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順破了安慶緒甩來的畫。


    一掌將其打翻。


    安慶緒危如累卵,險象環生。


    縱然是侄兒,他也要捉拿。


    安祿山的兒子,有什麽好種。


    嚴莊一看不好,趕緊救駕。


    可是,他的功力怎麽可能與安思順同日而語,啪的一掌,直接被打飛。


    這下,安慶緒危在旦夕。


    正在這時,城牆邊站出無數人,卻依然是唐軍的服飾和鎧甲,隻是……


    隻是,那不是他的河西軍,是河北範陽的東北軍。


    安思順點頭,他算沒估計錯,安慶緒都出來了,軍師也出現了,那一定是有軍隊來的。


    看來禁地裏的一塊肥肉,任何軍隊都想插一手。


    都想搶他河西軍的頭功。


    呯,又一掌,將安慶緒擊飛。


    然而就在他認為安慶緒成為甕中之鱉時,突然,眼前強光一閃。


    一閃間,一道白光。


    白光過後,卻看到,北辰寒江的身體還在有血柱衝起。


    他要幹什麽?


    難道他還要召喚什麽人?


    安思順感到事出蹊蹺。


    正在這時,血柱衝起有數丈高,轟的一聲,又一道強烈的光芒猛地照耀大地。


    一道閃電,一個血紅的人從血浪中飛出。


    血人一出現,就直入威武樓上的“族魂之眼”的指揮倉。


    指揮倉?


    安思順感到不妙。


    正發愣,卻看到北辰寒江在層層血浪中驚喜地高喊:“教主,教主,光明神,光明神啊。”


    哼,他先前不也是這麽叫的嗎?


    隻是,這是什麽邪法?


    ……


    北辰寒江欣喜萬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連續召喚出兩個教主。


    隻是,第一個教主他不認識,且還是個少年。


    但這第二個,他卻看得分明。


    他正是他期盼已久的教主,光明神——安祿山。


    剛才,他成功地利用了他光明教河西教主的身份,又利用了他的光明槍裏的光明金字塔,成功地施展了隻有教主才有的本領——移宮大法。


    移宮大法,令他千裏外召喚出教主,召喚出光明神。


    而這個光明神就是——安祿山。


    ……


    北辰寒江利用手中的光明槍中,再度使出了“移宮大法”,成功召喚出了他期盼已久的光明神——安祿山。


    安祿山被召喚了出來,縱然河北到河西相隔數千裏,也隻區區的一念間。


    安祿山,不僅是大帥,更是光明教的“光明子”,光明神啊。


    整個東北的三大軍鎮的軍權,都被他安祿山掌控,他成為名副其實手握重權,稍一動彈就會令大唐地動山搖的存在。


    安祿山來了,帶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自光明槍中召喚出來。


    沒有華麗的外衣,比如什麽天使的翅膀之類的,他安祿山就那麽被風口吹來,他那龐大的身軀使得他像頭會飛的豬一樣,咣的一聲降臨。


    安祿山他降臨到了族魂之眼的指揮倉。


    在那裏,他直接幹掉了叛變光明教的三大金剛,掌控了巨臂。


    然後,呼嘯著打敗河西軍和他的老對手,那個一直對他耿耿於懷,時刻在皇帝麵前告他黑狀的兄長安思順。


    他控製了北辰堡。


    ……


    北辰寒江大喜,召喚成真,他居然召喚到光明神安祿山。


    麵對光明神安祿山,他一百個一萬個的佩服和尊敬,甚至五體投地。


    他直接匍匐在地,無比感激地歡迎他這位崇敬的大帥。


    兩個月前,若不是這位大帥慧眼識英雄,在他北辰寒江將死的邊緣將他救起,隻怕他早已化為腐屍。


    他清楚地記得,在劊子手舉刀要斬他頭顱的那一刻,一個臃腫的胖子卻大喊一聲“刀下留人”,然後親自上來扶他起身,親自為他解去繩索,親自為他端來熱水清洗身上的傷口的血汙,那一刻,他北辰寒江是多麽的感動。


    一個大帥,三軍大帥,整個朝廷的大紅人,連皇帝李隆基都要讓他三分的大帥,卻居然為了他這樣一個下人,一個待死的囚犯,而這樣的屈躬畢節……


    能不感動嗎,能不感恩戴德甚至奉獻自已一生嗎!


    他匍匐在地,恭迎光明神大駕光臨。


    然而,就在他激動不已的時候,意外的,安祿山卻大喝一聲,“將他北辰寒江給我綁起來。”


    北辰寒江懵了,不知道自已哪兒犯了錯?


    難道自已為他安祿山建立起了數萬人的河西分教還不夠嗎?還不算立功嗎?


    他在心中急呼:“為何要綁我?”


    但口頭上,他不聲不吭。


    他就是這麽堅強。


    尊敬安祿山,信任安祿山,他相信安祿山的一切做法都是對的,是有道理的。


    果然,安祿山綁他是有道理的。


    安祿山拍著他的肩膀說:“不是我不保你,實在是你義氣用事,不該因私而殺了那河西先鋒官啊。”


    因私?


    因私!


    北辰寒江感到惶恐。


    這話好有道理,又好像完全沒道理。


    他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暈暈的不知道錯在哪裏?


    不就是忠心耿耿嗎,何至於此?


    安祿山惋惜地說:“這個罪名是成立的,是罪大惡極的,你北辰寒江理應問斬。”


    北辰寒江無話可說。


    從來,他對安祿山的話都像聖旨一樣……


    他心中的安祿山是神聖的,是不可動搖的。


    臨被開斬的那一刻,他北辰寒江才算是弄明白了,安祿山這是——棄卒保帥。


    當真那個狠啊。


    但他不怪他。


    因為他的路是他選擇的。


    他甚至在心裏安慰自己,因為自己的死,光明教保住了,北辰堡保住了,南宮寨保住了,甚至有朝一日,光明教交在河西地界大放光明。


    那時,他將不辜負他的事業。


    ……


    安祿山,還有他的軍師“嚴莊”,以及一些隨軍師提前潛伏來的東北軍,徹底控製了北辰堡,而堡內,上萬名光明教徒也歸他安祿山指揮。


    北辰寒江這個功勞太大了。


    但是,沒人感謝他,他隻有死路一條。


    誰讓他選擇了這條路,誰讓他把安祿山的光明教當作事業。


    兄弟可以沒有,因為事業。


    女人也可以沒有,因為事業。


    母親也可以沒有,因為事業。


    但是,當事業沒有的時候,他又因為了什麽。


    他徹底地垮了。


    他奄奄一息,甚至被架上了斷頭台,七月十五日問斬。


    為什麽,為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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