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覺得自己要是再留在那個病房裏看秦匪那個欠揍的樣子,可能到時候他就不止輕微腦震盪那麽簡單。


    估計最起碼得中度腦震盪,外加兩個烏青的熊貓眼。


    為了避免自己恩將仇報,她果斷的還是離開了病房去找醫生。


    在經歷了一番詳細的檢查後,醫生表示人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


    倒是周喬怕他傷到腦子,覺得最好再留院一天比較穩妥。


    可惜,被秦匪堅決駁回了。理由是:「醫院的住院費太貴,我老婆本都給你了,哪兒來的錢住院。」


    周喬:「……」


    她決定了,下次見麵,一定要把卡摔他臉上才行!


    當下,也不想管他死活,當即就去辦理了出院手續。


    好在他就住了一晚上,也沒什麽日用品,辦好手續直接走人就成。


    因為過年,打車有些困難。


    兩個人在風口吹了大半個小時,這才攔到了一輛空車。


    等把人送回學校裏,這位大哥就說自己腦袋暈,一個人走不動,「不行,不行,太暈了,還噁心……我完全沒辦法動彈……」


    看著他懶懶散散靠在那裏車門旁不肯挪動一步樣子,沒辦法,周喬隻能送佛送到西,索性攙扶著人送上到宿舍裏再走。


    等再次想撤離的時候,就又聽到秦匪哼哼唧唧一大堆的話,「你這就走了?不管我了?我好難受呀……頭暈,還口渴……」


    看著他懶懶散散地倒在門邊的椅子上,臉色蒼白,嘴唇都有些幹裂的樣子,周喬最後不得不深吸一口氣。


    算了,要不是因為她,這人也不會變這樣。


    看在他救自己一命的份上。


    忍了。


    周喬握了握拳頭,折返了回去,把人重新從椅子上攙扶了起來,送到了床邊,然後又給他倒了杯熱水喝。


    整套流程做完,確定已經沒什麽可做的時候,才轉身往門外走去。


    結果那一步還沒有踏出去,身後那人又開始碎碎念了起來。


    「你又要走了啊?我就這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也沒人和我說話,身上還帶著傷,動也動不了,我……」


    一晚上沒睡的周喬在連續的嘮叨下終於沒穩住自己那冷漠人設,順手抄起沙發上的抱枕就狠狠朝著秦匪的臉上砸去。


    半靠在床邊的秦匪一個沒防備,就被砸了個四仰八叉。


    背後的傷一觸及到到床板,疼得他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周喬見了,那火氣頓時一滯。


    可隨即看他歪在那裏,看著自己,帶著幾分莫名的可憐,「疼……」


    周喬額頭的青筋頓時一跳,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疼死你活該!」


    但人還是很實誠地走了過去,把他小心翼翼地從床上扶了起來。


    「分明就是嘴硬心軟。」秦匪看著她的動作,懶洋洋地笑了一聲。


    周喬的後槽牙頓時有些癢,語氣帶著幾分隱忍,「信不信我現在就鬆手。」


    秦匪當下閉嘴。


    剛才沒防備那麽一摔,是真的挺疼的。


    周喬把他重新安置好,就重新往門外走去。


    秦匪一看立刻又開口道:「你還要去哪兒?我這都被你打成這樣了,你可不能不負責,你……」


    「我去給你買飯。」周喬忍無可忍地打斷道。


    這下,原本在那裏哼哼唧唧的人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反手抓住她,「不行。」


    神情裏沒了剛才那虛弱委屈的模樣。


    周喬看了他一眼,隨後將手抽了出來,「理由。」


    秦匪掌心沒了那一截的細膩觸感,有些空,不過很快注意力就轉移到了這次的車禍中去了,「那群人明顯盯你很久了,昨晚上沒成功,說不定還會再來一次。」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提及車禍的事。


    很顯然,雖然周喬沒有說明,但他也看出來那群人是衝著她來的。


    周喬默了默,「抱歉。」


    秦匪愣了下,「嗯?」


    周喬繼續道:「是我連累了你。」


    秦匪見過她很多次一本正經說話的樣子,卻是第一次見她一本正經道歉。


    她好像從來沒道歉過吧?


