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令狐衝這般說,田伯光笑問道:“話是如此,然而你這一劍若是再向前送上三四寸,我一條胳臂就要因此廢了,為什麽你這一劍刺中我後,卻又縮了回去?”


    令狐衝正氣凜然的道:“我是華山弟子,豈能暗箭傷人?你先在我肩頭砍一刀,我便在你肩頭還上一劍,大家扯個平,再來交手,堂堂正正,誰也不占誰的便宜。?網”


    “哈哈哈!”田伯光一陣大笑,大叫道:“好!我交了你這個朋友了,來來來,我們再喝一碗!”


    “阿彌陀佛!”在旁邊看了一陣,又聽了一陣,覺得幹看著不是個事,黃琦道了聲佛號,來到三人的桌前,對著小尼姑儀琳禮道:“女菩薩,和尚可否向你化個緣?”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尼姑儀琳還未回話,田伯光倒是先大笑起來,用手拍著桌子道:“今天倒是讓老子遇到了奇事,竟然有和尚向尼姑化緣的,當真是稀奇的緊。”說著對令狐衝道:“令狐兄,你可見過和尚向尼姑化緣的?”


    “本是沒有,不過現在倒是見到了!”令狐衝也覺得好笑,和尚、尼姑化緣本是平常,倒是和尚向尼姑化緣這等奇事,別說見了,就是聽也沒聽過,不想今日卻是遇上。不過這和尚看著年輕,不懂其中要理,隻怕是以為同樣侍奉佛祖、菩薩,都是一家人的吧?


    想到這些,令狐衝當下便道:“大師,這裏可不是化緣的地方!你看這桌上都是些雞鴨魚肉,一點素菜也沒有,你就是化到了,也吃不了的!”


    “無礙!無礙!”好似沒有看到田伯光的大笑,黃琦雙手合十道:“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留!雞鴨魚肉對和尚來說,和平常素菜,沒什麽兩樣的。”開玩笑,他可不是正宗的和尚,雖然還沒有還俗,但就回家這兩天,他山珍海味可是吃了不少的。要說破戒,早就破了!


    “咦!”聽了這話,田伯光驚訝的看著他道:“你這和尚倒是有趣,既然你不忌魚肉的話,那你就在這裏吃著吧!”他倒是想看看,這和尚到底會不會真吃魚肉。


    “阿彌陀佛!”黃琦也不客氣,聞言直接坐到剩下的位子上,拿著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菩薩恕罪!”儀琳見狀趕緊念起了佛經,好似為黃琦祈禱一般。


    “好!好!好!”見到黃琦吃著魚肉,田伯光大是叫好,端著酒對著令狐衝道:“令狐兄,今天我們倒是遇到奇事了,什麽也別說,先幹上一杯再說。”


    “幹!”令狐衝搖了搖頭,舉著碗和田伯光幹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麽。


    “好!”田伯光大叫痛快,說道:“今天你我兄弟兩人一定要好好的喝個痛快才行!”


    聽了這話,令狐衝皺眉說道:“田兄,我隻道你也是個不占人便宜的好漢,這才跟你喝酒的。哪知大謬不然,令我好生失望。”


    田伯光聞言斜眼看了他一眼,問道:“我又如何占你的便宜了?”


    令狐衝指了下儀琳道:“你明知我討厭尼姑,一見尼姑便周身不舒服,胃口大倒,如何還能跟你喝酒?”


    “哈哈哈!”田伯光聽了立馬大笑起來,搖頭說道:“令狐兄,我知你千方百計,隻是想要救這小尼姑,可是我田伯光愛色如命,既看上了這千嬌百媚的小尼姑,說甚麽也不放她走。你要我放她,唯有一個條件。”


    令狐衝聽了心下大喜,豪氣衝天的道:“好!你說出來吧!上刀山,下油鍋,我令狐衝認命了,皺一皺眉頭,便不算好漢。”


    “嘿嘿..”田伯光笑著給兩人的碗裏斟滿了兩碗酒,笑著說道:“你喝了這碗酒,我就跟你說。”


    “幹!”令狐衝想也沒想,拿起碗就喝了起來。


    田伯光見狀也喝了那碗酒,放下碗後,笑著道:“令狐兄,在下既當你是朋友,就當按照江湖上的規矩來。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戲。你若答應娶這小尼姑為妻的話,田某人自然是不會對弟妹無禮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答應娶她為妻,我即刻就放了她,還向她作揖賠罪,除此之外,萬萬不能。”


    田伯光這話剛說完,那在念著經的儀琳登時鬧了個大紅臉,羞的再也念不下去。


    “呸!”令狐衝呸了一聲,搖頭道:“你要我倒足一世黴麽?此事再也休提,絕對不成!”


    “哈哈!”田伯光大笑著道:“什麽尼姑不尼姑的,隻要她留起頭,那就不是尼姑了。再則,你要是和她成了親,就是她想著當尼姑,隻怕也是不成了!”


