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疼疼疼疼!”一個踉蹌,謝莊的身軀在落地時差點摔倒,而那撕破傷口的刺激,也讓他忍不住叫了起來。


    但這當然不是他真的忍不住,而是一種示敵以弱的戰術。


    在極為短暫的時間裏完成了那堪稱極限的救援之後,謝莊的思緒終於回到了這場被中斷的戰鬥之上。


    就算謝莊現在的恢複力極為強大,但剛剛的大量靈力消耗和身軀負擔依舊會對這場戰鬥造成負麵的影響,而為了扳回劣勢,他勢必需要用上更多的策略。


    麵對著渾身被鮮血纏繞的謝莊,伊淺卻沒有發動攻擊,她的臉上露出了極為不屑的神色,手腕翻轉,殘缺了大半的刀身被她舉起,下一刻,無數無形的飛蟲,從她的身體中湧現,在靈性中像是閃爍的光點,於斷口處凝聚著,將那柄妖刀極為輕鬆地再次補全。


    “那,就是魂蟲嗎?”謝莊早就料到了這一幕,但還是有些挫敗,如果剛剛的計劃沒有失敗,他便能抓住那柄刀修複的間隙把伊淺斬於馬下。


    “像這樣的刀,我可以造出無數把,損失的也不過是些蟲子罷了!”伊淺甩了一個刀花,“而你引以為傲的智慧呢!說實話,剛剛的戰術確實不錯,但可惜……嘖,你將這寶貴的戰機浪費了!”


    “那又如何,殺你依舊輕而易舉!”謝莊可不會輕易服輸,更何況他還未至絕境。


    “哼,嘴硬的家夥,但現在的你,已經算不上好的對手了!你感覺到了嗎?傷口無法複原的痛楚!”伊淺冷笑著,有些不爽地說道,“而這一切都源自你那乏味的選擇!”


    “所以?不打了嗎?”謝莊察覺到了伊淺話語中的潛在之意,有些意外!


    “當然,像我這樣的美食家,可做不到把變質的食物塞進嘴巴裏的事,今天,暫且放你一馬!”伊淺冷哼一聲,仰著頭,高傲地用眼瞼俯視著狼狽的謝莊。


    “什麽嘛,你難道是傲嬌?”謝莊撓了撓頭,感覺到鮮血從臉頰邊上流淌,黏糊糊的感覺並不好受,但他向來有話直說。


    “你找死嗎?”伊淺笑容一斂,眼瞼下壓,整個人散發出驚人的殺氣,她用那長長的太刀指著謝莊,渾身顫抖,麵上也帶上了宛若雲霞的潮紅。


    “別太自大了,謝莊,這隻是暫時的忍耐,雖然現在的你還隻是麵粉,但我看到了你的潛質,遲早有一天,你能成長為美味的蛋糕!而為了能在那一天享受到這極具趣味的戰鬥,我決定暫時饒你一命!”


    言罷,那嬌小的身軀再次化作碎裂的鏡麵,變成了多次粉碎的粉末,消失在了原地,隻留給了謝莊一個印象極為深刻的笑容。


    “隻是分身嗎?”隨著那代表著伊淺的靈性遠去,謝莊雙手上的傷口也不再被妖刀的詭異力量覆蓋,靈力開始在身軀內流淌,在三瓣鉛花的作用下,快速地修複著那看起來猙獰的傷口。


    細胞開始生長分化,謝莊腳步有些不穩地轉身回頭,看向了那棟房屋。


    雖然伊淺逃了,但這裏還有不少的麻煩需要謝莊解決,無論是那些被綁來此地的流浪兒,還是那正在孕育的新生詭異,都是相當麻煩的東西。


    當然,兩人大戰的痕跡也需要清理!


    謝莊皺了皺眉頭,控製著周圍的泥土,將一切掩蓋於平整的土地之下,至於原來在這兒的蘆葦叢,那就超脫了他的能力之外了!


    緊接著,謝莊便轉身走進了那個屋子,名叫張三的人販子依舊被泥土鎖在地麵上,他還相當自覺的閉著眼睛,裝起了死人,但謝莊卻沒有半分憐憫。


    “喂!你看到我了吧!”一把抓住了張三的頭發,拽著這個男人的頭皮,像是放鬆著新生肌肉一樣甩了甩手,將這個男人的臉頰往土牆上撞了過去。


    “嗷,沒,沒有!哎呦,大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饒了我吧!”張三渾身一個哆嗦,本來還閉著眼睛裝死,現在也疼得再也裝不下去了,頓時睜開了眼睛,驚恐地看著謝莊。


    “大人,小的不是有意的啊!我上有老下有小,這也是被逼無奈!對,就是那個壞蛋逼得呀!”張三上嘴唇碰下嘴唇,極為利索地哀求著,臉上不受控製地涕泗橫流,本來快被掏空的下半身也重新溫熱了起來。


    “嘖!”看著這軟骨頭的樣子,謝莊覺得有些不爽,甚至又回想起了那個能變小的家夥,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蟄伏的毒蛇,看起來軟弱可欺,可一旦你不注意,便可能咬你一口。


    “說吧,哪兒的人,怎麽跟這家夥搭上線的?知道什麽,全部給我說出來,你要是但凡敢有一點隱瞞……你懂得!”謝莊再次抓著這家夥的腦袋,往牆上狠狠地撞了過去,“說!”


    “是,是,大人,我們是在黑市上認識的,是那個家夥找上門來的!我們真不是跟他一夥的,他隻說讓我們兄弟倆綁人過來,也沒說要幹什麽。開始我們覺得他就像收養個孩子,但很快覺得不對,不過我們隻是普通人,這人有超凡力量,我們也不敢違背,這不就陷進去了,至於他要幹什麽……這……”


    “我估計他可能就是把人殺了吃了吧!就像小說裏連邪功的那夥人一樣!我們早盼著大人你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有一生正氣的人把我們救出苦海了!您來的正好,就得把這些壞蛋遺忘打盡,救出我們這些良民啊!您就是正道的光啊!”張三急忙絮叨了起來,但他說了一大串,有九成都是廢話,可別說,謝莊聽起來心情還好了不少,確實是混跡街巷的地痞流氓,突出一個專業。


    “你是大大的良民?也就是說,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心情好歸好,但對他們的回答,謝莊可就不滿意了,眯著眼睛,威懾道。


    “啊,啊別啊,大,大人,我想起來了!這家夥他有秘密,對,我們知道他有秘密!”


    “什麽秘密?”


    “他不讓我們兄弟去這房子後麵的後院,每次我們送來的人也不見了,你說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他肯定把什麽寶貝都埋在那裏了!要,要不就是把被他謀害了的人埋在那裏了!”張三急忙說道,他已經被嚇得滿身大汗,急忙拽著謝莊的衣袖,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說道,“這事兒我們兄弟真沒參與啊!我們也是無辜群眾啊!”


    “哈,說得挺好的!”謝莊解除了那泥土的枷鎖,將張三從地上拽了起來。


    “誒疼疼疼!”頭皮像是被拔了起來,張三也顧不得裝模作樣,麵容扭曲地大叫著。


    “能站了是吧!那就走吧!”謝莊微笑道。


    “這,這走去哪兒?”張三有不詳的預感,忍不住問道。


    “後院呐,幫我探探路!”


    在謝莊欲殺人的目光中,張三顫顫巍巍地往前挪了兩步。


    “對了!”謝莊突然出聲,目光如炬地盯著張三的腳下。


    張三的整個身軀都僵住了。


    “還不交出來嗎?還是說,你連我的戰利品都想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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