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一鎖,自己在正殿拿著羊絨線研究了會兒花樣,然後便研墨提筆寫話本。


    洋洋灑灑寫了兩個時辰,手酸眼花,這才放下筆,走到院中。


    沁雪見她神色正常,大著膽子問:“娘娘,真的兩天都不讓皇上進來嗎?”


    “兩天?”蕭仙仙揚揚下巴,“兩天怎麽夠!”她的老腰還想借機多休養幾天,折騰那麽久,兩天怎麽能休養得過來?


    況且她本來就覺多,卻因為夜夜侍寢而不得早睡,大清早又要早起給太後請安,她得好好補補覺。


    沁雪驚愕地瞪大眼睛:“娘娘,兩天還不夠?”若是兩天都不許皇上進來,皇上會不會一怒之下,拆了瑤池宮的大門,治娘娘不敬的罪?


    雖說娘娘極為受寵,可皇上乃天之驕子,哪受過這種氣……


    “娘娘,要不您就開開大門吧?”


    蕭仙仙狠狠瞅了她一眼:“你是站哪邊兒的,想叛變?”


    沁雪連忙搖頭,堅定表示:“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絕對不背叛娘娘。”


    蕭仙仙戳了她一下,調笑:“別,本宮可不要你的人,本宮還得給你物色個好人家,把你風風光光地嫁了呢。”


    沁雪嬌羞地扭開頭:“娘娘,您別拿奴婢取笑,奴婢一輩子不嫁。”


    “不嫁?那可不行,本宮還等著賺一大筆聘禮呢。”


    沁雪癟癟嘴,這才是娘娘真正的目的吧?都是貴妃了,還這麽財迷……


    “娘娘,您這麽鎖著大門,難道明天早上也不給太後請安嗎?”


    蕭仙仙伸伸胳膊,左右扭了扭腰,活動活動筋骨:“不去。


    反正太後對我也沒什麽好印象?也不差這一次兩次的請安。”去假山處蹲她與南靖王,不就是太後吩咐的?


    沁雪見自家娘娘鐵了心跟皇帝置氣?隻是在心裏歎了一聲,祈禱著兩人早日和好。兩個主子鬧脾氣,遭罪的還不是她們這些下人?


    整個瑤池宮的活計,就落在她們五人身上。


    不過比起元陽宮,她們已經幸福多了?她能想象到路公公他們正在遭受怎樣的凜冽寒氣。


    “娘娘?您忙著,奴婢命他們去燒點水備著晚上用。”


    “嗯?本宮這裏不需要人,你們去忙即可。”


    蕭仙仙將腿一抬?搭到樹上壓腿,跟樂陽的比武她還記著,今天沒讓樂陽今天?還不知道樂陽憋著什麽氣。


    傍晚?蕭仙仙填飽肚子?在院子裏溜了兩圈?便早早沐浴就寢了。


    或許白天寫太多話本,腦力勞動過度?也或許白天溫習了幾遍拳?耗費體力過度?蕭仙仙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帝祈胤還在禦書房中忙碌?直到小路子提醒用晚膳?才發現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下來。


    命禦膳房直接把膳食擺到禦書房,看到蕭仙仙愛吃的海鮮?帝祈胤的筷子頓了頓,默默夾起旁邊的青菜吃。


    雖然午膳沒吃,晚膳他也隻用了一點。蕭仙仙不在?盡管腹中饑餓,但他實在沒有胃口。


    放下筷子?他出了禦書房。小路子打著燈籠跟上來,帝祈胤淡淡說道:“不必跟著朕,朕一個人走走。”


    “是。”


    帝祈胤未接小路子遞來的燈籠,信步而行。


    月色灑下來,照得地麵灰白,不甚明,就如同他沉鬱的心情。


    順著禦花園的路,他走至瑤池宮。


    同白天一樣,瑤池宮依然大門緊閉。他凝神靜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看看四下無人,趁著夜色,帝祈胤躍上牆頭,飄然落下。


    院中一個人影都無,隻有幾間下人住的廂房內燃著昏黃的燭光。


    帝祈胤腳步輕盈,走至後院,寢宮內一片漆黑。


    他走至門前,推推門,裏麵上了栓。來到窗下,發現窗欞同樣關得死緊。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一掌劈下去,定能將窗欞擊爛,看到他心心念念想著的人兒。理智還是叫醒了他。


    帝祈胤在窗下佇立許久,才踏著夜色離去。


    回到元陽宮,沐浴過後躺在榻上輾轉難眠。


    窗外的半月與他對望,似也在訴說心事。


    *


    “娘娘,娘娘?”


    大清早的,沁雪就啪啪拍門,“娘娘,醒醒!”


    蕭仙仙翻個身,回來好幾天,昨夜難得睡了一個好覺。無人打擾,全身輕鬆,不過她還是想再賴會兒床。


    可是門外的沁雪似不死心,見她不回應,索性來到窗欞這裏拍:“娘娘,醒醒。”


    蕭仙仙無可奈何地應了一聲:“本宮不是說,不要來打擾本宮睡覺嗎?”


    “娘娘,院裏落了一隻風箏。”


    蕭仙仙翻個白眼:“風箏就風箏,沒見過嗎?”一隻風箏而已,想來是有人放風箏,線斷了,正好落到瑤池宮。


    能在宮裏放風箏的人……


    不可能是下人,會是誰?杜嬪、柳妃?


    反正不可能是太後,或許是樂陽。


    不管是誰,這幾人都不缺個風箏錢。再命人做一隻就是。


    “可是娘娘,風箏上有一封信,寫著您的名字。”


    “信?”


    蕭仙仙坐起,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了些。誰會給她寫信?


    應該是樂陽,昨天在她這裏吃了閉門羹,今天就買了隻風箏來,故意放到瑤池宮上方時將線剪斷。風箏帶來的信,看都不用看,也知道是罵她的。


    “來了!”


    蕭仙仙穿好衣服,將頭發紮了個高馬尾,就打開門栓走了出去。


    “信在哪兒?”


    就見沁雪手中拿著信,一臉呆滯地望著她……的頭發。


    蕭仙仙揚揚眉,掃了眼地上的蝴蝶風箏,從沁雪手裏抽出信。


    沁雪這才反應過來:“娘娘,奴婢幫您綰發。”


    “不必,鎖著門又沒人進來,這樣挺方便。”蕭仙仙已經看到信上蒼勁的筆鋒,這是帝祈胤的字。


    狗皇帝寫給她的信,竟然不是從門縫塞進來,或是從牆頭扔進來,而是用風箏放進來……


    怎麽都不像狗皇帝的風格。


    她打開信,隻見上麵寫著七個大字:【朕錯了,仙仙開門!】


    蕭仙仙唇角上翹,眼中也盡是笑意。


    沁雪見她笑了,很是好奇地探過腦袋來:“娘娘,信上寫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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