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真誠地發出了提問。


    畢竟。


    一個惡魔的腦回路,實在是上天入地,根本就無從猜測。


    甘霖身上的衣服帶著鏈子。


    他拽著鏈子,發泄不滿,低聲說道:


    “你又不讓我吃,我就隻能等了。”


    “可是跟你做人有什麽關係?”


    “你不是嫌棄我不是個人?”他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甘霖:“……”


    這才叫奇怪吧?


    一邊把她當食物,一邊還把食物說的話當回事?


    這什麽邏輯?


    少年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說道:


    “我高興!不可以嗎?”


    “這是身為惡魔的尊嚴!”


    甘霖:“……啊?”


    這還牽扯到了尊嚴?


    什麽尊嚴?


    少年理直氣壯地開始解釋。


    “如果我能直接把你吃掉就算了,當什麽人。”


    “我做出了這個決定,就要在你身邊守著好幾十年,等到你死了。”


    “我要是不當一回人,不是要被你罵幾十年?”


    “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沉默。


    依舊是沉默。


    半晌,甘霖才緩緩發出了聲音。


    “啊?”


    她的表情依舊是微妙的,反問道:


    “就這?”


    就因為不想被罵?


    惡魔就要當人?


    “不然呢?”他也開始反問,“難道你還以為,這是因為愛嗎?怎麽可能!”


    甘霖點點頭。


    “也是,不太可能。”


    “……”


    被甘霖這一附和,惡魔並不高興,惱火地說道:


    “你點頭幹什麽!”


    “表示同意。”


    “你同意什麽?不許同意!”


    “……”甘霖:“啊?”


    “啊什麽啊?”他皺眉說道:“我是惡魔,我可以不愛你,你是人類,你必須愛我!”


    甘霖:“這個邏輯怎麽得出來的?”


    “不用得出來,我是惡魔,我說了算!”


    “我覺得……”


    沒等甘霖反駁,少年又冷著一張臉,陰測測地說道:


    “我去找你爸媽談談。”


    “……”


    甘霖本還想講點道理,頓時被這話給噎住了。


    顯然。


    眼前的少年的本質依舊是惡魔。


    他抓住了小姑娘的把柄,又覺得自己可以了,占據上風,得意地說道:


    “我說的就是真理,你這樣的人類就要聽我的,不許反駁,懂了嗎?”


    “……”


    甘霖被抓住把柄,卑微地點了點頭。


    少年更得意了,表麵上沒有任何的變化,身後的陰影又開始海草一般瘋狂搖擺。


    “那你快點說愛我。”


    甘霖說不出口,“這種話也就說起來好聽,其實……”


    惡魔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我就喜歡好聽的話,快說。”


    “……”


    他拉著小姑娘不放,望著她的臉說道:


    “說你喜歡我,離不開我,要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哪怕到死也不分開。”


    “快說,不要讓我等著,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甘霖沒有辦法,按照他的要求緩緩說道:


    “喜歡你,離不開你,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哪怕到死,也不分開。”


    小姑娘的嗓音軟軟糯糯的,說的話好聽極了。


    惡魔笑了起來。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隻好勉為其難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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