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鏹!”田伯光聞言抽出單刀,拍到桌上,大怒道:“好,咱們便一起坐著,比上一比!”說這話的時候,他卻是眼露凶光,儼然起了殺機。


    令狐衝見狀卻是絲毫不放在心上,隻是笑道:“坐著使刀使劍,你沒我功夫深,你是比不過我的,令狐衝今日新交了田兄這個朋友,又何必傷了兩家和氣呢?再說了,令狐衝堂堂丈夫,說什麽也不肯在自己最擅勝場的功夫上占朋友的便宜。”


    田伯光哼了一聲道:“這是我田伯光自甘情願,不能說是你占了我便宜。”


    眼見他上鉤,令狐衝笑道:“如此說來,田兄是一定要比了?”


    田伯光點頭說道:“一定要比!”


    令狐衝笑道:“一定要坐著比?”


    田伯光道:“對了,一定要坐著比!”


    “好!”令狐衝聞言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得訂下一個規條來才行,勝敗未決之時,哪一個先站了起來,便算輸了。”


    田伯光點頭道:“不錯!勝敗未決之時,哪一個先站起身,便算輸了。”


    令狐衝笑問道:“輸了的人便怎樣?”


    “你說如何便如何?”田伯光信心滿滿,卻是絲毫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待我想一想!”令狐衝假意想了想,須臾後指著儀琳道:“有了!第一,比輸之人,今後見到這個小尼姑,不得再有任何無禮的言語行動,一見到她,便得上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說上小‘師父,弟子田伯光拜見。’這句話才行。”


    “呸!”田伯光哼道:“你怎知定是我輸的?要是你輸了呢?”


    令狐衝想也沒想就道:“我也一樣!無論是誰輸了,誰便得改投恒山派門下,做定逸老師太的徒孫,做這小尼姑的徒弟才行。”


    “不行!不行!”聽了兩人的話,儀琳還不等田伯光答話,就趕緊擺手說道:“我武功平平,而且沒有師傅的允許,哪裏可以收徒的!”


    儀琳這話卻是沒人理會,田伯光看著令狐衝,心下遲疑,暗想令狐衝是不是真的有過人之處。黃琦則是閑著無事,看著熱鬧,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多話。


    眼見田伯光露出遲疑之色,令狐衝心下一定,激道:“倘若你決意不肯改投到恒山派門下,那麽咱們也不用比了。”


    田伯光聞言大怒道:“胡說八道!好,就這樣定了,輸了的拜這小尼姑為師!”


    “不可以的!”儀琳聞言不由出聲說道:“我恒山派不論出家人、在家人,個個都是女子,怎能夠..怎能夠...”


    “我和田兄商量定的,你不收也得收,哪由得你作主?”儀琳話未說完,令狐衝便將其打斷,接著轉頭向田伯光道:“第二,輸了之人,就得舉刀一揮,自己做了太監。”


    聽了這話後,田伯光心下暗驚,斜眼看著令狐衝道:“令狐兄,你當真有必勝的把握?”


    令狐衝見狀大是放心,當即胡謅道:“這個自然!站著打,我令狐衝在普天下武林之中,排名第八十九;坐著打,排名第二!”


    “和尚也會坐著打的!”聽了這話,黃琦不由出聲手了一句,卻是在刷存在感。


    可惜沒人理會他,田伯光更是好奇,不由問道:“你第二?那第一是誰?”


    令狐衝想也沒想就道:“那自然是魔教的教主東方不敗了!”


    “這倒是不假,東方不敗是第一和尚倒是服的!”黃琦點了點頭,他雖然自認武功不錯,卻也不敢說能夠勝的過東方不敗,不管是站是坐,都是一個輸字。


    “小和尚少說兩句,吃你的飯去吧!”田伯光瞪了黃琦一眼,對著令狐衝點了點頭道:“你說東方教主第一,我沒異言。可是閣下自居排名第二,未免有些自吹自擂了。難道你還能勝得過尊師嶽先生不成?”


    令狐衝聞言搖頭說道:“我是說坐著打的。站著打,我師父排名第八,我是八十九,跟他老人家可差得遠了。”


    “原來如此!”田伯光點了點頭,好奇的道:“那麽站著打,我排名第幾?這又是誰排的?”


    令狐衝聞言左右看了看,一副機密的低聲說道:“這是一個大秘密,田兄,我跟你言語投機,說便跟你說了,你可千萬不能泄漏出去,否則定要惹起武林中的老大一場風波不可。三個月之前,我五嶽劍派五位掌門師尊在華山聚會,談論當今武林名手的高下。五位師尊一時高興,便將普天下眾高手排了一排。田兄,不瞞你說,五位尊師對你的人品罵得一錢不值,說到你的武功,大家認為還真不含糊,站著打,天下可以排到第十四。”


    田伯光聞言有些將信將疑,不過還是說道:“五嶽劍派掌門人都是武林中了不起的高人,居然將田伯光排名第十四,那是過獎了。令狐兄,你是否當著五位掌門人之麵,施展了你那套臭不可聞的茅廁劍法,否則他們何以許你天下第二之名?”


