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阻止於成波,走到伍哥麵前,蹲下來。“這麽說來,是外麵有人罩著你是嗎?”


    伍哥見她跟自己說話,咧著滿嘴的血笑。“怕了嗎?”


    “回答我的問題。”


    “嗬,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時棲沉默,不知在想什麽。


    伍哥轉頭對毛子他們講:“你們不用怕,等到局子裏後什麽不用說,過不了幾天我們就能走。”


    那兩個綁匪驚喜的問:“伍哥真的嗎?真的可以出來?”


    “放心,隻要你們打死不說,就不會坐牢。”


    “好,我們知道了,我們死都不會說一句話的!”


    時棲看他囂張的樣,獰笑。


    她拽起伍哥的衣領,將他拖在桌子旁,對於成波講:“解開他手。”


    於成波看她狠厲的樣,不敢質疑,迅速解開伍哥手上的繩子。


    時棲抓住伍哥的左手按桌麵上,拿出把小刀。


    小刀刀刃手指長,在昏暗燈光下泛著寒光。


    她把小刀插在他手指旁,低聲問:“十五年前,誰是綁架我的主謀?”


    聽到她的話,時永檸和於成波還有毛子等人,都抬頭看他們。


    毛子和其他兩個綁匪除了詫異,還有被騙的憤怒。


    就算是小偷都知道,不能逮著一個袋子偷,容易被發現。你tmd的搞綁架,還連著在一家薅兩次?怪不得人家一見麵就打斷你兩條腿!


    呸!活該!


    伍哥哈哈大笑。“嚇唬我?爺爺我出來——啊!”


    時棲麵無表情拔出紅刀子,再次問:“十五年前,誰是綁架我的主謀?”


    “我草你——啊啊啊!”


    “下一次,我就把你手指一根根切下來。”時棲把帶血的刀,壓到他尾指上。“我再問一次,誰是綁架我的主謀?”


    伍哥滿頭大汗,一嘴血的弊著氣,瞪著眼睛看壓在尾指上的刀。


    時棲等了半分鍾,直接用力按下小刀。


    “我說我說!”


    小刀已經切進肉裏,碰著骨頭了。


    時棲沒有移開刀,逼視著他。“說!”


    “……是!是達哥!”


    “哪個達哥?說!”


    伍哥崩潰大吼:“何權達!是何權達!”


    何權達。


    居然真的是他!


    時棲抬起刀,唰的紮進他張開的指間中。“你們後來把我賣給誰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


    “是嗎?”


    “我真的不知道!——啊——”


    時棲收起刀,把東西塞進他嘴裏,再用膠帶把他嘴封起來。


    屋裏的人:……


    時棲拿旁邊的報紙,擦掉小刀上的血,對於成波講:“把桌上的血擦一擦。”


    呆住的於成波,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時棲看了下臉色慘白的時永檸,收起小刀就拽著死屍一般的伍哥往屋內走。


    她進去後。


    外麵幾人都沒敢動作,全豎起耳朵聽裏邊的動靜。


    可裏邊什麽動靜也沒有。


    很好奇,卻誰也沒有想進去看的念頭。


    於成波站了會兒,想到她吩咐的事,馬上拿髒掉的報紙把桌上的血擦幹淨,又用廢布擦了遍。


    直到這黑乎乎的老木桌,看不出明顯的血跡才擺手。


    大概十來分鍾。


    時棲從裏屋出來。


    她臉色平靜,風輕雲淡,仿若什麽事也未曾發生。


    於成波想問她伍哥怎麽樣了,兩束車燈就遠遠的打過來。


    看到車,於成波激動的出去迎接。


    來的是戰修宇。


    戰修宇下車,看外邊的於成波,和神色淡漠的時棲。“你弟呢?”


    他雖然是一個人,但穿著警服。


    於成波顧不得疑問,趕著講:“在裏邊在裏邊!”“還有幾個綁匪!”


    受到驚嚇的於成波,激動的跟他說時棲,是怎麽一個人救下他們的。


    戰修宇一點不意外。


    他進去屋裏,掃了眼光著膀子的三個綁匪,和躺在簡易擔架上的時永檸。


    屋裏昏暗,破破爛爛又到處是灰。


    幾個綁匪除了衣不蔽體,其他倒一切正常,看起來沒受什麽虐待。


    綁匪們都被膠帶封著嘴,吱唔著什麽。


    於成波見這警察打量房間,提緊心弦,猶豫要不要說伍哥的事。


    說,感覺對不起來救他們的時棲。


    不說,又害怕她弄出人命。


    畢竟還是沒成年的孩子,遇到這麽大的事,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辦。


    時棲冷著眉兒。“我弟受傷了,你先送他去醫院。”


    戰修宇沒看出什麽異常,視線回到時棲身上。“救護車馬上到。”


    於成波驚喜。“現在的警察都這麽體貼的嗎?”他說著對時永檸講:“檸哥你再堅持一下,千萬別睡啊。”


    倒不是警察們變體貼了。這救護車一開始,沒想給他們兩個受害者用的。


    戰修宇沒有解釋,在屋裏隨處轉,也不說話,就到處看。


    於成波和時永檸以及三綁匪,都望著他。


    在他轉進裏屋時,全都屏息著。


    他們提心吊膽,怕這個警察在裏屋看到被虐待的伍哥,或者是他的屍體。


    時棲臉色毫無波瀾,莫不在意。


    戰修宇在裏邊轉了圈出來。“這地方夠艱苦的。”


    毛子等人非常認同的點頭。


    時棲看唇色慘白的時永檸。“他們來了。”


    她話音剛落,幾輛車便大張旗鼓朝破屋開來,停在院裏。


    一時間,車燈、警光、救護車等燈光充斥山間,這落破小屋大概是它近十年最熱鬧的一次。


    時棲看著醫護人員把時永檸抬上救護車,警察進來帶人。


    三個綁匪在要被帶走的時候,激烈的支唔想說話。


    他們犯罪事實不容置疑,要說也是等回警局做口供,讓他們好好說個夠。


    戰修宇衝警察揮手,讓他們把人帶走。


    於成波看被帶上車的綁匪,內心無比的糾結。


    他抱著腦袋,看要關門的護士,忽然毅然決然起身。


    時永檸抓住他,衝他微微搖頭。


    於成波緊皺著眉,看因為自己差點被打死的時永檸,又看破屋前冷漠、平靜、漂亮的時棲。


    雙手握拳。


    準備關車門的護士講:“你要不要跟車啊?要跟車就坐下。”


    於成波天人交際,最後還是端端正正坐下。


    護士“啪”一聲,關上門。


    救護車率先走了。


    接著是押送綁匪的兩輛警車。


    最後破舊的屋外,隻剩下戰修宇和時棲。


    這不周山,又恢複寧靜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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