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不起訴呢?”林羨魚馬上問。


    “加刑是難免的。”


    林羨魚的父親之前已經加過一次刑了,這樣東加西加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出的來。


    獄警安慰林羨魚:“林可勝這個情況,我覺得還是呆在牢裏你和你弟弟還稍微解脫一點。”


    獄警都了解林家的情況,林羨魚謝過獄警,掛了電話。


    她不經常去看她父親,不是不孝順,是因為她爸爸至今不知道她媽媽去世了。


    雖然,她爸爸愛惹事,但是對她媽媽還是挺好的。


    所以每次去她爸爸都會問起媽媽的事情,她隻能說媽媽身體不好,不能長途跋涉來看他。


    林羨魚接完電話,人就蔫掉了。


    監獄不在這個城市,在離這好幾百公裏的地方,不過他打的兩個人的家都在這個城市,約好了下周見麵。


    她想見麵之前去看看爸爸,了解一下他為什麽會打人。


    把人打成重傷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爸爸又不是瘋子。


    心事重重地走出房間,林寧在她麵前喊了她好幾聲她才聽得見。


    “姐姐!你怎麽了?失魂落魄的?”


    林羨魚差點撞上林寧的輪椅,趕緊站住了:“不好意思小寧,我沒看到你。”


    “姐姐,你還不舒服嗎?”


    “沒有,我已經好了。”林羨魚不打算跟林寧講,本來爸爸在林寧的印象中就很虛無,再加上他又是罪犯的身份,林寧都不太敢提到他。


    她拍拍林寧的肩膀:“你乖乖去讀書,我要檢查你的功課的。”


    林寧雖然不能正常上學,但是他很用功,自己在家自學與學校同步的課本。


    去看爸爸的第一步就是跟桑時西請假,他這樣難講話的人,跟他請假估計是件難事。


    她走進桑時西的房間之前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請假,站了半天都哼哼唧唧不知道該怎麽說。


    桑時西在電子書,林羨魚站了半天他終於有了一點點反應:“有事?”


    “唔。”


    “什麽事?”


    “我想請問下,我應該有假期的哦?”


    “24小時全天候的特別護士,你覺得你應該有假期?”他反問她。


    “可是,特別護士也有家庭,總得有私事吧!”


    “你的整個家庭現在都在這裏,你還有什麽私事?”


    “呃。”她揉揉鼻子:“總有其他的事情的,誰說我整個家庭都在這,大桑,我想跟你請兩天假。”


    “理由。”


    她不想說,不想提起父親的事情。


    “沒有理由不能請假。”桑時西從電子閱讀器上抬起頭看她一眼:“不要妨礙我看書,出去。”


    就知道他一貫這樣無情,無趣,涼薄


    很想講那一句,怪不得夏至姐姐不選你。


    如果講了,很可能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桑先生。”有求於人的時候就稱呼的尊敬一些:“因為一些私事,所以不方便告訴你。”


    “那我這邊也很不方便。”


    林羨魚一口氣堵在胸口,捶了捶氣才順下去。


    “大桑,我真的是有事,而且就算是特別護士也是有假期的,一個月至少四天。”


    “那是療養院,我這裏全年無休。”


    “如果,我一定要請假呢?”你又攔不住我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了,她生生地忍住。


    “開除。”他目不轉睛地看書,扔給她兩個字。


    如果是之前,她保證就奪門而出了,但是今時今日她卻沒有這樣的底氣。


    因為,她不能沒了這份工作,爸爸那邊還有大筆的錢要賠,還不知道要多少錢,她還要攢錢給弟弟治病。


    林羨魚咬咬牙,決定招了:“我爸爸在坐牢。”


    桑時西垂下眼睛,沒有在看書,好像在聽她講。


    “剛才獄警打電話來,說爸爸在監獄裏傷人,我需要賠對方一大筆錢,我想先去看一下我爸爸,問清楚情況。”


    她講完了,抬頭去看桑時西,反正他要聽實話她已經講了,信不信的就由他好了。


    “我算了一下,來回需要兩天,一天趕不回來。”


    桑時西半天沒說話,林羨魚剛想問他到底行不行,就聽到他說:“你出去。”


    他好陰險,不過就是想要打聽別人家的秘密而已,說了實話又不給假。


    現在因為急需用錢,這份工作還不能失去,進退兩難。


    林羨魚忿忿地轉身,挪著步子往門口走。


    桑時西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開車去,導航,不用走彎路。”


    林羨魚驚喜地轉身看著他:“你說真的?你同意給我假了?”


    “出去。”他不耐煩地從發絲中看她:“關門。”


    隻要他批假,別說出去了,就是讓她翻著跟頭出去都行。


    林羨魚跑出了桑時西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走,出門前叮囑林寧。


    “小寧,姐姐有點事情離開兩天,如果大桑有什麽事情拜托你,你就幫他做。”


    “姐姐,有什麽事情啊?”


    “姐姐的私事,小孩子別問。”林羨魚摸摸他的臉:“乖,我走了。”


    本來計劃著去坐大巴車,那兜兜轉轉浪費不少時間,現在桑時西把家裏那輛跑車給她用,不用多時就能到,說不定還不用兩天。


    開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高牆大院。


    林羨魚大概一年來兩次這裏,每次爸爸的臉上都帶著傷。


    其實,小時候他們有過一段幸福的時光。


    她騎在爸爸的脖子上,媽媽牽著弟弟的手,一家四口踏著夕陽回家。


    那時候的黃昏,跟今天的一模一樣。


    她下車停在一邊,之前跟獄警已經預約好了,她走到門口去登記,很快有人帶她進去。


    也許是人家可憐她一個小姑娘,每次去見爸爸都很順利,人家也會特意給他們多放幾分鍾,讓父女倆講會話。


    她走進接待室,卻沒看到爸爸,坐了一會才看到父親從裏麵慢慢地走出來。


    半年不見,他老了很多,瘦的很厲害,臉頰凹陷,連白頭發都出來了,林羨魚就鬧不明白他怎麽能把倆個人都打進重症監護室的。


    “爸爸!”她站起身來敲敲隔板玻璃:“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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