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之赫皺眉,安奈住自己極具上升的怒氣,沒心思與她鬥嘴,冷冷的說,"我現在讓你見你媽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什麽?你剛剛說讓我見我媽媽?這是真的嗎?你該不會是在夢遊呢吧?你確定你的意識還清晰嗎?』


    "少羅嗦,我說的都是真的!"閻之赫沒好氣。


    『好,既然這樣,你敢對著燈發誓,說你剛剛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年年一再的確認,順帶耍他。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要對著燈發誓哦?』


    "好,我對著燈發誓,可以了嗎?"閻之赫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好吧,我相信你了,不過為什麽要這麽晚跟媽媽見麵?出了什麽事嗎?』


    閻之赫的眼睛看著昏睡的夏初音,皺眉深深的皺著,然後說,"等你來了再說吧!"


    『哦,我知道了,原來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呀!』


    "少羅嗦,把電話給雷霆!"閻之赫暴怒。


    『切,是你說讓我接電話的,也是你說有事跟我說,還是你說不告訴我,等見麵再說。你這個人果然很有問題,難道是腦袋缺根弦嗎?幹嘛衝人家發脾氣,是你大半夜把我叫醒,我還沒生氣呢?切,切切,切切切!』年年生氣的抱怨,''切'';聲不斷。


    閻之赫原本一身的擔心,現在居然全部消散,換成了無名的怒火。


    用力握緊手中的手機,狠狠的說,"死丫頭,再不換人,我就不讓你見你媽媽了!"


    果然這句話奏效,電話裏沉默了一會,然後才傳來年年悶悶的聲音,『哼,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威脅小孩子,幼稚,低級,哼!』


    快速的抱怨完,她馬上見電話給人,立刻傳來雷霆的聲音,『少爺,有什麽吩咐?』


    閻之赫的怒火未消,冷冷的說,"馬上把小小姐帶到仁心醫院!"


    『是!』雷霆領命。


    將電話掛斷,閻之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那個小鬼真的是很有捉弄人的本事,氣人的本事也很厲害,真希望她能發揮她的效用,讓夏初音不再傷心。


    不過不傷心可能嗎?死的人...可是她的爸爸!


    雙眉再度的皺起,看著她慘白的臉,伸手輕輕的撫摸,然後俯身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初音...不要哭..."他輕聲的說。


    ...


    閻家別墅


    年年快速的穿好了衣服,睡意全部消散,雖然夜已經非常的深了,不過聽到可以見到媽媽,她真的是開心的想要蹦起來。


    可是,聽著他電話裏的聲音,好像怪怪的。千萬不要是媽媽出事就好。


    "小小姐,這邊請!"雷霆恭敬的低頭伸手。


    夏年年大步快速的走著,想要快點見到媽媽,但是在路過閻天賜的門口時,好巧不巧的他剛剛好打開了房門,兩個人碰了個正著。


    "大半夜你們不睡覺,要幹什麽去?"閻天賜皺眉看著穿戴整齊的年年,還有她身邊的雷霆。


    雷霆可是他的貼身保鏢,為什麽要三更半夜的跟她在一起?他們要去哪?


    "回小少爺,我們要出去一下!"


    "這麽晚出去幹什麽?"閻天賜追問。


    年年不滿的皺眉,看著他說,"我們去哪裏關你什麽事?回去睡你的覺啦,本少爺!"


    "臭丫頭,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你可是本少爺的仆人!"閻天賜生氣的怒吼。


    "咦?我有跟你做約定嗎?我不記得了呀?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的記性不怎麽好,下次如果在做什麽約定的話,一定要白紙黑字寫清楚才行呀!"年年得意的說著,翻臉就是不認人。


    "你..."閻天賜怒氣衝天。


    看到兩個小孩子吵個沒完,雷霆一臉黑線的說,"小小姐,我們該走了!"


    "對呀,媽媽還等著我呢,不跟你瞎扯了,我走了!"年年說完,就再一次快速的走開。


    瞎扯?閻天賜驚訝,等等,她剛剛說什麽?去見媽媽?


    "等一下!"他突然的大叫。


    年年和雷霆都停下腳步,轉頭疑惑的看著他。


    閻天賜一臉的急切,大步走過來,認真的說,"你說你要去見媽媽?反正本少爺睡不著,就勉為其難陪你去好了!"


    "誰叫你陪啦,回去睡你的覺啦!"年年抱怨的說。


    "本少爺就是要去,怎麽樣?"閻天賜理直氣壯。


    "怎麽樣?"年年一臉的邪笑,一步走近他,然後指著天花板說,"你看那是什麽?"


