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拉著白勍的手麵露微笑。


    她喜歡白勍。


    這人和人相遇就是個緣分對不對,喜歡就是喜歡。


    「其實你不來也沒事兒,聽周檀說你媽今天在三院動手術了?沒什麽大事兒吧?」


    她和周母是鄰居,可平時不太走動。


    她煩隋婧這人。


    不可說地煩。


    「不是大手術。」


    「一會我讓周檀跟你過去看看你媽。」握住白勍的手。


    這是做人的禮節。


    為的不是隋婧,為的是白勍。


    「算了吧,我媽那有我大姐陪著呢。」去了估計也落不到什麽好,還不如不去,「阿姨,你去想去衛生間嗎?」


    「得去,不然一會回來就去不上了,估計直接會插尿管吧,人還沒老呢先體驗一遭。」


    隔壁床病友清清嗓子問道:「外甥女啊?」


    周母笑道:「哪裏是外甥女啊,兒子女朋友,未來兒媳婦,可優秀了……」說著話幫白勍把散落的頭髮整理整理,怕孩子熱到。


    人和人可能就是緣,她就瞧著白勍怎麽都好。


    「看著可像是你親女兒。」


    周母去貼白勍的臉,問對床:「像啊?我也覺得我們倆前輩子可能就是母女。」


    說著話呢周檀跟著他爸回來了。


    「跑哪兒去了?」做媽的臉色有些不好。


    周檀:「沒哪兒啊,出去接個電話。」


    「誰電話?」


    周檀笑;「同學電話,怎麽還什麽都打聽呢。」轉頭看向白勍;「你媽那頭安頓好了?」


    白勍點頭。


    下午周母動完手術,周檀就送白勍回去了,兩個人拉著手,白勍講了半天周檀一直走神。


    「想什麽呢?」白勍問他。


    周檀嘆氣:「同學剛剛和我說點事兒想了一下,早上原本想去接你來著,結果沒起來。」又說:「本來沒想折騰你的,結果那天你偏偏回家了……」他媽在樓上看見白勍下車就馬上開火炒菜了,他不去喊都不行。


    「什麽事兒啊,這麽難辦?說出來我幫你參謀參謀。」白勍說。


    「沒辦法講出口的事兒,你去醫院你媽沒沖你發火吧。」


    「怎麽可能不發火,看著不順眼就各種找別扭。」


    周檀嘆口氣:「少接觸吧,反正你以後也工作了,見麵的機會少了。」


    白勍站定腳伸手去抱他,周檀垂著胳膊過了五六秒稍稍推開白勍:「都看著呢。」


    「周檀,你這有情況啊。」白勍那眼睛閃亮亮的看向周檀。


    她也就是一調侃。


    周檀抬眼看了看白勍,見她一臉笑,才道:「能有什麽情況,每天忙的要死。」


    白勍得回去工作,她念大學的學費都是申請的貸款,畢了業就該開始還了,她又是個要強的個性不願意拖。


    周檀送她到車站,等車呢周檀的手機就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按掉了。


    「一天什麽電話都能打進來。」


    過了一會電話又響,他接了。


    「……這兩天就會搬過去,對一個女生,她很幹淨也挺愛惜家具的,押金方麵……」他同學準備出國,家裏的房子想租但又怕糟踐,周檀當時也就聽那麽一嘴,想到白勍要租房子,且手裏沒什麽錢他就替留心了。


    房租又低,裝修又好的房子誰能不愛。


    「我和你保證,她不是那樣的人,你這等於找了個人幫你看房子……沒有沒有她不養寵物的……」掛了電話看白勍:「一個月兩千。」


    「你太好了周檀。」白勍抱著周檀跳了兩下。


    自己手機響。


    「你車來了,那我回去了啊。」周檀指指車,和白勍擺擺手轉身就離開了。


    白歆!


