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蒼省首府沙縣,昔日的殺龍港痕跡還是曆曆在目,諸多路標指示牌上,也還能看到刮去的白漆,“沙縣”二字相當的新。


    在朱雀大街的“火雲書局”中,新招的編輯們忙得不可開交,原本規模隻能說一般的“火雲書局”,如今卻是直接將樓上樓下都盤了下來,整整一棟樓,七層都是“火雲書局”的。


    除開那些香豔文字之外,諸多新出的連環畫冊也有了非常可觀的“台柱”。


    不過,讓“火雲書局”現在名聲大噪的,卻是北蒼省史上第一個大考狀頭王角,如今在湖南省成了三縣委員。


    籌備新義勇,保境安民!


    紀天霞能夠拿到第一手情報和文字,有些非常勁爆的消息,能夠直接影響到北蒼省這裏的運作。


    倘若北蒼省斷幾天口糧,那真是非常刺激的事情。


    “靖難軍”、“嶺青團”、“新義勇”……


    各種情報交叉,紀天霞幾乎就是直接將“情報販子”掛在“火雲書局”的牌匾上。


    每天都有拎著行李箱過來報到入職的新編輯,每天也有各路大老板派人過來盯著,這種熱鬧,饒是本就不冷清的朱雀大街,也顯得有點過分熱鬧。


    除此之外,王角當初在殺龍港第一中學畢業時的那幫同學,如今也走上了社會崗位,有些人也處理一些簡單的文字,有些則是進入碼頭的社團、幫派中寫寫算算。


    各式各樣的人物都有,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各式各樣的“大角哥”傳說。


    年輕人都說“大角哥不知幾威”,直到遠方的新聞傳遞到這裏,在各種添油加醋的傳說中,幾近神話。


    而新晉的沙縣西城片區“選人代表”藍彩仕,反手就是一個推波助瀾,使得西港、青龍鎮的年輕人,都是特別想要知道,他們要是去投奔“大角哥”,會是個什麽樣子。


    想象是美好的,而傳回來的最新消息,比想象的美好……還要美好!


    “殺魚仔湘東剿匪,連戰連勝一把三萬!”


    在“火雲書局”的隔壁,新開了一家“狀頭樓”的分店,主打早茶,兼職打牌。


    當然了,小賭怡情……


    王寶珠也不是真敢死命把“兒子”王角薅禿,細水長流,她一個老江湖,也不是不懂。


    這光景,聽到“火雲書局”外頭傳來的吼叫聲,“狀頭樓”分店中的茶客牌友們也沒有反應過來,在一處麻將桌前,圍了十幾個人看打牌。


    正好有個禿頭阿叔做了一手清一色萬字,摸了一張牌,先是起手嘬了一口茶,然後才衝三家說道:“連戰連勝一把三萬,呐,不是亂講的啦。清一色,對對胡,自摸一張三萬……”


    很淡定地將牌翻了過來,萬字清一色對對胡還是自摸,另外三家頓時臉皮抽搐。


    “不是吧,連番還要對對胡加清一色?我叼……”


    下家一個老伯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還是遞出了籌碼,“晚上請客啊!我叼!”


    “冰室街,‘甫裏先生套餐’啦!”


    “真的假的?”


    “比真金還真啊,到時候正好表演一下連戰連勝啊!”


    “嘁……”


    牌桌上的熱鬧持續了一會兒,忽然外頭爆發出了驚呼聲,這時候,牌桌周圍的人全部走空了。


    “不是吧?比我胡大牌還要大牌?”


    “寶珠姐!外麵落黃金啊?”


    在櫃台翻著賬本的王寶珠一愣,然後笑著道,“小事、小事啦,老娘跟你們講啊,我家角仔呢,現在在湖南剿匪,連戰連勝,一把三萬……”


    眉眼難掩得意的王寶珠,這番話直接把牌友們都驚到了。


    灌了一口茶,這才衝出去打聽消息。


    結果到了門口,就見好幾份報紙在那裏被傳閱。


    抽了一張隨便翻了翻,看到上麵的內容之後,上年紀的牌友們都是眼珠子鼓在那裏。


    “我叼!活捉三萬個人?!”


    “不是人還能是豬?!”


    “我在青龍鎮養豬啊,捉一隻豬,要三個人。一個拉耳朵,一個提尾巴,還要一個人壓著豬身豬頭!”


    “……”


    “那你就當一萬頭豬嘍。”


    “……”


    換個思路,豁然開朗。


    而在“火雲書局”的社長辦公室中,紀天霞一臉微笑,看著偷偷翹班過來詢問紀天霞的錢鏢,然後咬著思咖煙說道:“錢局長,這世上最複雜的,就是人了。你說對不對?”


    “你跟阿角有合作?”


    “所有的一切,錢局長,你都是知情的。”


    紀天霞整個人都是非常的興奮,“王角隻是跑得比一般人快一點,這是可以理解的,錢局長。”


    事情何止是出現了偏差,簡直是差出了一個東海!


    “‘為民請命’四個字,很簡單啊錢局長,不過呢,要做到就不容易了。”


    身子微微欠身的紀天霞,目光灼灼,盯著錢鏢說道,“所以,我也不能讓王角太辛苦了,紀某已經將自己的所有後路都斬斷,沔州銀行此生都不會回去的。如果回去,一定是我紀天霞也要‘為民請命’,將這沔州銀行……變成人民群眾自己的銀行。你說我做得對嗎,錢局長?”


    看著得意洋洋的紀天霞,錢鏢卻沒有殺意。


    因為客觀上來說,紀天霞的的確確在配合王角。


    所有的路徑選擇,都是王角自己做的。


    王角沒有去洛陽上大學,王角停留在了湖南省……


    隻是後續的發展,超出了錢鏢的想象,卻又曾是錢鏢的想象。


    “你等老夫過來,是有什麽話要說?”


    “紀某的想法很簡答,要配合王角行事,此時就是最好的時機,借大勝的勢頭,搶占先機,發動輿論攻勢,進行思想宣傳!”


    紀天霞的眼光是獨到的,他不是王角肚子裏的蛔蟲,但是卻能夠嗅到王角的操作意圖。


    打贏了,贏家說什麽,都會有人聽。


    沒打之前,說什麽真理都有人來抬杠。


    隻有贏家、勝者,才能讓說著車軲轆話玩“論戰”抬杠運動員繞道而走,因為這時候誰敢來“抬杠”,都要先問一問勝者手中的劍!


    “錢局長,也該是你出把力的時候了。”


    紀天霞意味深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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