    閻天賜一臉的疑惑,本能的順著她的手指看向天花板。


    "什麽...都沒有呀?"他喃喃自語。


    "笨蛋!"年年突然的嘲笑,然後又突然的抬起左腳,用力的踩向他的一隻腳。


    "哇啊——"閻天賜大聲的痛叫。


    年年得意的笑著,拉起雷霆的手說,"那個誰誰誰呀,我們走吧!"


    雷霆汗顏的看著小少爺痛苦的模樣,尷尬的說,"小小姐,我叫雷霆!"


    "我知道啦,快走吧!"


    閻天賜看著他們兩個人,生氣的瞪著他們,顧不得腳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跑過去,說,"你們給我站住,本少爺也要去!"


    三個人吵吵鬧鬧的一同坐上了通往仁心醫院的車。


    二十分鍾後,仁心醫院


    年年和閻天賜一同站在閻之赫的麵前,閻之赫皺緊眉頭,看著穿著一身睡衣的閻天賜。


    他怎麽回來?而且還這身打扮?


    閻天賜也仰頭看著他臉上的傷,擔心的問,"爹地你的臉怎麽了?"


    "我沒事!"他回答。


    "我媽媽呢?"年年看到他受傷,開始擔心媽媽也有什麽不測。


    閻之赫將視線轉移到年年的身上,冷冷的命令,"你跟我來!"


    年年疑惑的跟在他的身後,留下閻天賜站在原地。


    帶著他走到了一個病房的門口,閻之赫轉身看著她認真的說,"我可以讓你們母女見麵,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告訴你她,你是我的女兒!"


    "咦?"年年一臉的疑惑,說,"媽媽不知道這件事嗎?為什麽不告訴她?"


    "原因你不用知道,總之你答應我就可以了!"


    年年猶豫的皺眉,遲遲不回答。


    閻之赫微微的蹙眉,轉身將病房的門打開,然後冷冷的說,"如果你想讓你的媽媽更傷心的話,就說出來吧!"


    他一步走進,年年疑惑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媽媽!"


    她叫著跑到床邊,看著媽媽消瘦的臉,煞白的臉色,還有痛苦的表情,一瞬間眼淚就充滿了眼眶,哽咽的搖晃著她的身體說,"媽媽,你怎麽了?你怎麽變成這樣?媽媽,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呀,我是年年呀,媽媽,你醒醒呀。"


    好奇怪,媽媽為什麽不醒?她到底怎麽?發生什麽事了?


    閻之赫看著她擔心的臉,走到她的身邊,大手輕輕的扶著她的肩膀,說,"放心吧,她沒事,隻是昏倒而已,很快就會醒來了!"


    "媽媽為什麽會昏倒?你都對她做了什麽?"年年生氣的仰頭看著他,質問。


    "我..."閻之赫張開口,卻是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沉重的歎了口氣,然後說,"你在這裏陪著她吧,記住我跟你說的話,我先出去了!"他說完,就大步的離開。


    年年看著媽媽憔悴的臉,心疼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掉落。


    "媽媽,年年來看你了..."她哽咽的說著,趴在了夏初音的身上。


    ...


    閻之赫從病房裏走出來,迎麵看到個子小小的閻天賜站在門口,仰頭看著自己。


    "你怎麽也來了!"他問。


    閻天賜表情變的有些尷尬,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本來打算睡覺,可是睡不著,然後...然後就起床想要喝杯牛奶,可是...卻看到雷霆跟她,聽她說要來見媽媽,所以我就...就..."他突然不知要如何繼續說下去。


    閻之赫看著他的樣子,沒有再問問題,隻是伸手摸著他的頭頂。


    就算他的智商再高,再怎麽成熟的像個大人,可是他始終都是一個七歲大的孩子,他也需要媽媽的疼愛,而現在潘慧走了,真正的媽媽又不能相認,一定是覺得很孤獨,很寂寞,很傷心,所以才會睡不著吧?


    "爹地..."閻天賜突然低著頭,輕輕的叫著他。


    "怎麽了?"閻之赫問。


    閻天賜咬了下自己的唇,然後說,"潘...潘慧媽咪她..."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叫她,有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輕輕皺起眉頭,他接著說,"她沒事吧?"


    閻之赫緩慢的蹲下|身,直視他的雙目說,"你放心,她沒事!"


    "那夏阿姨呢?她怎麽了?為什麽會在醫院?"他又問。


    "她也沒事,隻是太累了,所以不小心昏過去了,很快就會醒來的!"他輕聲溫柔的說著,然後拉起他的小手,又說,"我們回去吧,回去換身衣服,然後再來看她,好嗎?"


