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這?"夏初音吃驚。


    白明塵一臉的沉默,恭敬的微微低頭,然後才看著她說,"因為夏小姐的手機打不通,所以隻好冒昧的前來找你,真是抱歉!"


    "找我?"夏初音疑惑,"找我有什麽事?"


    白明塵拿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然後雙手遞給她。


    夏初音疑惑的拿過手機,放在耳邊,電話裏竟然傳來了意想不到的聲音。


    『夏小姐?』呂紅妝的聲音,高傲的傳出。


    "伯、伯母!"夏初音驚訝。


    『我有事想找你,你能不能來景家一趟?』


    "這...我...恐怕..."


    『無論如何...都請你一定要來一趟,就當是我拜托你!』呂紅妝的聲音依舊高傲,但是卻在字與字之間放低了身價。


    夏初音沒有辦法拒絕,但是現在她的狀況根本就不想見任何人,而且她要談的事情可能是跟景軒有關,她已經不想要再跟他見麵了,那段藕斷絲連的感情她想快刀斬斷,可是呂紅妝居然會打電話來,到底要不要去見她呢?去景家?


    遲遲都等不到夏初音的聲音,呂紅妝著急的又說,『就當是我求你,這樣行了吧?』


    夏初音的心咯噔一下,慌忙的說,"伯母,我不是想要你說這樣的話,我隻是...隻是..."


    『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能來?』


    "不,我不是要怎麽樣!"


    『難道要我親自去請你,下跪求你你才肯來嗎?』


    "不,不是這樣的!"夏初音越來越慌張,聽著她的話心就好像是被勒緊了一樣,"我知道了,我去,但是能不能給一點準備的時間,我現在...在醫院休養!"


    『好,可以,隻要你肯來就好!』


    "恩,那我再跟你聯係!"


    『好!』


    夏初音將手機還給白明塵,白明塵看著她恭敬的再行一次禮,然後說,"夏小姐,那我先告辭了!"


    "好,慢走!"


    夏初音目視著白明塵走進樓梯,而在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腳步,回頭皺眉的說,"夏小姐,如果可以,請你快點去景家!"


    "恩,好!"她怔怔的回答,卻是不明白他們的用意。


    看著他離開,然後再一次的轉過身。


    太陽已經升起,卻被一層雲霧遮擋,天空陰沉沉的亮著,好像是要下雨的征兆。心情猶如現在天氣一樣陰沉,思緒也是煩亂的交雜在一起。


    不能再哭了,已經答應了年年不會再哭了,可是淚水...忍不住...


    "爸...媽..."她痛苦的呢喃,對著天空再一次的大喊,"爸——媽——"


    你們可知道,女兒現在的心,已經支離破碎,無法還原...


    ...


    一個小時後


    夏初音慢慢的走回病房,無神的雙目看不見任何東西,呆滯的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走到病房的門口,這時才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她的麵前,是誰?視線慢慢的清晰,她看清了那張可愛的小臉。


    "小少爺!"她輕聲的說。


    閻天賜皺眉看著她慘白慘白的臉。


    昨晚回去的時候,他快速的換好了衣服,可是爹地卻說有事情要處理,暫時不能去醫院,還讓他去睡覺說明天再去,可是他哪睡得著啊,所以就偷偷一個人跑出來了,可是來的時候卻沒看到她的人,隻有年年一個人睡在病床|上,所以就一直在門外等,等她回來。


    "咳!"他輕咳一聲,然後少年老成的說,"本少爺聽說你生病了,所以特意來探病,這是本少爺叫人煮的雞湯,裏麵加了很多中藥還有人參,很補的,你拿去喝吧。"


    夏初音看著他手中拿著的保暖瓶,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絲笑容,探下身接過說,"謝謝!"


    因為她微微的彎腰,閻天賜更清楚的看清了她的臉。眉頭突然的皺緊,他說,"你哭了?"


    夏初音微怔,"沒、沒有!"


    閻天賜眉頭更加的皺緊,突然的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不乖!"他抱怨的說。


    "我?我...不乖?"夏初音揉著自己微微疼痛的額頭,疑惑的看著他。


    "你不跟我說過,不可以說謊的嗎?那為什麽你還要說謊?明明就哭了,你看,還有淚痕呢!"閻天賜指著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夏初音慌忙的用手去擦臉上的淚痕,有些尷尬的看著他。


    閻天賜從口袋裏拿出白色的手帕,遞給她說,"呐,送給你了,下次哭的時候記得一定要把眼淚擦幹淨,這樣別人就不會發現了!"


