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施宇一大早就上門了,進門看顧爾歌盤腿坐在沙發上,他明顯一愣。在印象中,她很少早起,多半都是睡到中午的,就算那會兒d.t和股市兩邊在忙,她也是得哄著拉著才肯早起忙事情。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問她怎麽樣。


    何如醉則問他吃過早飯了沒。


    他回吃過了,又撞了撞顧爾歌的肩膀,“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顧爾歌用腳去蹬他,“坐遠點。”


    施宇嘻嘻笑著坐得更近了,顧爾歌懶得搭理他,繼續看電視。


    中午吃了飯,施宇死纏爛打要讓顧爾歌帶他出去逛,說來了蕪城幾天,一直窩在酒店,人都快發黴了。顧爾歌當然知道他是當著何如醉麵前賣慘,但最後還是出了門。


    結果就是,兩人逛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的商場。


    施宇:“……”


    顧爾歌:“明天還逛嗎?”


    施宇:“逛!”


    不就是逛完商場逛超市嗎,他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怕這?他工作上也偶爾巡場,不在話下!


    連續逛了五天之後,他終於不行了,攤在她家的沙發上裝死,何如醉在做飯。


    顧爾歌站在他旁邊嘻嘻地笑,他伸手去拉她,她也沒有掙開,他就把她拉得近了點,抱著她的腿委屈地喊她寶。


    顧爾歌笑,“明天還逛嗎?”


    施宇覺得再逛下去,腿都要斷了,聽她問他,他還是咬牙回了句,“逛!”


    顧爾歌拉開腿上他的手,坐到沙發上,“明天不逛了。”


    施宇一聽,如蒙大赦,死皮賴臉地又抱上她的腰,感動地說道,“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疼我的!”


    顧爾歌拍了一下勾住她腰間的手,“誰管你!我要逛的都逛完了。”


    施宇從她腰間抬頭,“李家的經營狀況都大概了解了?”


    顧爾歌沒想到他居然知道她的用意,施宇說,“起先不知道,連續逛了兩天就發現其中的聯係了。你準備做什麽?”


    顧爾歌沒有說話。


    施宇問,“真的要搞李家?”


    同時,何如醉在餐廳喊吃飯,她站起身來,施宇也坐了起來,拉住她說,“不管怎麽樣,你要考慮清楚,他們畢竟是李九月的父母。李九月這麽多年都還留在李家,沒準她……”


    還沒等他說完,顧爾歌一甩手就走了,施宇看她反應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悻悻地跟在後麵去吃飯。


    飯桌上施宇不停地給她夾菜以表歉意,看她都沒吃,便不再夾了。


    何如醉想,進門都還好好的,一轉身又鬧別扭了,心裏歎氣,數落顧爾歌,“先把碗裏的菜吃了再夾!”


    顧爾歌又不敢跟何如醉發脾氣,隻好乖乖地吃完他夾的菜。


    晚上他回去,她也沒有送他,借機進了臥室。聽到關門聲,她才出來,何如醉說,“你啊,又在鬧什麽脾氣?”


    顧爾歌撅了噘嘴,“沒有。”


    何如醉說,“施宇說他明天要回京城了,就不過來了。”


    顧爾歌心裏一沉,嗯了一聲。


    晚上看了無數次手機,都沒有他的信息,平時他到了酒店就要報平安,去洗澡也要說一聲,睡覺也要說晚安,今天晚上什麽都沒有。


    睡之前又看了一遍手機,依然沒有消息,她惱怒地把手機扔在地毯上,心想不發就不發,最好永遠都別發!


    第二天在書房聽著歌查看郵件,看完給杜嵩打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完了雙手撐著頭閉眼冥思,本來在想周漁和周行的事情怎麽處理,想著想著,就想到了施宇,今天這麽晚了他都沒來,果真是回京城了,不知他坐的幾點的飛機……


    又想到他連信息都沒有給自己發,心裏惱怒,生氣地放下手,一睜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


    施宇將她的驚訝和欣喜盡收眼底,這一瞬間的情感流露是最真實自然的,他心裏就更加確定了她還愛著他。


    顧爾歌看著他,“你……”


    說了一個“你”字便沒了下文,施宇笑,“我怎麽了?”


    顧爾歌偏頭不看他,他就移到她另一邊去,她又轉頭,他便沒有再動。


    顧爾歌垂眼看著書桌道,“你不是回京城了嗎?”


    施宇回,“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回京城了?”


    爾歌就明白了,是媽媽故意使詐!但他昨晚也沒有發信息給她,今天也來得這麽晚……


    施宇把她的身子轉過來正對他,說,“還在生氣?我知道我說錯話了,不應該對李九月的事指手畫腳。以後我不說了,你想怎麽做你就去做,我支持你!”


