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


    夏初音走出公寓樓之後就漫無目的的走著,腦袋裏想著寧歡歡傷心的模樣,心裏擔心著她的病情會不會越來越糟糕,而她的腳步越來越慢,想要回去照顧她,至少要看到她退燒,可是...她還可以去見她嗎?


    她已經不是黑羅刹了,她是她的敵人,她們已經不能再做朋友了,但是她還是把她當成朋友,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想要將羅刹那一份友情也用她的身體全部都給她,但是她見到她的話一定會很不開心,畢竟羅刹的死,是為了她而造成的。


    雙腳突然的停止,好似連走動的力氣都沒有了,仰頭看著天空,她深深的歎氣,然後在低下頭的時候眼睛看到了身旁的大門,大門上掛著大大的四個字——永鑫公園!


    沒想到不自覺的竟然走到了這個地方,也許是習慣了吧,畢竟這十個月她每個早上都會跟寧歡歡來這裏跑步,而且還比賽,但是她卻一次都沒有贏過她。


    想著往事,嘴角不自覺的勾起,然後雙腳改變方向,走進了公園裏麵。


    坐在湖邊的長椅上,看著清澈的湖水,回想著這十個月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開心的,不開心的,很多很多...


    其實,如果就這樣全部都忘記,一直失憶的話,或許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就不會傷心了,也不會有難過的回憶,就能一直幸福的生活,開心的笑著,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有太多太多難過的事情和悲傷的回憶。


    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她平平靜靜的幸福生活才能來臨?到底要怎麽辦,才能讓老板收手?


    夏初音的眉頭輕輕的皺起,看著微波粼粼的湖水,輕聲的呢喃,"要...怎麽辦?"


    沒有辦法...她想不到任何辦法...


    就這樣坐在湖邊,看著湖水,吹著暖風,一直坐到了下午還依舊是那個姿勢,而雙目也是無神的看著前方。


    猛然的皺眉,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監視著她,她快速的轉身,冷冷的說,"誰,出來!"


    忽然,一個熟悉的人慢慢的走進她的視線,並讓她驚訝的瞪大了雙目。


    "深...深夜!"她吃驚的叫著她的名字。


    深夜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麵前,看著她的臉,他微微的一笑。


    "你跟蹤我?"夏初音謹慎的瞪著他。


    聽著她的話,深夜的心猛然的痛了起來。以前她從來都不會這樣跟他說話,而且每一次見到她也會掛上自己開心的笑容,可是現在的她,已經視他為敵人了,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而不是幾天前還對他說我喜歡你,我愛你的那個黑羅刹。


    隻不過是短短幾天的時間而已,她就已經變得不是她了,果然,羅刹...已經消失了!


    夏初音皺眉瞪著他的臉,冷冷的又開口,"為什麽不說話?你跟著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目的?"深夜終於開口,嘴角諷刺的笑著說,"我的目的你一向不是最清楚了嗎?"


    夏初音驚訝,心微微的在顫動...


    "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麽?"她的聲音斷斷續續,露出了自己慌張的情緒。


    "沒什麽,隻是看你一直坐在這裏,從早上到現在都不吃不喝,所以擔心你是不是會餓,就買了點東西給你!"深夜輕輕的說著,抬起手中的塑料口袋,一臉笑容的看著她。


    從早上?


    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跟著他了嗎?他...是在擔心她?


    "我不餓!"她冷冷的開口,但是心卻是湧現出怪怪的感覺,就好像在自己的身體裏,還有一個叫黑羅刹的人不停的掙紮,不停的對麵前的這個人產生愛戀的心情。


    不能這樣,不能弄混了自己,她是夏初音,不是黑羅刹,而麵前的人不僅僅是她的敵人,還是她的仇人!


    用力的瞪起自己的雙眼,埋沒住她心中的悸動,讓他看出自己現在對他的敵意。


    看著她此時此刻的表情,深夜拿著東西的手猛然的僵硬。


    他是傻子嗎?幹嘛一回來就每天都要在她家樓下等待?明知道她已經不是黑羅刹了,可是卻還是不死心的站在樓下等待她的身影,而今天意外的看到了她回來,他還幻想著是不是她又回到了黑羅刹這個身份,而跟在她的身後來到這裏,看著她煩惱的看著湖水,看著她一動不動的坐著,他還傻傻的關心她,還幫她買東西,可是最後呢?他還是要麵對現實,她...不是黑羅刹,她...是夏初音!