    夏初音接過手帕,微笑的說,"謝謝!"


    閻天賜看著他的那張臉,雖然憔悴,但依舊美麗。


    原來他的親生媽媽是長這樣的呀,猛然的心理有股衝動,想要抱緊她的脖子,親吻她的麵頰,可是...他不能!


    臉色立刻變的嚴肅,他雙手環胸說,"其實哭並不是難看的事情,但是哭過之後...一定要學會更堅強,這樣才哭的值得。"


    夏初音震驚的看著他,想不到小小年紀居然會說出這樣老成的話。而且還一語雙關的一邊教導她,一邊安慰她。


    閻天賜看著她的眼神,疑惑的說,"你看著我幹什麽?沒見過這麽帥氣的天才兒童嗎?"


    "嗬嗬..."夏初音突然的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將保暖瓶和手帕用一隻手拿著,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摸著他軟軟的頭發,笑著說,"不是帥氣,而是可愛,你真的好可愛!"


    可愛?


    閻天賜的臉,瞬間蒙上了一層紅霞。


    "誰、誰可愛啊,我是男孩子,才不喜歡別人用可愛兩個字稱讚我!"


    "好好好,帥氣,可以了嗎?"夏初音微笑。


    閻天賜看著她的笑容,不自覺的怔怔出神。


    突然——


    "哢嚓"一聲開門響,年年揉著眼睛站在房門口,看到媽媽探著身子跟閻天賜近距離對視。


    "你們再幹什麽?"她皺眉疑惑的問,然後視線看向閻天賜說,"本少爺你怎麽還在這?幹嘛老纏著我媽媽?我警告你,媽媽是我一個人的,你別想打她的主意,趕緊有多遠就給我閃多遠!"


    "你說什麽?打...打主意?"閻天賜怒氣的瞪著她。


    年年回瞪著他,刻薄的說,"不然是什麽?居然送湯給我媽媽喝,你會有這麽好心?"她指了指夏初音手中的保暖瓶,撇著嘴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閻天賜怒胡衝天。


    "我什麽?你還想咬我?就不怕我反咬你?"


    閻天賜心中悶氣,用力的壓下,咬牙切齒的說,"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這種小女子一般見識!"他忍。


    "切,還大人?明明就比我小一歲,長幼有序,你要叫我姐姐才行!"年年得意。


    閻天賜氣的直冒火。


    他真的想全部都說出來,說夏初音也是他的媽咪,說他是她的哥哥,然後好好的教訓她,看她還敢在他的麵前耀武揚威嗎?


    "年年!"夏初音看著兩個小鬼吵來吵去,突然的皺眉看著年年,微微生氣的說,"小孩子不可以這麽不懂禮貌,人家好意送東西來,你應該說謝謝!快點說謝謝。"


    年年高高的撅起嘴,用力的瞪著天賜,心不甘情不願的說,"謝謝!"


    閻天賜驚訝,沒想到這麽朽木不可雕的野蠻丫頭也有乖乖聽話的時候,果然什麽事情都是雙麵的,有囂張的一麵,就會有被壓製的一麵。


    老天爺果然很公平。


    "好了,別站在外頭了,進去吃飯吧!"夏初音微笑的說著。


    "不了!"閻天賜拒絕,"我還是回家吃好了,這個湯你一定要喝哦,我走了!"


    如果不快點回去的話,被爹地知道了,又會被罵。


    夏初音看著他轉身的背影,突然的說,"對了,閻...閻之赫呢?"


    閻天賜回頭,"爹地?爹地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今天可能不會來了吧!你找他有事嗎?"


    "不,沒事!"夏初音回答。


    "真的沒事嗎?我可以幫你轉告他!"


    "真的沒事!"


    "哦,那我走了!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


    "恩!"


    夏初音看著天賜的背影,微微的有些慌神,似乎看到了閻之赫寬大的背影。是因為他這幾天每天都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吧,不自覺的就會覺的他把自己當成了第一位,而且現在她又是他的合法妻子,本能的就會以為他會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守著她,可是原來她忘記了,他隻不過是她眾多女人之中的一個...


    "媽媽!"年年拽著她的手,疑惑的問,"他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


    "你不要聽他的話哦,也不可以喜歡上他,媽媽隻可以喜歡年年一個人!"


