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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許攸寧的心裏,肯定是想盡早和葉蓁蓁成親,但葉細妹可不這麽想。</p>


    她問許攸寧:“我記得那會兒林大娘給你說周家的那位姑娘時,你不是說你現在還沒有取得功名,不想這麽早成就成親,以免分心?怎麽現在倒這樣著急和蓁蓁成親,就不怕分心?”</p>


    許攸寧:......</p>


    他覺得臉好疼,但又說不出什麽且是的反駁的話來。因為這個理由那會兒確實是他親口說出來的。</p>


    可他哪裏會知道葉細妹會將這個理由拿出來原樣還給他啊。</p>


    好一會兒,他才輕聲的說道:“那不一樣。娘,那位周姑娘怎麽能跟蓁蓁比?”</p>


    葉細妹心想,那位周姑娘確實不能跟蓁蓁比。你要是當初娶了那位周姑娘,對她感情不深,是不會影響你讀書的,但你對蓁蓁感情很深,你們兩個人現在再成了親,能不影響你成親?</p>


    而且葉蓁蓁現在虛歲也才十四,葉細妹也不想她這樣早就成親。</p>


    若成親了就有了身孕,對葉蓁蓁而言未必是好事。</p>


    但這兩個理由不能對許攸寧說得。知道他現在對葉蓁蓁正在情濃時,說了這些隻怕他也不明白,那她這個做娘的少不得就要替他們兩個著想。</p>


    想了一想,就說道:“也不是我攔著不讓你們兩個現在就成親。主要是,你也知道,當初到了這嘉寧府,蓁蓁就是以男裝示人的,我對外也隻說她是我兒子,便是你林大娘我也瞞著沒讓她知道。這要是現在就讓你們兩個成親,要麽大家都知道蓁蓁是個姑娘家了,往後她不得以姑娘家的麵目示人?但你也知道,蓁蓁的這相貌,要是換了女裝,走出去,遇到那不懷好意的人,隻怕就是一場禍事。咱們現在又無權無勢的,要是真有個什麽事,連個法子都沒有。要不然就隻能讓你們兩個人暗中偷偷摸摸的將這親成了,白日在外人麵前蓁蓁依然以男裝示人。但這成親是女人一生中的大事,且一輩子統共也就隻有這麽一次,難道你就忍心這麽委屈蓁蓁?所以我想著,不如你現在好好讀書,明年的鄉試你若是能中了,咱們就離開這裏去京城。到時你若是會試,殿試也都中了,有個官職在身上,蓁蓁再跟你成親,她就是個官太太,走出去還能擔心有人打她的主意?到時你們兩個再成親也遲。”</p>


    葉細妹之所以這樣提議,一來是想激勵許攸寧,讓他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千萬不能因為情愛耽誤了前程,二來,等到後年春天,葉蓁蓁也年滿十五及笄了,是可以成親的了。</p>


    就是擔心許攸寧會不同意。畢竟算下來,就相當於他們兩個人的親事要推遲一年多了。這讓他們兩個人天天對著,特別是許攸寧,十九歲,是足可以成親的年紀了,他能忍得住?</p>


    所以心裏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p>


    但是沒想到許攸寧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好,兒子聽娘的。”</p>


    他自然也明白葉細妹心裏真實的想法,也知道在要和葉蓁蓁成親的這件事上他有些急切了。</p>


    最重要的是,他會給葉蓁蓁一個隆重體麵的婚禮,怎麽舍得委屈她連跟他成親都要偷偷摸摸的。</p>


    他們兩個應該光明正大的成親,走出去的時候他要牽著葉蓁蓁的手,笑著告訴所有人,這是我的妻子。</p>


    葉細妹一顆心放下來,笑道:“這樣就最好了。”</p>


    ......</p>


    急急流年,秋去冬來。紅梅枝頭猶在,迎春花已開。隨後玉蘭,桃花,海棠次第開過,清明又到。荼蘼開盡,春歸無覓處,池中荷花徐徐綻放。等到荷花凋零,桂花含苞之時,鄉試也開始了。</p>


    鄉試放榜之時因為正是桂花開放之時,便稱之為桂榜。</p>


    許攸寧的名姓毫無疑問的就在桂榜上,而且赫然便是第一名解元。</p>


    對此葉細妹和葉蓁蓁都很驚喜。</p>


    兩個人都知道許攸寧的學問很好,考中個舉人應該是可以的,但是都沒有想到他會考個頭名解元啊。</p>


    一時不說左鄰右舍都紛紛的過來賀喜,就是他們的小飯館也是每日門庭若市。</p>


    好些家裏有準備參加舉業的學子,聽得說這家小飯館是今科解元家的,又聽得人說許解元在家經常吃他娘包的餛飩,就隻以為這些餛飩很了不得,紛紛的慕名過來要吃一碗餛飩,好沾一沾喜氣。</p>


