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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細妹在這件事上原本還很猶豫,所以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決定下來。倒是許攸寧一些兒猶豫都沒有,立時就說道:“我們一家人一起去京城。”</p>


    葉細妹抬眼看他。</p>


    下個月便是他二十歲的生辰了。青年長身玉立,眉眼間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雋溫雅,但這幾年經過了這麽多的事,他看著較以往越發的穩重沉靜起來。</p>


    想來他既然會這樣說,心中自然有他的思量。</p>


    便點頭笑道:“行,那咱們現在就收拾收拾,挑個宜出行的吉日,咱們一家子就一塊兒去京城。”</p>


    這樣也好,一家子可以不用分離,也省得她和葉蓁蓁幾個月間的惦念。</p>


    葉細妹是個說做就做的人,立刻就去找林氏借了一本曆日拿回來讓許攸寧看最近宜出行的日子是哪天。</p>


    已經是十月中旬了,嘉寧府到京城還很有些路,他們得早些啟程。等到了京城安置下來,還要讓許攸寧好好用功,準備年後二月的會試才行。</p>


    而且現在就去京城也有好處,路上留出來的時間寬裕些,也免得過了年再啟程,路上緊趕慢趕的,若是誤了會試的日子可怎麽好。</p>


    許攸寧翻看了一番曆日,告訴葉細妹最近的宜出行的日子是十月二十五。葉細妹聽了,便定下就這日一家子啟程上京。</p>


    說著,還了曆日回去,就開始想著要帶哪些東西上京。</p>


    最後一番想下來,覺得還是輕裝上路比較好。這些年中置辦下來的那些東西,能賣的賣了,賣不掉便送給林氏等相熟的人。</p>


    小飯館也盤了出去,也跟周邊四鄰,以及蔡正業,孫元忠等人告別了。</p>


    轉眼便到了十月二十四這日,葉細妹一早兒的就給元宵洗漱好,在屋裏哄他睡覺。</p>


    元宵很喜歡和葉蓁蓁一塊兒玩,剛剛就跟葉蓁蓁在玩拍手掌的遊戲,玩的很高興,一時就不肯睡。看到葉蓁蓁在屋裏,就伸著小手一直叫她姐姐,意思是叫她再來跟他一塊兒玩。</p>


    兩歲半的小孩兒已經會開口說話了,雖然在說其他的話上麵口齒還不是特別清晰,但在叫姐姐的時候卻很清楚。可見元宵心裏有多喜歡葉蓁蓁。</p>


    葉蓁蓁見她在這裏元宵便不肯睡,便小聲的對葉細妹打了個招呼,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門。還將房門帶上了。</p>


    她不在屋裏,想必元宵一會兒就會被葉細妹哄睡,而她也正好趁著這時間在屋裏屋外走一走。</p>


    她是個念舊的人。這處跨院雖然小,也老舊,但算下來他們一家子在這裏住了兩三年了。元宵也是在這裏出生的,現在一旦要離開這裏,她心裏還是很舍不得的。</p>


    就將堂屋裏放著的油燈點亮,看著桌椅,想想以往他們一家人都圍坐在這裏吃飯。再看看四麵牆壁,有一處地方還被元宵調皮的拿了毛筆在上麵胡亂的畫了好些黑色線條。</p>


    正看著,就聽到吱呀一聲開門輕響,轉過頭看時,就看到許攸寧正從他屋裏走出來。</p>


    走過來就握住了她的手,問:“明日還要早起搭船趕路,你怎麽還不睡?”</p>


    葉蓁蓁就回道:“元宵還沒有睡,一直鬧騰著要跟我玩兒。我就先出來待一會兒,等娘將他哄睡了我再回屋睡。”</p>


    許攸寧聽了,暗地裏磨了磨牙。</p>


    元宵這小子,可真是越來越黏著葉蓁蓁了。但凡他醒著,就在葉蓁蓁身邊轉悠。經常要她抱不說,見天兒的還喜歡親她。</p>


    許攸寧就覺得,自己抱葉蓁蓁和親葉蓁蓁的次數都沒有元宵多。關鍵是這小子看到他和葉蓁蓁在一塊的時候還經常會雙手推他,叫他,你久(走),你久,快久,不讓他和葉蓁蓁在一起。</p>


    所以這會兒聽葉蓁蓁提到元宵,許攸寧就很不高興的伸臂抱住葉蓁蓁,頭擱在她的肩上,悶悶的說道:“你不要太寵著元宵。他是男孩子,不能養的太嬌氣,也不能太黏人。”</p>


    葉蓁蓁怎麽會不明白他的心思?當下笑得不能自製:“元宵才多大,你連他的醋都吃啊?”</p>


    還笑話他:“以前也沒見你這樣,怎麽現在就成了個醋壇子?”</p>


    許攸寧哼了一聲,一邊雙唇不安分的親著她纖細的脖頸,一邊含含糊糊的說道:“那不一樣。你是我一個人的,隻有我才能抱著你,親你。”</p>


    葉蓁蓁原還要笑話他兩句,但不提防許攸寧忽然張口含住了她的耳垂。不但吮吸著,甚至還用牙齒輕輕的廝磨著,一時隻感覺半邊身子都軟了下去,那些玩笑的話如何還說得出來。</p>


