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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珠回到家裏,周日的上午,隻有姨夫一個人在家。</p>


    姨夫見靈珠一夜未歸,此時一大早才小心翼翼得回來,非常生氣。</p>


    “你現在越來越不學好了,開始跟你姐姐學著不回家了,說,你一晚上去哪了!”</p>


    靈珠很少見到笑盈盈的姨夫生氣,此時他正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紅著臉,死死得盯著靈珠。</p>


    “我……我……”靈珠窘迫得站在門口,一時間找不到理由,她在家裏從來都毫無存在感,最近姨夫對自己有些過分關注,連遲鈍的靈珠也感覺別扭。</p>


    姨夫走過來,靈珠覺得一陣慌張。</p>


    “我們聽話懂事的靈珠也到了要早戀的年紀了嗎?”姨夫的口氣陰陽怪氣的,伸手摸了摸靈珠的頭發。</p>


    靈珠向後一躲,說:“昨天運動會結束以後,雨太大了,所以,所以就……就在附近找了個網吧等雨停,結果……結果睡著了……”</p>


    靈珠不敢借口借宿同學家,因為這種一問哪個同學就會被揭穿的謊言,反而更加此地無銀三百兩。</p>


    “哦?真的嗎?”姨夫半信半疑。</p>


    “是……是的……”靈珠低著頭。</p>


    姨夫仿佛並沒有深究,隻說:“馬上就要中考了,網吧那種地方,還是不要去了。”</p>


    “是……”</p>


    “咱們家,也就靈珠最乖了,姨夫老了以後還要靠著靈珠養老呢。”姨夫說著,又去摸了摸靈珠的頭發,摸著摸著,手便往下滑致胸部,說:“如果靈珠交了男朋友的話,姨夫會很受傷的!”姨夫調侃的語氣充滿猥瑣。</p>


    靈珠驚慌的向後一退,心中湧起一陣害怕和惡心。</p>


    “如果我老了癱瘓在床,靈珠你會給姨夫端尿盆,幫姨夫擦身體嗎?”姨夫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p>


    “姨媽……會把您照顧得很好的,我……我多賺點錢孝敬您……”靈珠尷尬得說。</p>


    “哎呀,靈珠還是嫌棄姨夫,真是的,我辛苦養你們三個,真是一個都止不上,虧我昨夜還擔心了你一晚上。”</p>


    姨夫說著,又逼近了靈珠一步。</p>


    姨夫捏了捏靈珠的胳膊,說:“靈珠長大了,真是越來越漂亮了。”</p>


    靈珠渾身發抖。</p>


    就在這時,姨媽上樓到的腳步聲響起,姨夫一聽,立刻變臉,故意大聲訓斥靈珠的夜不歸宿,姨媽一開門,見到的是姨夫站在門口訓斥剛回家的靈珠的場麵。</p>


    姨媽見靈珠低著頭,伸出食指使勁戳了一下靈珠的頭說:“死丫頭!你姐省心了,你倒是開始作妖了!”</p>


    “算了算了,我剛才已經教育過她了,她隻是為了躲雨在網吧睡著了!靈珠一向乖巧也不會撒謊,別罵她了。”姨夫又當起了和事老。</p>


    “還不去把地拖了!拖完地過來幫我摘菜!”姨媽尖聲道。</p>


    “是!”靈珠趕快溜進洗手間洗拖布。</p>


    姨媽進了廚房,玄關剩下姨夫一個人,他忍不住把手指放在鼻下聞了聞,少女的發香還真是令人春心蕩漾。</p>


    靈珠擦著地,躺在沙發看電視的姨夫一直盯著靈珠的領口,夏天來了,衣服越來越薄,靈珠少女的身體線條開始體現出來,靈珠雖然瘦,但是胸部已經開始發育,不失為一種小巧玲瓏,姨夫看著她,不自覺得咽了口口水。</p>


