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白……虎……骨笛?號令……天下沙盜的骨笛?”大宛國國王直指月寧安手中的骨笛,瞳孔一點點散渙,聲音顫抖不成形。


    他完了,他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這下就是閻冥京也保不住他!


    “有眼光!居然認得出白虎骨笛!”月寧安聲音很輕,她把玩著手中的骨笛,笑的漫不經心:“想來大宛王也清楚這骨笛的用處,不用我再介紹吧?”


    “咚”的一聲,大宛國新上任的國王,腿一軟,直接跪在月寧安麵前:“不,不,不……求你,求你不要吹,求你!”


    白虎骨笛?


    陸大將軍看了看大宛國國王,又看向月寧安……


    在來大宛的路上,他就見過月寧安用這隻骨笛吹曲子


    他當時問了一句,月寧安回答是跟焰皇叔來西域時,隨手撿來的,先前一直忘了,到了西域才記起這玩意兒,便讓商管事帶來了。


    因跟焰皇叔有關,陸大將軍也就沒有多問,現在看來,這隻骨笛……


    能把大宛國王嚇得跪地不起,絕不可能是普通東西。


    “啪”的一聲,在眾人都沒有注意之際,陸大將軍朝大宛國王打出一枚青豆。


    大宛國王顫了一下,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嘴唇張張合合,卻發不出聲音。


    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陸大將軍,將手背在身後,深藏功與名!


    “發生了什麽事?”坐在兩側的小國君主們,聽不清月寧安與大宛國王的話,看到大宛國國王的反應,一個個不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上隱有慌亂……


    此時,他們已沒有起哄,逼迫月寧安獻藝的得意,大宛國王的反應,讓他們很不安。


    不僅僅是他們,就是鬼冉看到大宛國國王的反應,也慌了一下,可很快她又冷靜了下來。


    現在,西域有一半以上的勢力,在他們鬼市手中。他們鬼市才是西域真正的主宰,在西域這個地界,別說月寧安一個商女,就是陸藏鋒這條龍也得盤著……


    在西域,憑她手中的實力,她可以把月寧安按在地上肆意摩擦,想要怎麽羞辱月寧安都可以,她不需要顧忌任何人……


    想到這,鬼冉又漸漸平靜下來了,色厲內荏地大聲道:“月寧安,這是西域!本少主要你獻藝,你就得獻藝。你以為借大周之勢,威脅大宛國國王就有用嗎?我告訴你,沒用的!這是西域,不是大周。大周的神話在西域不會延續,也不會有人把大周的神話當回事!”


    鬼冉說話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向,全程被月寧安“壓”著,一直沒有機會吭聲的陸大將軍。


    “嗬嗬!”陸大將軍冷笑一聲,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月寧安一眼:本將軍委屈,但本將軍不說。


    月寧安似有所感,扭頭,朝陸大將軍璨然一笑,輕眨了一下眼,示意陸大將軍稍安勿躁。


    陸大將軍還能怎麽辦?


    隻能繼續做個不能延續的神話,安靜的坐在一旁,盡量不搶月寧安的風頭。


    “原來……大宛王是受到了大周的威脅!”小國的君主們沒有看到月寧安手中的白虎骨笛,聽到鬼冉的話,一個個鬆了口氣:“我就嘛說……大宛王怎麽嚇成這樣,原來是大周的戰神威脅他了。不過,要是我,我肯定也怕……閻冥京的人不怕得罪大周,咱們怕呀。閻冥京鬼市藏得深,大周找不到他們,要是拿我們出氣,我們這種小國,在龐然大物的大周麵前,完全不堪一擊。”


    “大宛王這次是要倒血黴了,我先前還羨慕他跟閻冥京那邊關係好,現在看來關係好有關係好的好處,但壞處也很明顯。你看看……這神仙打架,大宛王這個凡人,可不就遭殃了。”


    “這一局,不管閻冥京與月家商行誰輸誰贏,反正大宛王肯定是輸家。大宛王這才剛登基,怕是……就要退位了。”


    幾個小國的君主湊在一起,嘻嘻哈哈,一臉的幸災樂禍……


    月寧安突然明白,為什麽大宛王認出了她手中的白虎骨笛,卻支支唔唔,沒有大聲說出來。


    這一群人雖然在合作,但一個個都有自己的小盤算,心眼賊多,甚至看到對方倒黴,不僅不會拉一把,還會反踩兩腳,盤算著怎麽瓜分好處。


    雖說所有的結盟與合作,皆是以利益為紐帶,但像西域這些小國君主一樣,看到結盟對象遇到麻煩,一個個幸災樂禍的,月寧安還是很少見。


    “冉少主,我要開始了!”懶得看這些人的醜態,也懶得跟鬼冉你來我往的試探,月寧安拿起骨笛放到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在座的這些人,沒一個是無辜的,既然一個個上趕著找死,她為什麽不成全?


    “不,不…”大宛國王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是傻的,嘴唇顫動,一副要哭卻哭不出來的樣子。


    陸大將軍滿意地點頭……


    大宛王後與王子不解,上前將人扶起來,卻怎麽攙扶不動,隻能陪著他蹲在月寧安麵前。


    然,月寧安卻連個眼色也沒有給他們,平靜淡漠地吹響手中的骨笛。


    骨笛的聲音與普通的笛聲有所不同,骨笛好似自帶回音,既有笛子的清脆嘹亮,又帶著一股神聖典雅神秘的哀婉聲……


    月寧安吹奏的曲子,更是將骨笛的神秘、哀婉發揮到極至,像是哀怨一般。


    幾個小國的君主,正得意地看戲,聽到笛聲哀婉,似透著不詳,一個個麵色驟變,有脾氣不好的,直接拍桌子大罵:“這是什麽聲音?停下!停下!換一首曲子!”


    “你會不會唱曲!你們大周的商女就這種水平嗎?”


    “確實很差!”鬼冉一直戒備地看著月寧安,就怕月寧安出什麽大招,聽到月寧安的吹奏的曲子,鬼冉不由得笑了。


    月寧安也就隻有這點小本事,隻會在曲子上折騰了。


    離得近的一個國君主,聽到鬼冉的話,立刻拍桌而起:“叫你來助興的,不是來敗興的!你這吹的是什麽鬼曲子,換!給我換一首!”


    “不好聽嗎?”被眾人一打擾,曲不成曲,月寧安也沒了繼續吹奏的心情。


    當然,最主要是……


    信號發出去了,不用再吹了。


    月寧安上前一步,站在宴會中央,把玩著手中的骨笛,眉目帶著殺氣:“這是我專門挑的,為你們上路準備的……安魂曲!”


    “安魂曲”三個字,月寧安說的極輕,又說得極重,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月寧安就舉起手中的白虎骨笛:“白虎出,萬路平!你們說,我今天能不能把你們都平了!”


    “什麽,什麽……”


    “白……”


    “白虎骨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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