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星鎖珠,顧名思義,也就是有十口冰棺,被人用九星鎖珠的陣法布置起來。


    這九星鎖珠陣已經是連第一魔域上都隻有寥寥數筆的記載,更別說到哪裏去尋破解的辦法。


    要想破解一個陣,就首先要熟悉它掌握它,當熟透了以後才能夠發現,這個陣的破綻在哪裏,又應該用什麽方法去破解。


    但九星鎖珠陣早就失傳不知道多少歲月,蔥蔥翠翠多少天才隕落消匿,早就沒了它的傳人。


    或許有,但七夜不會,這才是最關鍵的,因為第一魔域如此浩蕩的典藏寶庫之中,都沒有對它的記載。


    已經失傳了,七夜無從下手去破解九星鎖珠,九星鎖珠一旦啟動,每當它被觸動九星中的任何一星,都會造成不可想象的巨大破壞力,甚至連周圍都要被泯滅。


    “不對,這不對!”突然,七夜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個事情。


    九星鎖珠是一共十口冰棺,而九星所代表的就是那九個殿下,如今九殿下慶臾能夠安然無恙地站在外麵。


    “這說明九星鎖珠並不是如同書上記載的那般威力駭人?還是說眼前這個九星鎖珠隻是徒有其表的冒牌貨?”七夜皺眉,有些猶豫不決。


    看布局,的確是九星鎖珠沒錯,“九星密布一珠高懸,天耀四方星河燦爛”是標準的架勢。


    至於威力,如果不去觸發它的話,是不會有什麽動靜的,此陣誅殺敵手講究的就是一個突然猛烈爆發。


    “可惜書上沒有更多關於九星鎖珠的記載,如何去分辨它的真假也沒有敘說。”七夜大感頭疼,身後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慶臾著急的目光。


    慶臾不知道七夜現在麵臨的危險,他們在外麵隻能看到七夜的動作,卻看不見他周圍的危險。


    七夜倒下到站起,然後僵立在原地,這讓慶臾和雪影都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無緣無故他在搞什麽名堂。


    “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困難,不行,我要進去幫他!”出乎雪影的預料,慶臾的反應如此強烈,他的前腳已經快要邁入雪山封禁地,如果不是被雪影阻攔住。


    “九殿下,裏麵的情況凶險莫測,當年你也是九死一生才從冰棺中逃生,為何要再進去冒險!”


    “七夜在裏麵,他很可能遇到了什麽無法解決的困難,我應該去幫他,畢竟是我有求於人!”


    慶臾看著攔住自己的雪影,他的口氣中帶著些許慍怒,似乎對雪影攔住自己的舉動很不滿意。


    “九殿下,你是雪靈族現在唯一的希望,在陛下複蘇之前,我身為雪靈族的守護雪影,我是不會允許你去以身犯險的!”雪影搖頭,它的身軀更加膨脹,將入口堵死。


    慶臾氣極,七夜在裏麵不知道遇到何種困難,能夠讓他僵持在那裏許久,這關係到能否救出母後。


    七夜在裏麵走,慶臾也在心裏計算,他當初從雪山封禁地中走出一共花了四百六十步,而此刻七夜已經走了六百餘步。


    六百餘步,慶臾知道在他的冰棺之後,是他八個哥哥以及母後的冰棺封禁,也就是說,七夜已經抵達。


    七夜抵達了目的地,就隻差最後一步,就可以救出他的母後,現在卻僵持在了原地再無動靜。


    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隻有雪山封禁地內的人焦急,外麵的慶臾也很焦急,他們的焦急似乎觸動了上天,必然之中的命運。


    “不管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就算雪靈族一開始對我不友善,但人類終歸是欠他們太多!”


    七夜一咬牙,決心去主動觸發挑戰這個九星鎖珠大陣,這是人類在亙古久遠的年代封禁異族的大陣。


    雪靈族當年為什麽被封禁,人類強者們到底作何打算,七夜暫時已經沒有了知道的心情,他的目光鎖定在最後一個冰棺上,取出了誅邪殘星劍。


    “我不能決定曾經發生的事情,但如今如此浩淼的天地下,為何隻能有一個種族生存著,這是不公。”


    “天地不仁,意味著世間萬物在它眼中都是同等地位的,所以這件事情背後不會是天地主導,如果真的是人為,因為人族的貪婪而封禁萬族,那便是大逆,會有災厄。”


    七夜本身就極具悟性,通過雪靈族被九星鎖珠大陣封印,黃沙對人類修士的仇視態度,他能夠推測很多。


    要說最聰明的生物,最狡猾的生物,那終歸還是人,同樣的,人也是最貪婪的生物。


    七夜現在所做的,隻是為了解開雪靈族的封禁,哪怕隻是貢獻出自己的一絲絲力量,他能夠做的就隻有這些,他隻能這樣做。


    殘星劍的劍尖輕觸懸空冰棺,也就是九星鎖珠中的那唯一一顆“珠”,那裏是陣的中心。


    當劍尖碰到冰棺,在晶瑩剔透的冰棺底部,一圈淡藍色的波紋向四周漾開,仿佛七夜刺入的不是冰棺,而是一麵平靜泛波的湖麵。


    鎖珠被觸發,九星大陣當即開始運轉,那剩下沒有打開的八個冰棺,在波紋過後立刻飛了起來。


    原本沉入積雪中的八個冰棺,開始和第九個冰棺一樣懸浮在空中,構築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困住七夜。