    令狐衝聽了不由笑道:“這套茅廁劍法嘛...當眾施展,太過不雅,如何敢在五位師尊麵前獻醜?這路劍法姿勢難看,可卻是十分厲害的緊。令狐衝和一些旁門左道的高手談論,大家認為除了東方教主之外,天下無人能敵。不過,田兄,話又得說回來,我這路劍法雖然了得,除了出恭時擊刺蒼蠅之外,卻無實用。你想想,當真與人動手比武,又有誰肯大家坐著不動?就算我和你約好了非坐著比不可,等到你一輸,你自然老羞成怒,站起身來,你站著打的時候是天下第十四,輕而易舉,便能將我這坐著打的天下第二一刀殺了。所以嘛,你這站著打天下第十四是真的,我這坐著打的天下第二卻是徒有虛名,毫不足道。”


    “令狐衝還真是厲害,幾句話說著又要激這田伯光了!”黃琦聽了心下暗笑,卻是在一旁看著熱鬧,並不出聲。


    “哼!”田伯光冷哼一聲,說道:“令狐兄,你這張嘴當真是會說。你又怎知我坐著打一定會輸給你,又怎知我會老羞成怒,站起身來殺你的?”


    令狐衝聽了笑道:“你若答應輸了之後不來殺我,那麽做太監之約,也可不算,免得你絕子絕孫,沒了後代。好罷,廢話少說,這就動手!”說著用手一掀,將桌子連酒壺、酒碗都掀得飛了出去,兩個人就麵對麵的坐著,一個手中提了把刀,一個手中握了柄劍。


    “阿彌陀佛!”黃琦見狀道了聲佛號,起身走向旁邊的一張桌子坐下。看向令狐衝和田伯光兩人之前,卻是看了眼那桌一老一少女兩人一眼。


    見他看來,那也轉身看向令狐衝和田伯光兩人的少女將他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對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嗬嗬...”黃琦輕笑了一聲,沒有和這小姑娘計較,轉頭看向令狐衝等人。


    令狐衝手上拿著長劍道:“進招吧!誰先站起身來,屁股離開了椅子,誰就輸了。”


    “好,誰先站起身來,便是輸了!”田伯光應了一聲,剛要動手,卻是突然看到一旁的儀琳一眼,大聲笑道:“令狐兄,我服了你啦。原來你暗中伏下人手,今日存心來跟田伯光為難,我和你坐著相鬥,誰都不許離開椅子,別說你的幫手一擁而出了,單是這小尼姑在我背後動手動腳,說不定便要逼得我站起身來。”


    “哈哈哈!”眼見田伯光有些心怯,令狐衝大笑道:“隻要有人插手相助,便算是我令狐衝輸了。”說著轉頭看向儀琳道:“小尼姑,你盼我打勝呢,還是打敗?”


    儀琳聞言當即回道:“自然盼你打勝。你坐著打是天下第二,決不能輸了給他。”她卻是單純,信了令狐衝所謂的天下第二之言。


    令狐衝聽了點頭說道:“好,那麽你請吧!走得越快越好,越遠越好!這麽一個光頭小尼姑站在我眼前,令狐衝不用打便輸了。”說著不等田伯光出言阻止,一劍便向他刺去。


    “鏹!”


    田伯光揮刀擋開,大笑道:“佩服,佩服!好一條救小尼姑脫身的妙計。令狐兄,你當真是個多情種子。隻是這一場凶險,冒得忒也大了些。”


    “令狐衝果然聰明,要是我突然遇到這種情況,絕對想不到這種辦法的!”看著場中的令狐衝,黃琦暗自點頭,夠機智,這種人想要死都難。


    令狐衝哪裏是田伯光的對手,沒有幾招的功夫,馬上就落了下風。他隻好一麵和田伯光過招,一麵說道:“小尼姑,你還不走?你要是還不走的話,我可要被你害死了!你不會是想要收我為弟子,才故意不走的吧?”


    “不是!不是!”儀琳聽了趕緊擺手,眼見他落入下風,還真道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隻得向他拜了拜,說道:“多謝令狐師兄救命之恩。”說著站起身子,向著樓梯口走去。


    “中!”儀琳這才剛走到樓梯口,耳中便聽到田伯光的一聲大喝,轉頭一看,剛好有兩點鮮血飛了過來,濺在了她的衣衫上。再仔細一看,卻是令狐衝肩頭中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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