    每次大部分都對他很嫌棄,或者就是咬牙切齒,一副想要揍自己的樣子。


    難得,竟然對他這麽認真的道歉。


    還挺好玩兒的。


    秦匪嘖了一聲,然後語調懶散地道:「所以我就說我是英雄救美,你還非說我錯覺。」


    周喬:「……」


    算了,她和這人的頻率就從來沒有在一條線上過,還是別對他有什麽期待比較好。


    周喬略有些沉的情緒立刻消失了一幹二淨。


    她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沒有再出校門的意圖。


    不過她還記著他們兩個人的口糧問題,「那吃什麽?」


    「放心,不會餓著你的,小吃貨。」


    秦匪當下就出手機打電話安排了一下。


    周喬閑著無聊,趁著他打電話,這才抽空打量了下秦匪的房間。


    很幹淨。


    也很整齊。


    所有東西都規規矩矩的放在該放的位置上。


    沒有特別之處,也沒有不特別之處。


    打完電話的秦匪看她乖巧坐在那裏,這才放下心來,沒有再裝模作樣的靠在床邊。


    反而起身,拄著拐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原本正坐在那裏打量這房子的周喬一看他起身,當下攔住他,「你要幹什麽?」


    「我想洗個澡。」


    他是有潔癖的。


    在醫院待了一晚上早就已經極限了,要不是怕這小姑娘傻乎乎的隨便往外亂跑再出事,他也不至於這麽把人一直拽在身邊。


    甚至連澡都不洗,就靠在床邊。


    但周喬卻在這個時候阻攔道:「你的傷不能沾水。」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秦匪不在意地撐著拐杖繼續往浴室方向走去。


    周喬麵無表情地再次提醒,「醫生叮囑過。」


    秦匪不由得皺了下眉。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拿醫生話當回事的人。


    更何況他向來對醫院那種地方有抗拒,他不喜歡那個地方。


    上次去了一趟醫院,他抽了整整一包煙才勉強壓了一會兒。


    這會兒他總不能當著小姑娘的麵再抽一包吧?


    於是,向來散漫的人此時抿緊的唇繃緊成一條線。


    周喬看他不說話,知道他向來隨意,既然堅持必然是有堅持的理由。


    她其實也不是那種喜歡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要去管別人的人,隻不過秦匪這傷……


    真不合適碰水。


    出院前醫生的叮囑還在耳邊。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僵持了起來。


    最終沒辦法,周喬隻能退讓了一步,「我可以給你擦一下。」


    站在對麵的秦匪原本的繃緊的神情一怔,繼而挑眉笑了起來,「小姑娘別有居心啊,想看我脫衣服?」


    周喬:「……???」


    我可去你大爺的別有居心!


    周喬覺得這位老師在欠揍這方麵特別有天分。


    不是所有人能這麽容易挑起她火氣的。


    特別是在假扮成小可憐的時候,她一直都很沉得住氣,盡量少說話,最好能不說話,不和人打交道。


    所以一個學期下來,大部分的人都認為她性子孤冷,不愛和人打交道。


    隻有秦匪。


    每次都能把她的脾氣給挑起來,好幾次差點破功,恨不得能把人按在地上摩擦。


    「那別擦了,就這樣吧。」周喬麵無表情地回答。


    秦匪低頭看了眼自己帶著血跡和塵土的衣服,眉頭微擰了下,「不行,太髒了。」


    「那到底擦不擦。」周喬不耐煩了。


    偏偏秦匪這會兒像是沒聽出來似的,語氣略帶委屈:「我想洗澡。」


    周喬頓了頓,也不知道怎麽了,看他皺眉堅持的樣子,沉默了半晌,最後居然破天荒的做了妥協,「你真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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