    於是自打放了榜之後,葉細妹的這小飯館竟也不用賣其他的小菜飯食了,隻專一賣餛飩就夠了。而且每日賣出去的餛飩都是以前的三四倍。</p>


    蔡正業有一次還跟葉細妹開玩笑說,就連他們這些老主顧想要來這裏吃碗餛飩都要提前打個招呼才行,若不然排隊都不知道要排多長時間。</p>


    李教授和葉星華被殺害的案子錢知府到底還是查不出一點兒頭緒來,上司大為光火,一封奏章上奏吏部,又細論起這些年錢知府在任上的不作為,經由吏部一番裁定,便將錢知府做撤職處理。</p>


    等到吏部文書到達嘉寧府之日,吏部也另遣了一個人到嘉寧府就任知府,錢知府縱然心中不敢,但也隻得乖乖向新任知府交出官印,交割府內所有事項,然後打點收拾行裝灰溜溜的回老家。</p>


    聽得蔡正業說,因為錢知府在任上撈的銀錢實在不少,雖然他自以為偽裝的很好,但也不知道怎麽被人給打探到了,在他回鄉的路上竟有一夥蒙麵的強人搶了他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和不義之財。</p>


    還因為錢知府這些年在任上也沒少做顛倒是非,收錢栽贓嫁禍的事,不曉得惹惱了哪位強人,說了一句惡有惡報這句話便一斧頭砍倒了錢知府。他的家人雖然僥幸逃脫,也去報了官,但聽得說那夥強人極厲害,當地官府也不敢出兵去剿,於是這件事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p>


    反正隻是個被朝廷革了職的官員,也實在犯不著為這樣的一個人興師動眾的。錢知府的家人也沒有法子,隻得哭哭啼啼的收拾了錢知府身首異處的屍首,運回老家安葬了。</p>


    葉細妹聽到這個消息時,隻覺得出了心中一口惡氣,恨恨的說了一句該。</p>


    當時要不是葉蓁蓁執意堅持,豁出性命據理力爭,隻怕這位錢知府真的想要將李教授被殺害一事栽贓給許攸寧呢,那到時許攸寧還能有命在?想必以前這樣的事錢知府也沒有少做。對於這樣的人,葉細妹覺得老天爺早就該收了去,也省得危害到旁人。</p>


    所以當時她一高興,就將蔡正業,孫元忠,還有其他的好些個衙役,包括牢裏的那些個牢頭都請到她的小飯館裏來吃了一頓飯。</p>


    許攸寧的事也要多謝他們。論起來許攸寧在牢裏那兩天可是一點兒苦頭都沒有吃,要不是有這些人照應著,能有這麽好的事?於情於理都該請他們吃頓飯的。</p>


    而且,跟這些人搞好關係總是不會錯的,至少這嘉寧府裏的地痞潑皮都不敢來攪擾他們。</p>


    這些人也是有眼色的,現在看到許攸寧考中了頭名解元,曉得他以後肯定會是個做大事的,竟然湊了份子錢叫蔡正業拿過來,說是賀喜。</p>


    葉細妹也不好推辭,便收下了。想了想,許攸寧這考上舉人確實是件大喜事,這兩三年她在這嘉寧府認得的這些人也都很好,索性挑了個日子,辦了一場筵席,請相熟的人都過來吃了頓飯。</p>


    縱然要花費些銀錢,但葉細妹想得通透,這錢死守在手裏它也就是個疙瘩,隻有花出去了才是錢。而且,這錢沒有了可以再賺,但這些高興的事錯過了可就再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了。</p>


    等到這些事都做完,葉細妹就開始和許攸寧,葉蓁蓁商議往後的去向。</p>


    許攸寧現在既然中了舉,年後二月就該到京城會試了。那後麵隻能兩條路,第一是許攸寧先獨自一人上京會試,等會試放榜之後,若中了,再來接葉細妹,葉蓁蓁和元宵進京,若沒有中,再回嘉寧府來,準備下一次的會試。</p>


    至於另外一條路,就是一家子隨著許攸寧都上京去。</p>


    第一條路的好處是許攸寧一個人上京,花費要少一些,葉細妹他們留在嘉寧府,守著小飯館,每日還可掙些銀錢,壞處就是,一家子要分離好幾個月。畢竟嘉寧府離著京城有好些路,這一來一回的可不要好些時日?</p>


    至於第二條路,好處是一家子不用分離,壞處顯然也不用說,一家子都上京去,銀錢上麵的花費自然較第一條路要多上許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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