    是敵人!


    "東西是給你買的,吃不吃隨你的便!"他突然冷冷的說著,然後將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了地上,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夏初音一時的驚慌,猛然的開口大叫,"等等!"


    深夜的叫猛然的停住了腳步,驚訝的愣住!


    夏初音也驚訝的瞪大了自己的雙眼,手不自覺的捂住自己的嘴。


    天啊...她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叫住他?她沒想要叫住他的啊?可是這張嘴就是不聽使喚的叫住了他?


    怎麽辦?她現在要怎麽辦?


    深夜驚訝的慢慢轉身,看著她的慌張的臉。


    果然,在她的意識裏還存有黑羅刹這個人,而過往的十個月,她也並非全部都能抹殺。不過現在的他還真是可笑,明明在她還是黑羅刹的時候竭盡全力的推開她,可是等到她恢複了夏初音的記憶,卻拚命的想要擁有她。


    "叫我有什麽事?"明明知道她不是出自本意的叫他,可是他還是想要這樣問,因為...想要多跟她說說話。


    "我...我..."夏初音支吾的找不到接下去的話語,最後隻能說,"沒什麽!"


    "沒什麽就不要叫我,你這樣叫住我的話,會讓我誤會你...還喜歡我!"他輕聲諷刺的說著,故意露出得意的麵容,想讓她更討厭自己。


    "你少做夢了!"夏初音低吼。


    "我做夢?嗬..."他輕笑,"隨便你怎麽說好了,這次我真得要走了,你最好不要再叫我,要不然我可能會把你抓起來,然後再把你關起來,最後...讓你變成我的女人!"


    "你不會!"莫名的,夏初音就是有這種感覺,他隻不過是在嚇唬她而已。


    深夜冰冷的雙目看著她的眼睛,唇微微的動了幾下,說,"要試試嗎?"


    "..."夏初音猛然的無語,一語不發。


    "這樣才對,不要做危險的舉動,不然會給自己帶來危險!"深夜輕聲的說著,然後再一次的轉身,背對著她擺了擺手,說,"再見,我的...敵人!"


    夏初音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十個月中的影片在她的腦袋裏快速的轉動,雖然他是殺手,是她的對人,是她的仇人,但是他對自己的溫柔不是假的,他其實應該是一個很好很優秀的男人,隻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深...夜..."她輕輕的呢喃。


    失憶後愛上了自己的仇人,恢複記憶後又憎恨他,但是在心中的那份淡淡純純的喜歡不會變,隻是...停留在那十個月的歲月裏,無法延長...


    ※※※


    全白色的豪華別墅


    夜幕漸漸降下,房間裏跟以前一樣隻亮著一盞昏暗的黃色台燈,而神秘男人坐在沙發上看著緊關的房門,身前是水晶一般的玻璃茶幾,茶幾上放著幾瓶上好的威士忌,還有兩個漂亮的水晶杯。


    "咚、咚、咚!"房門被大力的敲響。


    "進來吧!"神秘男人勾起嘴角,輕聲的說。


    房門被立刻打開,深夜大步的走進,一臉的煩躁,然後坐在了神秘男人的對麵。


    "怎麽了?心情不好?"他輕笑著說。


    "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的心情不會有好的時候!"深夜煩躁的說著,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滿杯。


    "就那麽想死嗎?"神秘男人看著他將酒一口喝下。


    "想啊,非常想!"如果死了就可以忘記黑羅刹這個女人,那麽他真想馬上就死。


    "其實死很容易,隻要一把槍,一顆子彈,你就可以如願以償!"神秘男人說著話,就將一把黑色的手槍放在茶幾上。


    深夜看著茶幾上的槍,雙目微微的收緊,而手也在蠢蠢欲動。


    死啊...他已經想了很多年了,隻是...沒有勇氣罷了!


    每一個麵臨死亡的人,都會給自己找很多理由繼續活下去,所以自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可以說,這是世上就艱難的任務。


    他怕死...非常怕...


    他想死...非常想...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也可以讓自己活得很開心,很幸福..."神秘男人又突然的開口,卻說了讓人驚訝的話語。


    深夜的雙目看著他,忽然的大笑,說,"老板,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一個被全世界都通緝的殺手,可以活的很開心?很幸福?


    "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神秘男人拿起放在身邊的文件,放在槍的旁邊,說,"我現在就可以放你走,這是你的新身份,以後你不用再用深夜這個名字,你可以過全新的生活,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陽光下做你想做的事情,可以娶妻生子,開開心心幸幸福福的生活!"