    "我知道了,媽媽最愛年年了!"


    "嘿嘿,這還差不多...對了,那是什麽湯呀,好喝嗎?有我的份嗎?"


    "有,當然有了!"


    夏初音微笑,心中的痛苦慢慢的退散。


    「其實哭並不是難看的事情,但是哭過之後...一定要學會更堅強...」


    居然被一個小孩子安慰了,不過,他真是一個溫柔的孩子...


    ※※※


    一整天,閻之赫都沒有出現,夏初音的心理莫名的有些空虛,落寞。等到了晚上,年年睡在了她的身旁,而她卻是沒有絲毫的困意。


    想起白天呂紅妝打來的電話,還有她說話的語氣,還有白明塵的再三叮囑。她有些擔心,到底是什麽事會讓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這樣的屈服?難道...是景軒出事了?


    胡思亂想的腦袋開始往壞處想,畢竟她已經失去了兩個親人,她再也提不起勇氣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好事,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最壞的極點。


    "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她喃喃自語,心開始不安。


    低頭看著熟睡的年年,她輕咬了下自己的下唇,然後小心翼翼的下床,換上早已洗好的衣服,然後走出房門,在關門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睡在病床上的年年,輕輕的將門關上。


    "哢嚓!"


    十秒鍾後,門"哢嚓"的又一次被打開。


    魍魎走進房內,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年年,然後轉頭看向房門。


    夏初音這麽晚會去哪裏呢?他要不要跟過去?可是他的任務是保護小小姐。


    要怎麽辦?跟...還是不跟?


    ...


    景家別墅


    夏初音走進了別墅的大門,迎麵走來的是依舊高貴的呂紅妝。


    她的衣著還是鮮亮華麗,臉上的裝也是高貴典雅,但是相比前些日子見麵時,好像清減了許多,眼角的魚尾紋似乎也變多了一些。


    "你終於來了!"呂紅妝看到她,顯然有些激動。


    "伯母!"夏初音輕聲的叫。


    "恩!"她應聲,然後急切的拉起她的手說,"你跟我來!"


    "去哪?"夏初音驚訝。


    而呂紅妝卻拉著她大步的上了二樓。


    ...


    景軒的睡房


    "哢嚓"房門被呂紅妝打開,她拉著夏初音快速的走進房門。


    夏初音驚訝的看著躺在床|上,正在輸液的景軒。他臉色比她的還要蒼白,而且原本帥氣的臉,現在瘦都已經凹進去,嘴唇幹澀的已經裂開,雙目緊緊的閉著看不到他的眼睛,微弱的氣息,似乎好久才呼吸一次。


    "他...他這是怎麽了?"夏初音吃驚的問。


    隻不過十幾天沒有見而已,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好似奄奄一息的馬上就要死掉一樣。


    呂紅妝皺眉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淚水盈熱在眼眶,放下了高貴的架子,傷心的說,"從十幾天前開始,他就突然變的很奇怪,每天不停的工作,沒日沒夜的呆在公司裏,也不睡覺,也不吃東西,脾氣也變的非常暴躁,三四天後他的身體就開始吃不消了,一開始隻是普通的胃痛,然後就慢慢的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不管我怎麽勸他,怎麽安慰他,他都不肯吃東西,最多也隻是喝幾口水,所以我沒辦法隻好給他打針...他是我們景家唯一的根脈,我不能讓他出事,如果他真的有個什麽外一...那我...那我..."呂紅妝的聲音開始哽咽,淚水從她那張從未屈服過的臉上...落下!


    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夏初音慢慢的走進,然後跪在床邊,握起他的手說,"景軒,你這是在幹什麽?"


    為什麽要把自己折磨成這樣?是因為她拒絕了他嗎?那天把他送進醫院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的,明明臨走的時候還對著她笑,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


    呂紅妝看著兒子的臉,她知道,隻要這個女人出現,他就會好起來,所以她安心了...默默的離開了。


    夏初音緊緊的握著景軒的手,皺緊眉頭看著他的臉,再一次的開口,"景軒...軒..."


    無力睜開眼睛的景軒似乎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雙唇輕輕的顫動想要說話,卻是無力,用力的睜開眼睛,卻是隻睜開一個縫隙。


    她來了?


    她來看他了?


    她還肯來見他嗎?


    "軒..."夏初音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


    小小的眼縫,看不清她的臉,手用力的握緊,幹裂的唇沙啞的發聲,"初...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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