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麽高明的計謀,不過是將見到的官員名字記錄在冊,黃三石要想整治他們,根本不需要巧設明目,依他對漕運的掌握,隻需一番話,便可讓手底下這幫崽子服服帖帖,不敢放肆......


    但令黃三石奇怪的是,已經連續派出去三人了,眼看天都快亮了,也無人返回,難不成是與錦衣衛發生了什麽衝突?若真是如此,他也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種事承認不得,否則會對自己造成很大影響。


    黃三石心裏憋屈的很,在這位朝廷欽差沒來之前,他在海津城可是獨一無二的地位,幾乎無人敢對他耀武揚威,可現在卻發生了極大的不同,鍾逸不僅抓著他的把柄,就連對除他之外的其餘人,威懾都有降減,他當然清楚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可卻仍是無能為力,或許等鍾逸走後會有所改變,或許依舊一成不變甚至更糟。


    但這些對他來說已不重要,人老了,拚死鬥狠的心思越來越少,黃三石心想,若是能在退位之前扭轉百姓對自己的印象,這才是他最渴望的事。流傳千秋之人少之又少,黃三石有自知之明,絕不奢求如此,如果能在百姓提及自己時,有一個中肯評價,便是幸運之至。


    這次對“原禾”的當眾處死,算是黃三石的試探,此次結果給黃三石提了醒,原來這幫百姓隻有七秒鍾的記憶,無論先前你做過多少惡事,隻要對他們有一次好,便能得到徹底改觀,黃三石原以為自己已無任何機會,可現在看來,他有很大可能達成自己的心願......


    荒廢院落內,如今已無先前那般熱鬧,在此逗留的人越來越少,不過他們的神情卻很是緊張。


    “兩側存放銀兩的箱子已經滿多少個了?你看那箱子的大小,少說少說也能裝近萬兩吧?就算如此都不夠用,他們到底貪了多少銀子?這太不可思議了!”


    三個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開始他們僅以為是意思意思,這麽些年下來,誰能確切的記清到底從百姓身上剝削多少銀兩呢?再者來說,就算由錦衣衛規定,一看漕運這麽些人,總不至於從一隻羊身上往死薅羊毛吧?每人頭上平攤一點,這也是一個天文數字,若真的寸土不讓,就不怕遭到他們反撲嗎?


    每位由北屋而出的同僚一幅愁眉苦臉,很明顯是屋內發生了什麽事,可到底什麽原因,無一人與他們解釋,難道真的是不能說的秘密嗎?


    “真想知道,隻能進去一看,如今人不算多,我等三人總要有一個先去的。”


    “我來!”脾氣火爆者總算找到一個挽回顏麵的法子,先前的打臉一事讓他很長一段時間抬不起頭來,現如今他身先士卒,不愁再讓人另眼相看!


    另外兩人也沒有多加阻攔,他們的確需要一個去趟渾水的人,雖然他不是最佳人選,但也不是最差的人選,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弄清楚北屋內發生了什麽,到底是同僚們主動且甘願獻出這麽多銀子,還是被逼無奈的下下之舉呢?這對他們來說至關重要!


    “別與對方起爭執,這是錦衣衛的底盤,一定要謹言慎行。”


    “記下了。”


    北屋門半敞開,他沒有猶豫,直接進了屋內,順帶著關上了門,入眼間便是一張陳舊的木頭桌子,一盞燭燈燒了一半兒,光線黯淡,隻夠看清木桌四周,不過這間屋子十分空蕩,空氣中彌漫的灰塵味兒,腐朽味兒,能猜出來已經很久無人居住了。


    “坐。”桌對麵坐著的是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他嗓子沙啞,神情疲憊,想必徹夜的工作令他很難忍受。


    人嘛,不服老不行,這是大自然無法逆轉的規律,誰都不能排除在外。


    “名字。”老人再次開口。


    “焦焱。”怪不得性格急躁,從名字中便能看出,焦乃由火所致,焱又有三火,火主禮,其性急,其情恭,其味苦,其色赤。


    焦焱為火盛之人,純樸急躁,好爭理,喜誇張,好虛榮,愛麵子,貪而無厭,驕傲好鬥,好高騖遠,一生多苦。


    老人緩緩點頭,毛筆尖下寫出一手漂亮的字。


    “好。”


    之後老人隻字不提,就好像屋內完全沒有焦焱這個人一樣,焦焱坐在木椅上也很拘謹,他本以為會遭到什麽刁難,可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別說為難了,完全對他視若無睹,就好像自己是透明的一樣......


    老人不開口,焦焱也不能幹坐著,同伴還在外麵等著呢,他本意是為自己正名,若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那不是讓人看笑話嘛。


    “勞煩您相告,接下來......我應當幹什麽?”比自己年長,稱呼聲您不吃虧,他好麵子,卻也分得清輕重,什麽場合說什麽話做什麽事兒,若無論何時都桀驁不馴,那便是魯莽愚蠢了。


    “交錢,走人。”老人言簡意賅一個字不願多說......


    焦焱又迷茫了,他當然清楚該給錢,這是必行的最終目的,可怎麽給?給多少?又該如何記載?這一些都需要重視。


    花了銀子卻跟沒花的難以分辨,那這銀子還有交的必要嗎?他又不是冤大頭,好歹得有個憑證之類的東西,至少能證明他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過代價,否則這花出去的銀子又有什麽價值呢?


    不過看對方帶搭不理的樣子,焦焱也不好意思問這麽多,他是清楚自己脾氣的,若在言語上產生爭執,很可能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言行,到時候釀成彌天大禍,可就難辦了。


    他思索再三,還是問出一個最關心的問題:“依您之見,我要出多少銀兩呢?”


    老人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他淡淡笑道:“鍾欽差並無硬性規定,一切全由自個兒,罪孽深重者,自然要付出更多的東西才能洗清自己的罪行,要與尋常者無異,豈不是對人不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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