    顧爾歌抬眼看他。


    他又說,“我現在真是怕死你了,一個不高興就不理我!昨晚我都不敢給你發信息,怕你拉黑我。”他委屈得很,“這兩天太累了,今天起得晚,就來晚了,路上都怕你不給我開門。”


    顧爾歌聽了他的解釋,也不再計較,順著他的話說,“那你還不是進來了!”


    施宇看她開起了玩笑,心想,她果然吃軟不吃硬,這一點幸好沒變!


    下一秒就去拉她的手,“都是何阿姨疼我,給我開了門,不然我現在還在門外站著。不生氣了,嗯?”


    顧爾歌哼了一聲,“誰生氣了!”


    施宇靠著書桌,看她傲嬌的樣子,心裏癢癢的,手上一用力,書椅的滑輪就離他近了些。顧爾歌雙腿盤在椅子上,感覺椅子朝他過去,又看他俯下身要親自己,她抬起一條腿要去蹬他,卻被他捉住放在腰側。


    施宇一隻手捉住她的手,一隻手捉住她的腿,顧爾歌找不到身體重心,不敢亂動。


    施宇把她的腿往空中一抬,她就向後仰了去,條件反射地啊了一聲,還沒叫出來,就被他以唇封口,聲音堵在了喉嚨裏。


    她嗚嗚地叫著,施宇就放開了她,他抵著她的額頭道,“親一下,安慰安慰我,嗯?”


    他的聲音小心翼翼又委屈巴巴,顧爾歌的心一下就軟了,也不忍心拒絕他。


    他見她沒有拒絕,又去親吻她的唇,就見她閉上了眼。他拉著她的雙手放在他的頸後,又把她兩條腿放在腰側,一個用力把她抱了起來,放在了身後的書桌上。


    這是兩人重逢之後第一次她心甘情願地被吻,他的心裏快要甜蜜得爆炸!用盡了所有的技巧去討好她。兩人吻得動情,他的手也情不自禁從她的衣服下擺伸了進去,剛捏了兩下她的柔軟,顧爾歌猛地驚醒,突然偏頭不要他再吻她,同時慌亂地去推他的手,施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要再親她的時候被她推開。


    “不要。”她的聲音夾雜著情欲,但更多的是堅決。


    施宇看她表情倉皇無措,以為自己太魯莽嚇著她了,要去抱她,爾歌以為他還要親,往後一躲。


    施宇低笑,雙手去圈她,“再抱抱。”


    顧爾歌就任他抱著,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的臉也紅了。


    施宇抱著她說,“又不是沒做過,怕什麽。”


    爾歌的頭擱在他的肩上,閉眼想道,就是因為我們曾坦誠相見過,我才害怕你看到我現在的身體。


    她想,她是跨不過自己心裏的這道坎了……


    施宇抱了好久才平複下來,放開她的時候去看她的表情,她又恢複了一副淡淡的樣子,好似還帶點悲傷,但他不知道這悲傷因何而起。


    他把她抱回椅子上,推到電腦麵前,隻見屏幕上是一張照片。


    “周漁?”施宇問。


    顧爾歌:“嗯。”


    施宇:“她又來招你了?”


    周漁當年在學校貼吧匿名爆出了李九月的事,顧爾歌查了一番,他也查了一番,所以他認識這個人。如果當年爾歌不出手,他也會動手的,勢必要讓她知道知道社會的險惡!


    顧爾歌回,“她跟周行在一起。”


    施宇皺眉,“周行?李九月的老公?”


    顧爾歌:“嗯。”


    施宇震驚,這是什麽奇葩操作!這女的盯著李九月一個人坑?他問,“你打算怎麽做?”


    顧爾歌說,“還沒想好。想著估計是我高中太仁慈了,讓她沒長教訓!”


    施宇摸了摸她的頭,“放手去做,有我呢!”


    顧爾歌看他一臉寵溺的表情,沒說話。


    看時間差不多了,施宇拉著顧爾歌走出書房,讓她去換衣服,準備出門。


    “做什麽?”顧爾歌問他。


    “出去吃飯。”施宇回。


    爾歌屋內屋外轉了一圈,“我媽呢?”


    施宇抱著手倚在牆邊看她,“我來的時候她正好出門,說今天讓我們自己解決。”又壞笑了一下,“不然我怎麽會這麽大膽?”


    顧爾歌明白他意有所指,白了他一眼轉身進臥室。


    “要不要我幫你換?”施宇嘴上這麽說,身體卻一動沒動。


    顧爾歌爽快地關了門,還反鎖了,朝著門喊道,“不用!”