    姨媽端著菜出來,看著她肥胖鬆弛的身體,姨夫倒胃口得翻了個身。</p>


    姨媽坐在桌子前一邊看電視一邊問:“靈珠,我聽靈玉說,你們學校有一個兩個星期的考前衝刺集訓?!”</p>


    靈珠不知道靈玉又用什麽借口敷衍了姨媽,怕自己壞了靈玉的事情,於是隻能配合著說:“嗯。”</p>


    “靈玉去了集訓,你怎麽沒去?”</p>


    “我……我學習穩定,不用去……”靈珠一邊拖地一邊說,盡量少說話少破綻。</p>


    “靈玉說不要錢,要住校集訓,既然不要錢,你不去白不去,這不也挺好,省的你在家我們還得多做個菜,我和你姨夫隨便吃點什麽就能湊合,多個人就得每頓飯都正兒八經得做!”</p>


    靈珠低著頭拖地不說話,靈玉說的集訓營,她到底又要做什麽。</p>


    “集……集訓營有名額的,主要是為了拉升學率,給有潛力的同學補課……”靈珠找著借口。</p>


    姨夫幫腔,說:“就是啊,靈珠一直學習好,去什麽集訓營,家裏有靈珠幫襯著做家務,家裏天天幹幹淨淨,不然兩天就被小猛弄得亂七八糟!”</p>


    “小猛那技校的事情怎麽樣了!”</p>


    “我跟齊校長聯係了,本來給他選的專業是數控,他不喜歡,非要學汽修,汽修的學費還貴兩千,改專業挺麻煩!”</p>


    “沒一個省心的!”姨媽把菜往籃子裏一扔,說:“行了行了,拖完去把米飯燜上!”</p>


    “是!”</p>


    “今天靈玉和小猛都不回來,咱們就炒一個素菜得了!”姨媽跟姨夫說。</p>


    “就一個素菜,三個人吃,靈珠也要長身體啊!”</p>


    “吃素清腸健康!以後小猛的學費每年還要多兩千,就你那麽點死工資,不從嘴裏摳從哪摳!”姨媽說完,白了姨夫一眼,端著菜筐進了廚房。</p>


    靈珠一言不發得淘著米,水嵐、死神、雪櫻、夜隱這些,跟姨媽家的柴米油鹽相比,顯得特別魔幻而不真實,一個小時前,她還在複活雪櫻帶來的鴿子,此時,她隻能聳著肩膀淘米,看著白色的大米在水中打轉,聽著姨媽的各種牢騷。</p>


    她很擔心靈玉,她有很多話想和靈玉說,她不知道靈玉到底要做什麽,夜隱的隻言片語讓她感覺害怕,她突然想到,她好像從未好好去了解過靈玉的內心世界,從前的打工和學習已經讓她焦頭爛額,在她如陀螺一般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靈玉的內心到底是怎樣看到她的力量的?</p>


    靈珠呆呆得想著,她想趕快見到靈玉,和她聊聊,但是靈玉跟姨媽撒謊的集訓營是怎麽回事?</p>


    “姨媽,靈玉……中午不回來吃飯了嗎?”靈珠小心翼翼得問。</p>


    “她一大早就去集訓營了,說未來兩個星期都不回來了!正好我也省心。”姨媽炒著菜說。</p>


    靈珠一驚,靈玉不回來,她要住哪裏,難不成……住夜隱那?</p>


    靈珠擔心得心慌,靈玉沒有手機,去夜隱那找靈玉,靈珠是萬萬不敢的。</p>


    明天上學,如果靈玉來學校,靈珠想著一定要和靈玉攤牌,好好談談。</p>


    畢竟是親姐妹,隻要吐露真心,靈玉一定不會排斥的。</p>


    靈珠若有所思得低著頭,如果靈玉不回家,肖猛也經常夜不歸宿,姨媽愛打麻將經常半天不在家,如果未來家裏隻有她和姨夫兩個人,靈珠不寒而栗。</p>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一盤菜,靈珠是絕對不敢夾菜的,她很自覺得舀了一勺菜湯拌飯,姨夫看看姨媽盯著靈珠刻薄的表情,咳嗽了一聲,便夾了一筷子菜給靈珠,說:“孩子長身體,多吃點。”</p>


