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動蕩,好幾個國家的政權都不安穩,但這並不影響“商隊”的行程,也不影響月寧安帶來的“貨物”受歡迎的程度……


    甚至,因為戰亂,政權更迭,湧現出一批新貴,月寧安這次帶來的瓷器、絲綢更是供不應求。


    要不是月寧安一直控製著出貨量,他們帶來的這幾十車貨,走上三五個國家就賣空了。


    “西域這些貴族可真富有。”商管事被月寧安派出去後,商隊的事就由陳州等人負責。


    當然,談生意還輪不到陳州他們,與西域人交易都是由月寧安出麵,陳州等人隻負責收黃金、珠寶。


    看到月寧安用一箱箱,在大周隻是普通貨色的絲綢、瓷器,換回一箱箱寶石、黃金,陳州幾人已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的麻木……


    不管是寶石還是黃金,見多了也就尋常了。


    不過麻木歸麻木,他們對月寧安的敬佩,卻一點也沒有少!


    他們來之前,隻知道西域的商路賺錢,先前還奇怪,為什麽這麽賺錢的地方,怎麽沒有多少商隊來?


    跟著月寧安跑了大半個西域,陳州等人才明白……


    西域的商路賺錢,但不是什麽人,都能在西域賺到銀子。


    就好比他們,哪怕跟在月寧安身後,看著月寧安跟西域的商人、權貴交易,這銀子他們也賺不來。


    旁的不說,就一個語言不通,就能讓他們怎麽來,怎麽回去。


    西域三十六國,幾乎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語言。而在西域,會說官話的人極少。偶爾遇到那麽一兩個,也隻會一兩句,根本沒法正常交流。


    先前在無雷國與蒲犁國還好,這兩國離大周近,貴族都會說一兩句官話,他們感覺還不明顯,可隨著“商隊”來到西域腹地,來到隻會說本國語言的西域諸國,他們才深感不便。


    他們一行人幾乎全成了啞巴,除了跟他們自己說話外,完全沒有辦法跟外界交流。


    隻有月寧安與他們家大將軍,能跟西域當地人交流。


    不過,他們大將軍也隻會幾個大國的語言,到了一些偏遠的小國,他們家大將軍也無法跟人溝通,這個時候就隻有依靠月寧安了。


    月寧安幾乎會西域所有國家的語言,就算說的不怎麽標準,但也能與人溝通,且說著說著就越來越順了。


    陳州跟在月寧安身後,看著月寧安用不同的語言,跟西域不同的貴族溝通,震驚地差點給月寧安跪下了。


    到哪都能吃得開,到哪都能跟人說得上話,這是人嗎?


    他原先覺得,月寧安配不上他們家大將軍,現在卻覺得……


    他們家大將軍,配不上月寧安!


    看著月寧安,輕鬆地用小宛國的語言,用兩套瓷器、一箱絲綢,從小宛國貴族手中,換到大量的黃金與種子,陳州實在沒有忍住,在交易結束後,悄悄地問月寧安:“月姑娘,西域話難學嗎?要學多久,才能像你這樣,在西域諸國都能交流?”


    學會了西域諸國的語言,以後沒仗打了,他們卸甲歸田了,他也能來西域走商,賺點小銀子。


    “不難學吧,我當時在西域呆了一年,各個小國都轉了一圈,差不多就能跟當地人交流了。不過,我不算厲害的,老頭……就是焰皇叔,他才厲害。他不僅會說西域三十六國的語言,還會說一些小部落的語言。”月寧安提起老頭,不由得露出一抹懷念的笑:“焰皇叔可厲害了,他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他……無所不能!”


    可以說,沒有老頭當年的教導,就沒有現在的她。


    她這一身本事,有八成都是老頭教的。


    月寧安笑了一聲,就不再提焰皇叔,轉頭對陳州道:“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呀。”


    “他不想學!”


    陳州正要答應,身後就傳來陸大將軍的聲音。


    陸大將軍大步上前,將手中的披風展開,係在月寧安身上:“我想學,你教我。”


    陳州:“……”不,我想!


    陳州很想爭取,然而……


    看到陸大將軍,神色溫柔地看著月寧安,陳州默默地低下頭。


    好吧,他不想!


    “你可以教我!”陸大將軍牽著月寧安的手往外走:“我學西域話也很快。”


    “行,我教你。”月寧安大大方方的應下,反正陸藏鋒學會了,也不會跟她搶生意。


    陳州落在後方,看著走遠的兩人,又看了看被留在原地的駱駝和貨物,淚流滿麵……


    他剛剛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但此刻不覺得了。


    大將軍已經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他有用得很!


    陳州認命地,將交換來的黃金、種子和餘下的貨物帶回去。


    陳州帶著貨物走得慢,等到陳州回到他們在小宛國的住處,發現院內氣氛不對。


    陳州不解,悄悄地問發生了什麽事?


    “月姑娘……夫人,剛剛吐血了。”留守在住處的周深,一臉凝重地道。


    “吐血?”陳州愣住,手上的箱子“哐當”一聲落下,箱子裏的金條散了一地,陳州卻沒空去管,他急忙問道:“夫人好端端的,怎麽會吐血?”


    “將軍和夫人回來後,收到了一封信,夫人看完信就吐血了,具體的原因我也不知。”周深眼中滿是憂愁,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將軍和夫人,好像吵架了,而且吵得很凶。


    “我去問問……”陳州腳一軟,差點摔了下去,扶著周深站穩,就朝內院跑去。


    陳州來到月寧安的住處,不敢貿然敲門,隻在外麵低聲喊了一句:“將軍,夫人!黃金和種子都帶來了,不知那些種子要怎麽保存。”


    “來了。”月寧安打開門,與陸藏鋒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許是剛吐了血,月寧安的臉色有些白,另外眼睛還有一點紅,聲音嘶啞,好似哭過。


    陳州不解地看著月寧安,有心想要問一句,然……


    陸大將軍周身寒氣逼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陳州實在不敢問,隻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夫人,您沒事吧?”


    “無事。”月寧安輕聲應了一句,朝陳州點了點頭,就往外走,全程沒有看陸大將軍一眼。


    陳州站在一旁,看了看月寧安,又看了看陸大將軍,發現……


    這兩人之間好像怪怪的?


    這是怎麽了?


    明明先前還好好的,大將軍還說要跟月姑娘學西域話的,怎麽一回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就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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