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千秋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清脆的拍了拍掌心,揚聲道:“諸位,請聽我一言!”


    她是在場少有的女性之一(另一個就是銀花小姑娘),而且還生的很是漂亮,因此稍微一有動作就會引起別人的注視g。


    聶冷川對此很是在意,每次有別的男人目不轉睛盯著琅千秋看的時候,他就恨不得要把那些的眼珠子挖出來……但是他是一個有涵養的龍,自然不會這麽隨隨便便的傷及無辜,於是隻好忍耐。


    琅千秋卻很是習慣,她從來都是人群中的正中心,毫不客氣的說一句,她早就已經習慣被人盯著瞧了,因此她倒是半點兒都沒覺得不自在——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反正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你瞧的時候,你也盯著他看就好了,這個時候,顯然是誰的眼睛大誰就贏了……


    唔,應該說上一句,琅千秋和聶冷川兩個人對“盯著看”這個概念的理解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總之,琅千秋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之後,她便揚聲問道:“在座的各位,不會真的還有人想要把這些碎成快快的吃人鬼重新買進土裏吧?不會吧不會吧?”


    那位耆老本來就不喜歡她,看不慣一個女人在外頭拋頭露麵。他和琅千秋的氣場不太對付,覺得這個女子沒有半分溫婉的氣質,好像是一個潑皮無賴!


    方才琅千秋在那裏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才稍稍忍受了她出現在如此一個重要的場合,沒想到她才安靜了這麽一會兒,就又忍不住要出來鬧騰作妖了!


    他之前竟然還有一瞬間的想法,想要請琅千秋幫忙,出鎮子請官府的人過來斷案……他方才一定是腦子抽風了才會有那樣的念頭!


    這位耆老麵上的表情不太好,連同他周圍那群管事的人也是麵露嫌棄,聶冷川看的怒火中燒,一瞬間想要把他們眼珠子要出來的想法更加強烈了。


    聶冷川冷笑一聲,道:“小千,你想要做好事告訴他們這件事情的解決之法,可是我看,人家未必想要領你這個情,那位老先生,看起來很不喜歡你呢……”


    琅千秋嗤笑一聲,毫不在意道:“哈,說的好像被一個老男人喜歡是一個多麽值得驕傲的事兒呢,我稀罕嗎?”


    聶冷川點了點頭,唇角含笑,還不忘自誇自擂一番,道:“說的也是,你既然已經走有了我,別的人也就難入你的眼了。”


    那位耆老一張老臉已經黑的十分徹底了,他看著這兩個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開始眉來眼去、互相調情的狗男女,隻覺得眼睛裏都要相處了針眼,痛罵道:“不知廉恥,罔顧禮法!”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別人心中已經“升級”,變成了“狗男女”之一的琅千秋懶洋洋的回過頭,笑嘻嘻道:“這位老先生,我若是你,現在就已經很識時務的閉上嘴了。你若是不懂的這件事情的解決之法,就安安靜靜的聽懂的人給你傳授經驗,要知道,無知不是問題,無知而自大才是真的問題!”


    琅千秋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她能忍受的了這個老頭子冷嘲熱諷到現在,也已經是極限了。


    俗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是以琅千秋就爆發的很是及時。


    這老頭子一輩子順風順水的都過習慣了,幾乎從來都沒遇見過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和他頂嘴,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不入流的、他從來都看不上的一個女人。


    老頭子被琅千秋一句話噎在了嗓子眼,一時之間噎想不出來更巧妙的話回擊回去,隻能被氣的怒極反笑,道:“好一個狂妄的婦道人家,你說老夫不懂的解決之法,難道你就懂得嗎?老夫看你的年齡,至多也不過雙十出頭,你才見過多少世麵,就膽敢如此的誇下海口,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琅千秋懟人小能手,堅持杠精就要杠到底的原則,十分得意的揚眉道:“唉,還真是讓你給說對了,實話告訴你,本人雖然青春年少,可是這輩子見過的世麵可比你這個小老頭吃過的大米多多了!你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些吃人鬼的遺骸,就不要隨隨便便的誘導別人用錯誤的法子,將來出了事兒誰負責?你負責嗎?你負責得起嗎?我看你這模樣,要不了兩年就要兩腿一蹬躺地底下去了,出了事兒,死無對證,那活著的人還不得冤死!”


    琅千秋這個人,有時候說話不客氣,那是真的不客氣,是一點兒半點兒都不會給別人留臉麵,她這脾氣上來了,不發泄個夠,那是沒辦法消停下來的。


    此時此刻,這位耆老就已經被琅千秋連珠炮似的一通話給說的臉紅脖子粗,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隱隱約約有現在就要去陪伴他亡妻的架勢。


    偏偏還不等他想出什麽話來回懟琅千秋,那邊琅千秋就已經又開始自顧自的說起來了。


    琅千秋道:“你若是夠聰明。若是當真還有幾分關心體諒這鎮子裏人的心情,就不應該對我惡語相向。我既然已經向你表明了我知道這些殘骸的處理辦法,那麽無論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也應該要問一下我的意見,畢竟總歸是能多一個解決的方法。而不是因為看我是一個女人,就二話不說的把我給堵回去,何必呢,你就這麽看不起女人嗎?我看你那死了的老婆也是一個女人,她不是挺厲害的嘛,到死也不甘平凡,化成吃人之鬼,可以輕而易舉的取你性命呢!”


