞言,為之一顫。


    “在元白看來,這是一種極高的境界。對方再強再橫,我們都能淡然麵對,泰然處之。這是一種強大的內心力量,無論外界環境如何惡劣,我們都能從容麵對。”


    冷不防,楚逸腦海裏出現一句話: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唯有強大內心力量的人,才能在最惡劣的環境下,從容麵對,等待最佳時機。


    先前被左冷禪的強大實力所威懾,使得自己內心變得極為不平靜,甚至出現了不自信。這種不自信又會影響他的決策判斷,讓他無法冷靜專注去分析當前所處的環境。


    這是置身戰場之中最大的禁忌,而自己竟然觸動了禁忌而不自知。


    當真是好險!


    直到此時,楚逸才真正意識到自身問題的所在。哪怕與李景璿在一起時,無法是強行裝出來的自信,隻為她不要為自己擔心。


    但眼下不同,他突然想想到了應對之策。


    就是那句話,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他的器在哪裏?


    他的器就在月氏國白馬寺,就是他的陰神分身。


    若論修為,他現在境界是化神境初期,想要短時間提升修為,唯一的路徑就是陰神歸位,或許就有機會進入仙人境。


    隻要自己進入仙人境,在境界上沒有那麽大的落差,那他就有機會與左冷禪相搏。


    元白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拍腦袋,懺悔道:“喝酒誤事,差點忘記告訴你了。你的那具陰神已經從白馬寺回到九原城。但之後去了哪裏,就不得而知。”


    楚逸驚訝的忘記把嘴裏的酒吞咽下去,暗道不會這麽巧吧!


    他剛想到陰神,陰神就回到南唐。難不成,迦葉尊者在前往歸墟之時就已經提前料到此事,進而將他一起帶了回來?


    “隻要他回到南唐,我就有辦法找到他。”楚逸心中暢快道。


    元白是個聰明人,自然看出楚逸胸有成竹,喜道:“咱們應該幹它一大白!”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左冷禪,鹿死誰手,咱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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