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弄的?”周辭白急切的抓起陳知年的手臂,認真查看,“要先散淤。”否則,明天痕跡可能會更重,消瘀的時間也需要更長。


    陳知年也沒想到痕跡會這麽重,剛剛那男人抓住她的手臂時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再加上她一心想要給對方好看,想要盡快下車離開,所以並沒有在意到手臂上的傷。


    現在再看,她倒是慶幸自己逃得快,否則男女力量上的懸殊肯定會讓她吃虧。她勝在出其不意。


    “先去藥店。”周辭白拉著陳知年往附近的藥店走去,一邊走一邊教育,舉例說明女孩子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應該怎麽做。


    第一選擇是要借助身邊的力量。不要因為覺得的丟臉,也不要因為覺得身邊人可能會‘事不關己’而忽視來自身邊的別人的力量。


    你不求救,你怎麽就肯定別人會‘袖手旁觀’?


    “不要把別人想得太冷漠。如果你剛剛在車上嚎一嗓子,車上的大媽大嬸可能直接把對方揍成豬頭......”當然,也還有另一種可能。


    可能大家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冷漠旁觀。


    但對世界,總要懷抱善意的希望。


    看著周辭白走進藥店,陳知年本想說‘不用買藥。’但看著周辭白叨叨念的樣子,突然覺得被人關心的感覺很好。


    陳知年是家裏的老大,下麵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阿婆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生病去世了,阿公也不是一個能依靠的長輩。


    再後來,阿公也去世了,陳知年這個大姐就隻能充大人。


    被欺負了,受傷了,疼了,痛了......都隻有自己一個人。陳知年是個痛感很低的人,或者應該說,她是個很難忍痛的人。


    小時候,她被村裏的小孩子砸破頭,不哭不鬧,自己扯一把臭氣草嚼碎敷在傷口處,然後再用一件舊衣服捂住,直到止血。


    在鄉下,受傷了流血了,沒有止血貼,也沒有人會去醫院。當然,醫院距離小山村兩三個小時,想去也不方便,很有可能在路上就已經血流而亡了。


    大家一般都是自己包紮,然後讓傷口慢慢愈合。


    捂一把臭氣草,撒一把青塵灰,都是能止血的東西。至於會不會因此而感染細菌,讓傷口發炎什麽的?


    想不到太多。


    反正大家都是這樣處理的。


    陳知年小時候常受傷,收割稻穀的時候把手指頭割掉一半;撿柴的時候從山上摔滾下來,崴了腳;騎單車的時候不小心摔到小河裏......放牛的時候被牛用牛角頂起來,和同學打架被撓傷......


    陳知年的右邊臉上有一個很淺的‘小酒窩’,就是被牛角尖戳傷留下的小疤。平時可以忽略不見,但笑起來的時候會特別明顯。


    大傷小痛。


    一次次。


    陳知年沒有為此流過眼淚。因為她知道,即使哭也沒有用,不會有人安慰關心。很多時候,她會小心翼翼的把傷口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假裝自己沒受傷。


    其實,陳知年是個很矛盾的人,她不會因為身體的傷或者痛而流眼淚,但她會因為委屈,因為感動,因為一些心理上的小因素而流眼淚。甚至看到感人的小說、電視,她也會感同身受的流眼淚。


    外婆常說她淚點低。


    就好像現在,被周辭白關心著,陳知年的眼眶酸澀酸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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