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講:“你現在情況有點複雜,我要把你碰到的困難告訴醫生,他才能跟你聊的更全麵。”


    “以公司目前這種情式,聊再多都沒用。”


    “公司的問題最終還是要你去解決的。醫生跟你聊,隻是讓你放鬆大腦,讓它解壓與得到充份的休息。”


    傅珩沒說話,等到了葉烽心理治療中心,就直接下車,熟門熟路的上樓。


    傅煜讓弟弟來看病,是以他愛控製一切事物的偏執性格,導致他應對龐大的傅氏而感到焦慮與極大壓力為由,讓他來這裏找人傾訴和調整心態的。


    並不是以精神病這種他無法理解也不認同的疾病為前提。


    所以他一般是將情況私下跟葉烽勾通,再讓他隱性治療。


    當然了,葉烽也不會向當事人透露這件事。


    因此三者才能達到一個這麽完美的平衡,讓治療變得非常和諧。


    傅煜提前有預約,他們進了治療中心,就直接去了葉烽的辦公室。


    裏麵聽電話的男人看到他們,匆匆說了句就掛了電話。


    “兩位爺,好久不見。”穿著白大卦,戴著金邊眼鏡,斯文俊秀的葉烽,如老朋友一樣迎接他們。


    他把人迎進辦公室,叫秘書泡兩杯咖啡進來。


    傅珩在他說話時,站在房中,望著他的窗簾。


    葉烽看到他的目光,跟他解釋。“上次有位病人說窗簾顏色太沉了,強烈建議我換成淺色的。”


    現不僅是窗簾變成了淺黃色,連辦公室的布局與整體色調,都變得柔和多了。


    這是他的工作辦公室,很多時候是不在這裏看診的,所以沒有那麽注意。但有時一些住院的病人來找他談心,次數多了,他就幹脆全換了。


    傅珩沒在意的頷首,坐到沙發上。“開始吧。”


    葉烽把秘書端來的咖啡放他麵前。“不著急,先喝杯咖啡放鬆一下。”


    傅煜也講:“慢慢來,不差這一會兒。”他喝了口咖啡,四處打量。“葉主任,你這是打算把自己的辦公室,變成診治室了嗎?”


    “現在已經是了。”葉烽笑著講:“這樣改了後,節省我不少時間。”


    “早該這樣了。像葉主任你這樣的天才不多,大家都想能得到你的引導。”


    “你這樣說我可就飄了。”


    在他們輕鬆嘻笑聊天時,傅珩沉默的等著,情緒微微透著一絲不耐。


    葉烽感受到他微若的變化。“三少爺,還在想工作的事嗎?”


    傅珩平靜的望著他。“你們的聊天很幼稚。”


    意思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傅煜端著咖啡杯示意。“我這就出去,你們開始吧。”


    葉烽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露了些被鏡框壓住的褐色小痣。


    他也不再像麵對普通病人,想在聊天中讓對方放鬆下來。


    麵對這個分分就能創造別人一輩子財富的傅三爺,還是直奔主題的好。


    葉烽拉上窗簾,回到自己的座位,放了首柔和的音樂。“三爺,你得躺下。”


    傅珩往後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能換首音樂嗎。”


    “你想聽什麽?”


    “……梁祝。”


    在治療中,像梁祝這種悲情又大起浮的音樂是不適合的。但客戶人有需要,尤其是這種特殊的客人,還是要盡量滿足。


    葉烽把音樂調得幾乎聽不見,就拿著關於他的病曆本,坐到他後邊。“跟我說說你最近遇到的事吧。”


    他語氣隨和又溫柔,聲音也非常好聽,給人一種親近和信任之感。


    傅珩沉默了幾秒。“沒什麽好說的。”


    “沒有什麽是讓你困擾的嗎?”


    “沒有。”


    “那我們來談談你的好朋友白軼吧。聽你二哥說,他似乎碰到了一些困難。”


    “做科研的,遇到困難是常事。”


    “你們見的多嗎?一般是見麵還是電話?”


    “見麵。”傅珩補充。“有時我也會找他。”


    葉烽聽到這裏微頓,在本子上記下來。“你會在什麽情況下去見他?”


    “不確定。高興與不高興都有。”


    “那你跟他分享了你墜入愛河的喜悅嗎?”


    葉烽問完這一句,房間陷入很長的沉默。


    他說的這個事情,除了最近那視頻傳得紛紛洋洋,還有傅煜跟他說的消息。


    用墜入愛河這個詞,稍有些過,但葉烽想看他真實的反應。


    他要否定,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他要確認,那就能更深入的聊一聊。


    畢竟想要走進一個充滿戒備的人心裏,從他在意的事入手是最好的方法。


    過了許久。


    傅珩講:“沒有。”


    葉烽在剛寫的那句話後邊,劃了個大括號,寫上1這個數。“這麽值得慶祝的事,為什麽沒有告訴他?”


    “沒有合適的機會。”


    “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你會告訴他嗎?”葉烽等了等,見他不說,接著問:“還是你覺得,他應該更注重工作,而不是參與你的生活?”


    “不是。”


    “那是為什麽?”


    “……如果我有了伴侶,一定會介紹給他。”


    “你用的是伴侶。”


    “對。”


    “這個是既定的詞。”


    “嗯。”


    葉烽在1下邊寫上2這個數。“你不認為這位讓你墜入愛河的時大小姐,會是你的伴侶嗎?”


    聊到這裏。


    傅珩睜開眼,望著飄動的窗簾。


    他不知在想什麽,沉默了很久。


    這一次是最久的。


    葉烽耐心的等著。在他遲遲不肯說後,追問:“是有什麽顧慮嗎?”


    以他初步的調查了解,他有很多個結婚的原因,加上與時家早就有聯姻的意思,在種種情況下,他和那位時大小姐結婚,是非常輕鬆並容易的事。


    傅珩垂下眼簾。“我可以掌控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但我無法控製別人。”


    從成長、學習、工作,每一件事都在他掌控之中,因為這是他可控製的。


    而他無法去掌控別人,一個擁有自主意識,並且充滿未知與神秘的人。


    所以盡管她充滿誘惑,讓人渴望更多的了解她的事情,也還是無法讓他去做這樣的嚐試。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也是他不願結婚的根本原因。


    你很難改變一個人的固有思維,尤其還是一個偏執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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