    說完自己都不覺得,臉上自然而然地帶上了笑意。


    施宇看她關了門,哼了一聲,“又不是沒換過!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看過沒摸過……”說到後麵越說越小聲,一是怕她聽到,二是他說的時候自己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相關畫麵,讓他心癢難耐。


    他轉身去客廳喝了杯水,站了一會兒她就出來了。


    她穿的黑色毛衣打底,外麵穿了件深褐色的短款外套,下身穿了條黑色緊身牛仔褲,她回來這段時間都是穿的闊腿褲或者裙子,今天這麽一穿,施宇才明顯地意識到,“怎麽瘦了這麽多?”


    顧爾歌還是穿的加厚加絨的牛仔褲,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瘦了這麽多,聽他這麽一說,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不好看嗎?”


    施宇過去攬她,說,“好看!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顧爾歌躲開他的手,又鑽進了臥室關了門,“我重新換一套。”


    他說了一句好,耐心地在外麵等她。


    沒有兩分鍾,她就出來了,換成了闊腿褲,外套也換了一件,施宇問,“裏麵穿打底了嗎?”


    顧爾歌說,“穿了。”


    他蹲下,撩起她的褲腿檢查,裏麵確實穿了打底褲,他站起來捏了捏她的臉,“乖寶寶。”


    顧爾歌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施宇笑,她很久都沒有對他做過這些小動作了,讓他恍惚回到了從前。


    他喜歡她麵帶笑容、調皮可愛的樣子,不喜歡她現在總是表情淡淡、一副清冷的樣子。


    中午帶她去吃淮揚菜,硬是要強迫她吃兩碗飯,吃了一碗實在吃不下,就讓她多吃菜。一頓飯兩個人吃了一個半小時,中間菜還加熱了一次。


    顧爾歌看他又給自己夾了一個清蒸獅子頭,臉都要皺成一團了,“你總不能指望我一頓吃成個大胖子吧!”


    施宇嘿嘿地笑,“最後一個,好嗎,就最後一個。”


    顧爾歌簡直想打他,但他討好地求著自己,又是為了自己好,她隻得勉強吃下去。


    見她吃完,施宇還喜出望外地給她鼓掌,“好棒!好棒!”


    顧爾歌無語,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施宇,你正常點。”


    施宇倒沒覺得哪裏不對,自己夾了一筷子鬆鼠桂魚吃,問她,“還要吃嗎?”


    顧爾歌撐得不行,搖搖頭,“不吃了。”


    施宇又夾了一筷子魚喂到她嘴邊。


    顧爾歌:“……”


    施宇:“就這麽一點,吃完就不吃了。”


    顧爾歌就著他筷子吃進嘴裏,然後施宇又在她的注視下,把筷子含進了自己嘴裏,顧爾歌的臉頓時就紅了,施宇眼裏笑意分明。


    她在桌下踢了他一腳,施宇不在意,依然滿足地笑。


    爾歌似怒似嗔,轉眼看向別方,隻見周漁和周行走了進來。兩人也看到了她,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還是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到了另一空桌。


    顧爾歌低喃一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施宇又吃完一個獅子頭,聽她感慨,他四周環視,看到了斜對麵的周漁和周行。


    對麵兩人隻覺得這男人仿佛要將人一眼看穿,氣勢非凡、不容小覷。雖然不認識他,但看他跟顧爾歌坐在一起吃飯,自然就把他歸入顧爾歌的陣營。


    周漁低聲說了一句,“真倒黴!出來吃個飯都能碰上。”


    周行說,“怕什麽,她管天管地還能管到老子頭上了?不過是李九月的一個不來往的同學,我跟誰吃飯關她屁事!”


    周漁說,“她們不止是同學關係……”


    周行問,“那是什麽關係?朋友?閨蜜?我早就覺得陶堇隱瞞了我什麽!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周漁喝了一口茶水,“我能知道什麽,我跟她們又不是一個學校的。隻是有同學跟她們一個學校,我偶爾聽了點八卦而已。”


    周行看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煩躁地揮了揮手,“算了算了,說這些頂屁用!點菜!”


    把菜單丟給她,就看到那兩人出了店門。


    他就說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爺要搞女人,他和顧爾歌井水不犯河水!


    施宇牽著她走出餐廳,知道她吃得多,難受,領著她逛商場。顧爾歌的難受倒不是撐得有多厲害,更像是消化不良,隻覺得胃裏有氣,想打嗝又打不出來,難受!


    逛了兩層樓之後,終於好了點,她就說她去洗手間,躲在洗手間裏吃藥。這幾天,她都是避開著他吃藥的,就算在他麵前吃,她也特意讓藥瓶的標簽對準自己。他知道她在吃藥,但是他不知道她具體在吃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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