    "恩!"閻天賜點了點頭。


    閻之赫回頭看了一眼門上的玻璃,眉頭再一次的皺起。


    ...


    兩個小時後


    年年的眉頭緊緊的湊在一起,雙目盯著夏初音的臉,高高的撅著嘴,等待她醒來。


    忽然,隻是幾秒鍾的時間,夏初音的額頭就竄出一串串的汗珠,她的眉頭也緊緊的皺著,幹澀的唇輕輕的顫抖,好像在呢喃著什麽,頭微微的左右搖晃,然後猛然的...睜開了雙目。


    "媽媽!"年年見她醒了,開心的叫道。


    但是夏初音卻是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空洞的雙目沒有一點神色,卻迅速的湧出淚水,接連不斷的從眼角滑落。


    剛剛她好像做了一個惡夢,夢到爸爸被炸成了粉碎,整個草地都被爸爸的血染紅,可是卻連一個完整的器官都找不到,隻有遍地的血和濃重的燒焦味。


    年年看到她不停的流眼淚,慌張的抓著她的身體,搖晃著說,"媽媽,媽媽你怎麽了?你不要哭啊,你不要嚇我,我會害怕的,媽媽...媽媽...媽媽..."


    看著媽媽的眼淚,她不自覺的也流出了淚水,雖然不知道媽媽為什麽哭,可是就好像心有靈犀一樣的能感受到她此時此刻的傷痛。


    "媽媽..."她泣聲的叫著。


    不停的聽著她的聲音,夏初音的意識慢慢的開始清晰,慢慢的轉頭看著滿臉淚水的年年,她的雙目慢慢的睜大,唇顫抖的說,"年年?年年..."


    "媽媽!"年年哭著撲進她的懷裏,大聲抽泣的說,"媽媽,你不要哭,你哭年年也會傷心,年年也會哭的,媽媽,媽媽..."


    終於見到媽媽了,終於能跟媽媽說話了,這麽多天都被關在那個大別墅裏,雖然每天吃好的喝好的,還有那麽多人伺候她,可是還是沒有媽媽在身邊的時候開心,她隻要媽媽,她什麽都不要,她隻要媽媽一個就夠了!


    夏初音將年年緊緊的抱著,悲喜交加,淚水源源不斷。


    "媽媽,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哭?是不是那個壞叔叔欺負你了?我去找他算賬,我幫你打他!"年年為她抱打不平。


    夏初音搖著頭說,"不,不是他的錯!"


    "那為什麽要哭呢?"年年問。


    "因為...因為..."夏初音哭著,哽咽了聲音,"因為你的外婆死了,外公也死了,以後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了...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外婆死了?外公?


    年年驚訝的愣住,一時間忘記了流淚。


    夏初音緊緊的抱住年年,淚水一刻不停的流淌著,而同時心也在一刻不停的滴血。沒辦法接受,真的沒有辦法接受。媽媽死在自己的麵前,爸爸也死在自己的麵前,倆個人死的時候都是那麽的痛苦,淒慘,恐怖,這要她怎麽接受,如何接受?


    "媽媽..."年年突然輕輕的叫著她,學著外婆的模樣,小小的手撫摸著她頭上的發絲,摸一下,說一句,"沒事的,還有年年陪著你...沒事的媽媽,年年會永遠都陪著你...年年一定會比媽媽晚死,年年不會再讓媽媽傷心了,所以媽媽...不要哭了!"


    被年年的手不停的撫摸,夏初音的心暖意微生,淚水依舊不停的流著,她卻用力的點著頭說,"恩,媽媽不哭了,媽媽不會再哭了..."


    母女二人都熱淚盈眶,嘴裏說著不要哭,卻是忍不住一再而留下淚水。


    從此以後,隻有她們兩人相依為命,所以...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就算是拚了命,也一定要保護好!


    ...


    哭累了,無力了,疲憊了...


    年年躺在夏初音的懷裏,擠在一張單人病床|上睡著了,而這時的天,才剛剛發亮。


    夏初音看著懷中哭睡過去的年年,眉頭輕輕的皺起,最後微微的勾起一抹笑容,然後輕手輕腳的將她放開,自己慢慢的走下床,走出病房的門。


    走到醫院的天台,想要吹吹風,透透氣,看看東升的日出,平靜自己的心。


    但是心還未等平靜下來,就有人突然的出現在她的身後。


    "夏小姐!"


    夏初音驚慌的轉身,看著站在眼前的人。


    "白...白助理?"


    白明塵?他怎麽會在這?他來幹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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