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跟人類是不同的。


    哪怕披著一層人皮,躲在人類外形的軀體之下。


    內裏屬於惡魔的靈魂,依舊會使脆弱的軀體以極快的速度腐化,需要更多的鮮血澆灌,才能延緩腐化的速度,保持新鮮。


    因此,在基地百年來收集的資料當中。


    惡魔與人類,極好辨認。


    就算惡魔藏在人群這種,將自己裝扮得精致漂亮。


    那代表著死亡的獨特腐敗氣息,依舊會讓惡魔無所遁形。


    但……


    謝霖是個例外。


    他是在人間誕生的惡魔,不受地獄的束縛,也不受人間的管束。


    他的形態介於人類與惡魔之間。


    有著屬於自己的身體,不像人類擁有溫度與心跳,卻也不會像惡魔那樣急速腐壞衰老。


    但,這一刻。


    甘霖卻察覺到了他身上的變化。


    他的心口傳來的,竟然是心跳聲,溫熱的溫度還透過衣服麵料,傳遞到了她的指尖。


    甘霖有些詫異,抬眸看他。


    “你……”


    這是搞什麽鬼?


    少年將略帶褶皺的衣服撫平,看著小姑娘微妙的表情,反問道:


    “有什麽好奇怪?正常人不都是有心跳的?”


    “……是啊,正常人都這樣。”


    人這樣,很正常。


    惡魔這樣,可就很不正常了。


    少年冷哼一聲,說道:


    “你不是老說做個人,人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你看,這不是很容易就做到了。”


    他一副不屑的語氣,眼神卻透露著得意。


    甘霖仿佛還看到了他身後的陰影之中藏著的惡魔尾巴,正在得意地晃來晃去。


    甘霖說:“那你還真是厲害。”


    “那是!”


    光線依舊是固定的,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地麵上的陰影就像是水中浮動著的海帶似的。


    扭來扭去。


    看著是人形,也有著人類的溫度心跳。


    但……


    甘霖沒忍住,說道:


    “你的影子暴露了什麽。”


    少年也低頭看了一眼,一點不慌,理直氣壯地問道:


    “這不就是影子嗎?有什麽問題?”


    “影子會自己亂動嗎?”


    “為什麽不可以?你不是都看到了,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他開始反問。


    甘霖:“……”


    她竟無言以對。


    “還有!”少年繼續說道:“我剛剛跟人聊天,決定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我決定了,我現在不急著吃你。”


    甘霖:“……”


    這還需要決定嗎?想吃也吃不到吧?


    少年一手摟著小姑娘的腰身,一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歎了口氣說道:


    “我就等你死了的那天再吃吧!”


    “……”


    “雖然,人類老了以後的口感會差很多,不過,指不定你哪天英年早逝呢?”


    “……”


    “在這期間,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做個人吧。”


    “……”


    “你覺得怎麽樣?”


    甘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緩緩地問道:


    “你是經曆了什麽,才做出這樣一個決定的?”


    少年的嗓音低沉,語氣認真,仿佛在告白一般深情。


    結果,所說的內容卻是這麽的喪心病狂。


    這到底是怎麽決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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