    姨媽白了姨夫一眼,敲了敲盤子,厲聲道:“就你會做好人!”</p>


    靈珠看著碗裏姨夫夾的青菜,卻心中一陣作嘔,一口都吃不下。</p>


    飯後靈珠收拾完碗筷,回到房間,她現在有意識得將門上鎖,姨夫的種種表現都讓靈珠感覺惴惴不安。</p>


    但是此時她更擔心靈玉,靈玉隻帶走了幾件衣服,連她喜歡的護膚品和發卡都沒有帶走,說明她走的時候很匆忙,她那麽著急得離開,難道是為了去照顧夜隱嗎……</p>


    水嵐說過,夜隱和白羽都受了很嚴重的傷,靈玉此時,想必已經知道夜隱見過了她,不知道夜隱有沒有將水嵐和白羽的事情告訴靈玉……</p>


    靈珠環視著這個她們從小長大的房間,明明同住一個屋簷下朝夕相處,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靈珠卻覺得她好像從未了解過靈玉,從前她隻以為靈玉是愛美愛玩有些叛逆的小女孩,從夜隱的話裏,靈玉的理想和抱負以及心思縝密遠超於靈珠的想象,她躺在靈玉的床上,看著頭頂的床板,無數個夜裏,靈玉望著這個狹小的空間,在想什麽呢?</p>


    如果,昨天夜隱如果真的將她的力量奪走,如果靈珠真的死掉,靈玉是會跟夜隱決裂還是有一絲慶幸呢?</p>


    靈珠不敢去想,此時她的心中湧起一陣悲傷,親姐妹卻如此隔閡,如果他倆生在父母健在的正常家庭裏,會不會是一個溫暖的四口之家?</p>


    而靈珠更加自責,明明是相依為命的命運,但是她好像從來沒有好好關心過靈玉。即使她經常使喚自己挖苦自己,可她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姐姐了。</p>


    靈珠閉上眼,窗外的蟬鳴開始發出淒厲的叫聲,夏天來了……</p>


    姨媽又去打麻將了,靈珠為了不和姨夫共處一室,借口去圖書館查資料,便來到了電話亭,撥通了愛梨的電話。</p>


    靈珠坐在一個冰淇淋店裏等著愛梨,她望著窗外的人群,那些熙熙攘攘的笑臉之下,有多少人真的是人類呢?</p>


    靈珠從來也沒想過,妖精、精靈、死神是共存在人間的,原來神話故事和玄幻小說是有據可依的,你根本不知道地鐵旁坐著的,也許是妖,夜裏跟你問路的路人,也許是鬼。</p>


    這世界,究竟又多少人類不知道的事情呢?</p>


    小小的愛梨在人群中出現了,她穿著可愛的蘿莉裙子,頭帶蕾絲發卡,抱著一個可愛的巫毒娃娃,廣場上有些攝影師圍著她,還有好心的女孩誤以為她是走丟的小朋友。</p>


    街邊有對情侶正在吵架,男生氣急敗壞得推了一把女生,愛梨走過去,男生的手不受控製得自己扇了自己兩個耳光,愛梨一邊偷笑一邊朝冰淇淋店窗前看著她的靈珠揮手。</p>


    “你又調皮了!”靈珠對愛梨說。</p>


    “嘻嘻,男生怎麽能跟女孩子動手呢,一定要受到懲罰。”愛梨向服務生點了一桌子的甜品,心情大好得吃著。</p>


    靈珠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愛梨,愛梨一邊聽一邊不斷得驚呼,然後又異常興奮。</p>


    “死神!樹精?太有趣了!我要趕快認識他們!”</p>


    “等中考完,我和水嵐還有他的朋友們,我們一起去遊樂場看你表演!”</p>


    “哇!太好了,這個世界原來這麽有趣。”愛梨開心極了,“不過,靈珠,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叫水嵐的男生呀!”</p>