    連推拒許攸寧的手都綿軟無力,說出來的話更是輕軟嬌哼:“你別這樣。娘還在屋裏呢,仔細待會兒她看到了。”</p>


    雖說早在去年九月份的時候因為葉細妹撞見他們兩個在一起親吻的畫麵,隨後許攸寧趁勢對葉細妹說出了他們兩個人的事,葉細妹當時也同意了,這件事說起來就算是過了明路,兩個人在家裏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葉蓁蓁是個害羞的人,但凡有葉細妹在,她在許攸寧麵前依然是規規矩矩的。甚至較以往還要矜持些。</p>


    這可就苦了許攸寧了。一度還以為葉蓁蓁這是不喜歡他了,心裏一直忐忑不安。直到後來有一次忍無可忍,將她堵在廚房好一通親吻,情濃的時候百般哄著她,誘逼著她,才終於在她口中聽到了喜歡這兩個字。</p>


    雖然當時葉蓁蓁說的聲音極輕,但對於許攸寧而言也是個極大的驚喜。而自那以後,但凡尋著葉細妹不在的間隙,他就會堵著葉蓁蓁索吻。</p>


    葉蓁蓁對此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p>


    好氣的是他在這件事上怎麽就這麽熱衷呢,就不能收斂一些?好笑的則是,明明在外人看來是極清潤守禮的一個人,誰能想到他在她麵前還是這般?而且在這件事上他還是個極強勢的,最喜歡壓製著她,壓根就容不得她有半點兒逃脫。</p>


    這會兒也是,抱著她坐在椅中,一手牢牢的圈著她的腰,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她真的是一點兒法子都沒有了。</p>


    而且他不親夠就不肯鬆口。若是葉蓁蓁不願意,就輕聲軟語的百般哄著她。葉蓁蓁又是個心軟的,被他哄不了幾句,也就由得他為所欲為去了。</p>


    於是等到許攸寧終於饜足的肯放開葉蓁蓁的時候,葉蓁蓁早就覺得自己的雙頰滾燙一片了。</p>


    也不好意思開口跟許攸寧說什麽話,就窩在他懷裏,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聲,心裏覺得很安謐。</p>


    桌上的油燈不曉得什麽時候被風給吹熄了,外麵空中一輪下弦月,也不甚明亮,倒是滿天繁星璀璨。</p>


    許攸寧一邊抬手輕撫她背,一邊輕聲的問她:“你不舍得離開這裏?”</p>


    他是了解她的。剛剛開門看到葉蓁蓁目光眷戀的看著這屋裏屋外,就知道她對於明天就要離開這裏心裏很不舍。</p>


    葉蓁蓁在他麵前從來就沒有隱瞞過什麽事。知道隱瞞也隱瞞不了。就在他懷裏點了點頭,嗯了一聲。</p>


    許攸寧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你以前不是說過,想到外麵去看一看?這次我們一起搭船上京,會經過很多州府。我想過了,我們時間充裕,不用急著趕路。若見那些州府好了,我們就在那裏下船,遊玩兩天,如何?”</p>


    這還是好幾年前在龍塘村的時候葉蓁蓁對他說過的話,沒想到他到現在還一直都記著,葉蓁蓁聽了,心裏也很感動。</p>


    就又嗯了一聲。然後身子往他的懷裏縮了縮,還伸臂環住了他勁瘦的腰身。</p>


    在府學讀書這兩三年,非但君子六藝要學,連刀槍棍棒這些也都有涉及。</p>


    對於有的學子而言,隻在乎跟舉業有關的課程,對於刀槍棍棒這些一點兒都不感興趣,縱然要學,也隻是敷衍。</p>


    但許攸寧卻學的很認真。特別是在發生了李教授和葉星華被殺害的事之後,他在這上麵尤其的刻苦。</p>


    於是現在竟然教他學了一身好本領。這次為著一家子要上京的事,還特地去鐵匠鋪買了一把長劍,就是為了防身和保護一家人用。</p>


    習武還有個好處,就是許攸寧雖然穿上衣服的時候看著還是很清瘦溫雅的書生模樣,但是若脫了衣服,便能看到他身上肌肉緊實,甚至還有很結實的六塊腹肌。就連腰身抱起來的時候也會覺得很勁實,讓人心裏慢慢的都是安全感。</p>


    許攸寧垂眼,見她窩在他懷裏乖巧的如同一隻小奶貓,唇角微微的往上翹了起來,心中也柔軟如雲。</p>


    不過他知道,葉蓁蓁本質上還是個喜歡安穩的人。沒有關係,往後他會給她一個家,一個很安穩的,再也不用搬來搬去的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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