    盡管不太願意承認,但是那位耆老在琅千秋的話裏頭找不到嘲諷的點,而且她說的話還有那麽一點道理……


    於是他便道:“你若真是知道要怎麽解決,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直接說出來,豈不快哉?”


    雖然這樣問琅千秋了,可是口氣卻仍然是嘲諷的緊,顯然並沒有指望她當真說出來一些什麽好話,他隻不過是想要從琅千秋的話中找到漏洞,好一雪前恥罷了。


    琅千秋如何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但是她本人可是有真才實學擺在那裏的,自然並不會怕著老頭切下來圈套,坦蕩蕩的就鑽到裏頭去了。


    琅千秋笑道:“巧了,對於這種事情,我們幾個正好都是行家!”


    那位耆老冷聲道:“願聞其詳。”


    琅千秋坦然道:“這件事情說簡單其實也算簡單,說難也算是難,全憑你們一念之差罷了。想必現在你們也都明白了,地上的這些屍塊它都是不是普通的屍塊,實際上是吃人的惡鬼,這種東西埋到土裏頭就能解決根本問題了嗎?實在是不太可能的,我同你們直說了吧,若是把這些屍塊全都埋進土裏,吃人鬼就會在泥土當中吸收來自地底下的陰氣,要不了幾年,說不定還會活過來,到時候若是在爬出來作祟,若有哪位倒黴一頭撞上去了,被吃掉,那可真就是活該了。”


    她說的太可怕,很容易讓人心生畏懼,但是實際上她又沒有半點兒虛言,所說出口的全都是大實話,至於眾人信不信,那自然也不是她能夠控製得了的……


    唔,自然是有人不相信的,當下便提出了疑問,道:“你這小女子,將些事情說的真的嚴重,又不肯說出解決之法,難道不是再故意嚇唬人嗎?你這到底安的是什麽心?”


    琅千秋斜睨那人一眼,是一個頭頂都快要禿了的小老頭子,穿的衣服倒很是華貴,應當是屬於在這個村子裏管事的那種人。琅千秋隱隱約約覺得那人是一個比較眼熟的麵孔,但是又沒有什麽印象,總之是個那個耆老是一夥的。


    那人氣勢洶洶的瞪著琅千秋。大概是想要用威嚴的瞪視讓琅千秋知難而退。


    琅千秋並不同他一般計較,也不在賣關子了,淡淡道:“解決吃人之鬼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把這位屍塊聚集到一起,以烈火焚燒,待燒至成灰白色的骨灰隻是,再將那些骨灰收集起來,放置於陽氣較盛的四院或者道觀,鎮上九九八十一日,到那個時候,就算是成了。”


    尋常的火焰不如靈火灼熱,自然也沒辦法將吃人鬼屍塊當中的陰氣和邪氣焚燒殆盡,所以隻能用這種辦法,慢工出細活。


    琅千秋倒是不介意替他們放上一把火,把這裏的屍塊都焚燒幹淨了,可是看著這些人對他的態度,顯然他們是不會願意讓她這個外來女對他們已經亡故的親人做出這種不敬之舉的。


    果然,琅千秋話出口之後。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對於這些鎮民來說,最好且最合理的辦法當然是入土為安,可是琅千秋卻偏偏說是要把這些屍塊全都燒了個幹幹淨淨,這豈非是想要讓他們的親人死後都不得安寧嗎?


    當下便有小小的抱怨聲不斷響起,周遭頓時嘈雜起來,這抱怨慢慢發展到最後,就變成了惡毒的咒罵。


    有人道:“你這妖女,你不安好心,為什麽要來我們鎮子,你應該從我們鎮子滾出去!”


    倒真是稀奇,琅千秋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別人叫她“妖女”了,不過更加稀奇的是,從前叫她妖女的都是一些玄門當中的同道之人,他們看不慣她的作風,這樣咒罵她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這些尋常百姓有膽子叫她妖女的,這可真就是頭一遭了,實在是稀奇,稀奇!


    見琅千秋沒有出聲製止,也沒有反駁,眾人罵的越來越難聽,越來越大膽,甚至有些群情激奮、脾氣比較暴躁的,還隱隱約約想要衝上來打上琅千秋一下,實在膽子太大了……


    人就是這樣的,大多數人都很難有自己的獨立思考,不過是隨波逐流罷了,被旁人稍稍一煽風點火,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對別人群起而攻之。


    琅千秋眨眨眼,覺得好玩,她並沒有理會這些謾罵,甚至想要看這種情況在不受控製的條件下會發展到哪一步,但是……


    “劈啪——”


    清脆的一聲爆響,震的眾人紛紛安靜下來,原來是聶冷川黑著臉,猛的砸碎了杯子。


    杯子的殘渣四散著飛了出去,劃傷了某人的臂膀,,一時之間鮮血橫流,那人慘叫一聲,想要同聶冷川理論,但是看見聶冷川一張冷冰冰的黑臉,頓時不敢再言語,小心翼翼的向後縮去。


    琅千秋注意到了,這廝就是罵的最狠的一個,看來聶冷川是故意的……


    突然間發生了這樣一個變故,眾人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甚至連那位耆老也瑟縮了一下,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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