    愛梨雖然天真可愛,但是靈珠每次提到水嵐時,眼睛裏發出的光芒,可是逃不過水嵐的眼睛。</p>


    靈珠羞澀得低下頭,沒有否認。</p>


    “果然是這樣!以前,我還以為你的男朋友是子安呢!”</p>


    “子安?怎麽可能,當時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p>


    “不過,我還真的挺想念他的呢,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愛梨歎氣道。</p>


    靈珠看著窗外的人群,若有所思得說:“希望子安一切平安……”</p>


    和愛梨吃完甜品,靈珠陪著愛梨逛街,兩人仿佛人群中最平常的閨蜜一般,吃吃逛逛,非常開心。</p>


    愛梨愛逛的洛麗塔店鋪,衣服價格都貴的令靈珠不敢相信,很多奇異的小玩意靈珠也是第一次見到,愛梨和靈珠兩人在衣帽間互相試著蕾絲裙,靈珠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穿上這樣的蕾絲蛋糕裙,也可以這麽可愛。</p>


    靈珠走到街邊的那家飾品店,第一次跟靈玉逛街的時候,靈玉就是那樣渴望得看著櫥窗裏的手鏈,後來她就是在這個櫥窗前與水嵐再次相遇,才有了第一次一起看電影……</p>


    靈珠走進去飾品店,看到那款手鏈還在售賣,靈珠心裏計算著自己的打工剩下的錢,還差一些就能攢夠買給靈玉了,如果靈玉收到這條手鏈,一定會很開心吧。</p>


    “誒?靈珠,你喜歡這個嗎?剛才我要買裙子送你你不肯收,如果你喜歡這個,我買給你好了!”愛梨看著靈珠,輕鬆道。</p>


    “不不不,不是我喜歡,是靈玉……她從過年起,就一直很想要這條手鏈,我準備等她考上聖義高中,就買來送給她當做祝賀她的禮物。”</p>


    愛梨撇撇嘴,說:“靈珠啊,我覺得跟靈玉比起來,你才像姐姐誒。”</p>


    “靈玉也是可憐人,相比起她,我更幸運一點,畢竟我還有你啊!”</p>


    “這倒是!”愛梨得意得笑起來。</p>


    從飾品店走出來,天已經完全暗了,靈珠看看天空,夜幕降臨,死神,也都要開始工作了。</p>


    ————————</p>


    青山孤兒院,四隻百無聊賴得坐在桌子前。</p>


    炎燚啃著一個玉米,翹著二郎腿悠哉道:“水嵐回來以後,就一直在跟師傅在書房裏密談,到底什麽事這麽神秘啊!”</p>


    時越雙手抱在胸前,說:“水嵐的身體真的沒問題了嗎,聽白羽說,都被那個半妖打得靈力潰散了!早晨看他回來,竟然容光煥發!切,我還替他擔心了一場!”</p>


    葉軫垂眼滿意得喝了一口茶:“看來我的醫術又精進了。”</p>


    隻有千明一臉平靜得撫摸鴿子。</p>


    “千明,你聽聽他們兩個在聊什麽,告訴我們嘛!你不要光自己偷聽啊!”炎燚說。</p>


    “我才沒有偷聽,不該看的我不看,不該聽的我不聽。”千明冷漠道。</p>


    “我才不信,你竟然能抑製住你的八卦之魂?”</p>


    “我又不是你。”</p>


    雪櫻端著點心走過來,笑道:“說不定用不了多久,青山孤兒院就要有女孩子住進來了哦。”</p>


    炎燚眼睛一亮:“真的嗎!”</p>


    “謔哦,如果有女孩子住進來,夏天就不能光著上身隨意走動了!”時越說。</p>


    “時越你還真是個注孤生的傻直男啊!”炎燚嫌棄道。</p>


    “嗬嗬,說我注孤生,等進了聖義高中,還不知道誰是少女殺手呢!”</p>


    炎燚和時越又你一言我一語得逗起嘴來,這時,永中和水嵐從書房裏出來了,炎燚一看師父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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