    七夜在劍尖碰到冰棺後,就有了不妙的感覺,然而波紋擴散的速度遠遠要比他反應的速度快,待他想要收劍撤離,已經來不及了。


    猛地,七夜持劍的右手劇烈一顫,他感覺到殘星劍的上端,那本來浮空的冰棺,變得有萬斤之重。


    這不是一種感覺,而是七夜身體四周的積雪,都隨著殘星劍的一頓,紛紛被壓得凹塌,形成巨大坑洞。


    七夜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慶臾和雪影麵前,他們隻看到茫茫無際的雪,還有就是周圍的雪似乎稍微高了一點,這對於常年下雪的大雪山而言,是再正常不過。


    誅邪殘星劍頂在上方,七夜的右手已經隱隱開始顫動,不少雪點從冰棺上落下,擦在他的臉頰上。


    生疼無比,那不是一粒粒的雪點,更像是一個個重逾千斤的鋼珠,撞得他臉頰劇痛。


    九星鎖珠,被鎖住的第九個冰棺,它本身作為陣眼一般的存在,怎麽可能是旁人能夠輕易碰觸的,這意味著一種挑釁,故意觸發陣法。


    七夜的確是故意,他本來就抱著拚一拚的念頭,慶臾的那口冰棺已經打開,九星鎖珠理應不完整。


    可是事實上,九星鎖珠的威力比他想象得還要大,慶臾的冰棺的確沒有隨著其餘八口冰棺升起,但八口用來對付七夜似乎已經綽綽有餘。


    要知道,七夜的手臂開始顫抖,他快要抓不住手中的誅邪殘星劍,這意味著什麽。


    在孽龍虛影的加持下,七夜能夠施展輕易滅殺強敵的孽龍大手印,他的整條手臂都威力非凡。


    現在如此威力的手臂都要在冰棺之壓下顫動,如果換一個隨便其他的法訣第七境修士,都不是一合之敵。


    七夜還在堅持,誅邪殘星劍是天外隕鐵融入煉至,真正的堅不可摧。區區一個九星鎖珠大陣還不足以令它折斷,但七夜握劍的手如果再不鬆開,先折斷的將會是他的手。


    四周,那八口冰棺終於停止了繼續圍繞陣眼旋轉,它們各自都固定到特殊的方位,似乎找準了位置。


    密密麻麻的紋路在每一口冰棺上浮現,整個冰棺更像是被大小不一的方塊拚湊。


    方塊紋路從冰棺上蔓延,八口冰棺八個方向,開始同一時間向中心位置匯聚,那裏是第九口冰棺陣眼的位置,它的下方是被壓住的七夜。


    七夜明白過來,那些方塊一樣有棱有角的紋路,不是簡單的陣法走向,他從裏麵看到了一把把小鎖!


    每一個方塊紋路裏麵,都流淌著無數把有模有樣的小鎖,當方塊紋路如萬川歸海般納入第九冰棺的時候,裏麵的小鎖也開始向其中填充。


    這才是九星鎖珠,這才是它真正的威力啊,亙古久遠的大陣永遠不能用現在的眼光去看待評估!


    七夜忽然感覺到手上有些潮,他還在觀察那些方塊紋路裏麵小鎖流向第九冰棺後的動向,他的手濕了。


    不知何時,誅邪殘星劍撐住的那第九口冰棺底部,一滴一滴的液體開始滲下,沿著誅邪殘星劍淌到七夜手臂之上。


    “這裏麵也有那種小鎖,這是要將我和第九口冰棺同化!”七夜瞪大了眼睛,他明白了這個大陣的目的。


    連同七夜在內,將第九口被觸動的冰棺和七夜本身,都再次封禁起來,九星再次鎖珠。


    七夜手上的液滴也呈現出不同的顏色,每一種顏色裏麵都有許許多多小鎖,它們相互交融,然後相互鎖在一處,連同七夜的整條手臂。


    七夜的境況岌岌可危,他就要被九星鎖珠同化,這和他預料的有出入,推測中不應該會這樣。


    第十口冰棺被打開,殘缺的九星鎖珠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威力,那七夜隻有認命,這不是他能夠破解的。


    七夜還在堅持,他仍舊沒有放棄,堅信自己一開始的判斷,既然九星是為一體,如果缺失一星的話,此陣必有殘缺,不可能有如此威力。


    這個時候,他手上的液滴已經流淌出八種不同顏色,它們像是一條條色彩不一的鎖鏈,捆鎖著七夜。


    此時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隻要八條鎖鏈合一,七夜就真的被鎖進其中,和第九口冰棺一樣成為“珠”。


    八條鎖鏈開始合一,七夜整條手臂都感受到強大的壓迫力,像是被巨龍緊緊捏著手臂一般,他咬牙忍耐。


    “不可能的,我不信你能夠八星合一,真正的九星鎖珠,沒有所謂的八星也能夠鎖珠的道理!”七夜輕叱,他在給自己打氣,也在堅定自己的信心。


    愈來愈大的壓迫力,在七夜感覺右臂幾乎要被攪碎的時候,耳邊終於想起了期待已久的脆響。


    哢擦!


    哢擦哢擦!


    哢擦哢擦哢擦!


    八星無法合一,束縛手臂的八色鎖鏈崩毀,第九冰棺棺底傳出清脆的碎裂聲,冰棺封禁,破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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