    深夜愣愣的看著神秘男人的臉,並不像是在跟他開玩笑。


    "你這是做什麽?居然為我想的這麽周到?還說放我走?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以前也算是有過約定...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而是你現在對我說這些,是想要拋棄我了嗎?"


    "並不是拋棄,隻是覺得,比起死...你更適合活著!"神秘男人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你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我覺得今天的你很奇怪,不對,是非常難奇怪,特別奇怪!"深夜盯著他的臉,看著他所有怪異的表情。


    居然對他說這樣的話,居然擺出這麽善良的表情,他這是中邪了嗎?還是瘋了?


    "嗬嗬嗬...哈哈哈..."神秘男人突然的笑了起來,笑聲非常的豪邁,也非常的暢快。他已經好久都沒有這樣笑過了,還記得上一次這樣笑的時候,是在他八歲大的時候,也就是在全家人都死的前一夜。


    "老板,你到底怎麽了?"深夜疑惑的皺眉。


    "沒什麽!"神秘男人收起笑容,說,"隻是很開心,因為我的複仇計劃就要完美落幕了,所以很開心而已..."


    說起複仇計劃,深夜的眉頭皺的更加深!


    "老板,你到底想做什麽?你想怎麽報複閻之赫?該不會..."他的話說到了一半,就突然的終止。


    "該不會什麽?你想說什麽?你是在怕我會傷害到夏初音嗎?"神秘男人猜測的說。


    深夜不語,似是被猜中了心事!


    "你真的那麽喜歡那個女人?那為什麽不跟我說你想要她呢?如果你說的話,我會答應你的,我會把她送到你的麵前,讓她成為你的女人,讓她跟你永遠幸福的在一起。隻要你說想要她...我就會答應你!"神秘男人的聲音越來越緩慢,充滿著魅惑的味道。


    深夜看著放在桌上的文件,那是他的新身份,他有了新身份就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老板也說會放他走,他就可以不再做殺手,而老板也說會讓她永遠失憶,會讓她屬於他...


    這真的是極大的誘|惑,他真的好想馬上說,我想要她,我想要她,我想要她...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讓一個去殼留在自己的身邊,而明明一手鮮血的他,還要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的生活著,他能做到嗎?他可以去做嗎?


    猶豫,猶豫,他不停的猶豫...


    拿起桌上的酒杯,再一次將杯中的琥珀色液體一口喝下。


    "怎麽了?你還在猶豫什麽?這麽好的事情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神秘男人也拿起桌上的酒杯,卻隻是優雅的品嚐了一口。


    "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老板你說了這麽多,到底有什麽目的?"深夜雙目認真的看著他。


    "嗬..."神秘男人輕笑,說,"我真的沒有什麽目的,隻是看在你為我盡心盡力這麽多年的份上,給你的獎賞而已!"


    "獎賞?"


    "沒錯!"


    深夜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大口的喝掉之後,微微泛紅的雙目看著茶幾上的文件和旁邊的黑色手槍。


    幸福和解脫,哪一個比較適合他呢?


    神秘男人看著他一臉煩惱的樣子,嘴角微微的勾起,然後拿回茶幾上的兩樣東西,放回在身旁的沙發上,然後說,"不用著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讓你慢慢考慮,我會很有耐心的等待你的答複!"


    又是一個月?


    到底他一個月之後想要做什麽?越來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了,越來越不明白他想要做什麽了?而且心也越來越不安了。


    如果是以前的話,猜不透也沒關係,他想做什麽都可以,隻要是他說的話,他都可以賠上自己的性命去完成,可是現在有些不同了,雖然他說的話他還是會做,也同樣的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唯獨擔心的,就是他會傷害到黑羅刹,不,是夏初音...


    他會傷害她嗎?他會不會讓她傷心難過呢?


    好擔心...真的好擔心...


    心中越來越煩亂,所以不停的喝酒,一杯一杯將那琥珀色的液體灌進自己的身體裏,然後讓那液體在自己的身體裏發酵,讓自己的頭腦更加的神誌不清,最好讓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這樣...就不會痛苦了!


    神秘男人看著他越喝越多,看著他喝的醉醺醺的倒在沙發上,而他隻是微微的勾起嘴角,輕輕的說,"這輩子,隻有你是我唯一的摯友,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隻不過..."


    他欲言又止,愁眉皺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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