    白勍握著手機聽了一會,臉色黑的和什麽似的,強忍著才沒有發作。


    調頭坐車回家。


    ……


    白歆聽見上樓聲兒馬上去開門,她縮手縮腳站在門口,想看又害怕對上白勍眼神。


    「二姐。」蔫蔫叫了一聲。


    白勍皺眉:「在電話裏我沒聽明白,你說你欠錢了?」


    白歆心裏一緊。


    「二姐你救救我。」白歆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眼神也恍恍惚惚,抖著嘴唇哀求,上手去抓白勍的手。


    隻有二姐能幫她了,要是被她媽知道,會打死她的。


    白勍站著沒動。


    白歆哭的雙眼通紅,她要是跟大姐說了,大姐保準會告訴她媽,她也知道二姐不一定能幫她,可,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白勍:「你跟我說說,你在哪裏借的錢?借了多少?借錢都幹什麽了?」


    白歆抖著嘴唇。


    她也不知道怎麽欠那麽多了。


    平時就買點化妝品一類的。


    斷斷續續講:「支付寶欠了六萬,花唄借唄都欠了……」


    白勍又問:「錢幹什麽用了?」


    「就……生病什麽的花了。」白歆聲音輕到不仔細聽都聽不見


    白歆躲避著白勍的視線,她姐的眼睛好像能把人看透一樣。


    白勍聲音響起:「你生病去支付寶借錢?不跟媽講?」


    撒謊!


    白歆吸吸鼻子:「二姐,我也知道家裏條件,我沒敢講……」


    白勍問:「你生什麽病了?哪家醫院看的,看的是哪個大夫,花了六萬這病不輕啊,你和媽直接講說你生病,講明白了媽也不會難為你的,或者……」她頓了頓:「你拿著我當猴兒耍呢,覺得隻要你講我就會信,我問你錢花哪裏去了?」口氣漸漸轉硬。


    這種時候,還想著怎麽矇混過關?


    「姐,你能不能和別人借點,或者用信用卡套現……」白歆說不下去了,隻是哭。


    她媽會打死她的,隻要能過了眼前這關,這錢她不用二姐幫忙,她自己還。


    白勍冷笑了起來:「你這倒是把方法都想好了,信用卡套現……」白勍想的是,她連張信用卡都沒有,她妹妹已經想著讓她怎麽弄到錢了。


    白歆以為白勍是怕還這個錢,馬上保證出口:「姐,錢和利息都我來還。」


    「你還?你拿什麽還?你每個月的生活費?或者拆東牆補西牆?」


    白歆目光閃爍。


    她想躲過這次。


    平時大家都買一些用的東西,家裏給她的生活費太少了,她想著隻是提前消費下個月的生活費而已,沒想到每個月都會超額花,花著花著膽子也大了起來,慢慢欠的就越來越多,入不敷出。


    她膽子小,也沒敢去借那種不靠譜的,都是走的支付寶,她以為沒有問題的,可沒有錢,分期以後再分期,用借唄的錢去堵花唄的窟窿。


    「你和媽實話實說吧,除了這個別無他法了。」白勍建議。


    她沒有錢,她就是有也不會幫白歆瞞著。


    她念大學的錢全部都是貸款,大學四年一邊打工賺生活費一邊湊學費,目前也隻是剛剛畢業而已。


    「你為什麽不幫我啊?」白歆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在聽到白勍讓她和隋婧坦白之後喊了出來。


    她媽會打死她的,為什麽不肯幫幫她啊?


    「我怎麽幫你?白歆你不是個未成年,家裏這個條件,你一個月生活費才1200你就敢借幾萬塊錢?你的錢都拿去買什麽了?買衣服了買化妝品了,吃喝玩樂消費了,你借一千兩千的時候為什麽沒停手?借到一萬還不肯停手,你不知道自己還不起的嗎?可你還敢兩萬三萬繼續往下借,那時候你為什麽不怕打?現在講了你還能回頭。」


    「我改,姐我保證改……」白歆哭的眼淚鼻涕都下來了:「媽不是給了你一萬嗎,你和大姐再借點錢。」


    「你需要錢,你為什麽不和白薔張嘴?是我欠錢嗎?」


    白歆的臉越來越白,心裏防線徹底崩潰。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徒然間一股怨氣上頭:「你算什麽姐姐,我都說我來還,你隻要幫我借一下就行,媽說的沒錯,你就是自私你就是心狠,我要是死了也是你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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