    “阿..阿彌陀...陀佛!”黃琦一手拿著一條雞腿,看著對麵捂住雙耳的美貌尼姑,邊吃邊道:“要是..這位大俠不願意的話,和...尚倒是願意,不知道可不可以?”儀琳這種美女,真要是願意嫁給他的話,他還就真不介意,馬上就回山還俗,過兩年就結婚。


    “哈哈哈哈....”田伯光聞言一陣大笑,片刻之後才止住大笑,用手指著黃琦道:“你這個和尚倒是個妙人!可惜今天這尼姑隻能夠讓令狐兄娶了才行,否則還真可以讓給你。誰讓我第一次遇到你這種有意思的和尚呢!”


    “住嘴!”沒有理會玩鬧的黃琦,令狐衝對著田伯光道:“你再開這等無聊的玩笑,令狐衝當場就要給你氣死,哪還有性命來跟你拚酒?你不放她,那咱們便來決一死戰。”


    聽了令狐衝的話,田伯光也不去理會在繼續吃著的黃琦,笑著說道:“講打,你卻是打我不過的!”


    “不然!”令狐衝聞言搖頭說道:“站著打,我不是你對手。坐著打,你便不是我對手。”


    “嘿嘿...”聽到令狐衝說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田伯光也不生氣,笑道:“令狐兄,田伯光佩服的,是你的豪氣和膽識,可不是你的武功。”


    令狐衝也笑道:“令狐衝佩服你的,乃是你站著打的快刀,卻不是你坐著打的刀法。”


    田伯光搖了搖頭,認真的道:“你這個可不知道了,我少年之時,腿上得過寒疾,有兩年時光我是坐著練習刀法的,坐著打正是我的拿手好戲。適才我和那泰山派的牛鼻子拆招,倒不是輕視於他,隻是我坐著使刀使得慣了,也就懶得站將起來。令狐兄,這一門功夫,你是不如我的。”


    令狐衝聽了,煞有其事的道:“田兄,你這個可不知道了。你不過少年之時為了腿患寒疾,坐著練了兩年刀法,時候再多,也不過是兩年而已。我別的功夫不如你,這坐著使劍,卻定是比你強些。我可是天天坐著練劍的。”


    “哦?”看著令狐衝煞有其事的樣子,田伯光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驚訝的道:“當真有這回事?在下這可就孤陋寡聞了,倒想見識見識華山派的坐..坐...什麽劍法來著?”


    令狐衝見狀笑道:“這些劍法可不是我恩師所授,是我自己創出來的。”


    聽得此言,田伯光臉色頓時一變,驚道:“原來如此!令狐兄大才,令人好生佩服。”武學之中,要新創一路拳法劍法,當真談何容易,若非武功既高,又有過人的才智學識,決難別開蹊徑,另創新招。像華山派這等名門大派,武功的一招一式無不經過千錘百煉,要將其中一招稍加變易,也已極難,何況另創一路劍法?因此由不得他不佩服!


    “自創..自創劍法,好..好見識!”黃琦嘴裏吃著東西,雖然知道令狐衝是在瞎扯淡,但也跟著讚了一句。


    沒去理會和尚,令狐衝笑著說道:“我這路劍法臭氣衝天,哪有什麽值得佩服之處啊?”


    田伯光大感詫異,不由問道:“怎麽個臭氣衝天法?”


    便是一旁一直在聽著的儀琳也是好生奇怪,劍法最多是不高明,哪會有什麽臭氣的說法?


    “嗬嗬!這話說出來,大師怕是吃不下去了!”令狐衝笑著看了下在大吃的和尚,轉而對著田伯光道:“不瞞田兄說,我每天早晨出恭,坐在茅廁之中,到處蒼蠅飛來飛去,好生討厭,於是我便提起劍來擊刺蒼蠅。初時刺之不中,久而久之,熟能生巧,出劍便刺到蒼蠅,漸漸意與神會,從這些擊刺蒼蠅的劍招之中,悟出一套劍法來。使這套劍法之時,一直坐著出恭,豈不是臭氣有點難聞麽?”


    “噗嗤!”聽了令狐衝的話,儀琳一下沒有忍住,笑出聲來。笑後感覺不妥,便捂起嘴來。


    “和尚確實是吃不下去了!”聽了令狐衝的瞎扯淡,黃琦頓時沒有了胃口,將手上的肉丟到桌上,倒了碗酒,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哼!”田伯光冷哼了一聲,臉色鐵青的看了眼黃琦之後,大怒的對著令狐衝道:“令狐兄,我當你是個朋友,你出此言,未免欺人太甚,你當我田伯光是茅廁中的蒼蠅,是不是?好!我便領教領教你這路..你這路...”後麵的話,卻是氣的說不下去了。


    見他生氣,令狐衝反倒是笑道:“在下練這路劍法,不過是為了好玩而已,絕無與人爭勝拚鬥之意。田兄千萬不可誤會,小弟決不敢將你當作是那茅廁中的蒼蠅。”


    “嗬嗬..”儀琳聞言捂著嘴,沒有忍住,不由再次的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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