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魚小時候去過動物園,動物園裏的獅子老虎好像就是這樣,一隻老虎忽然叫起來了,另外的獅子啊,狼啊就跟著狂叫。


    精神病院一向都是恐怖的所在,又驚悚又神秘。


    林羨魚一口氣跑到門口,傳達室的老頭看著她:“怎樣,不敢進去?”


    “這裏沒有護士醫生嗎?”她喘著粗氣。


    “有值班的,但是如果你被他們發現,就沒辦法去看望你要看的那個人了,剛好你回來了,剛才忘了把鑰匙給你。”老頭在牆上拿了一把鑰匙遞給林羨魚:“二樓的最後一間。”


    林羨魚接過來,深吸一口氣,重新踏上征途。


    她來到那棟樓前,叫聲已經停止了。


    恐懼當然是有的,但再害怕也得上去,不然的話回去怎麽跟桑時西交待?


    哎,為什麽那個人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更不能奈何她,可是還是對他言聽計從?


    林羨魚壯著膽子走進去往樓上走,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這裏的燈光都好暗,散發著很古怪的藥味。


    林羨魚覺得自己好像在那種精神病醫院主題的鬼屋裏,她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不過還好,護士台有護士值班,倆人正在煲劇,聲音蠻大的,林羨魚鬆了口氣。


    她上了樓,走到了最後一間房間門外。


    這裏的病房沒有窗戶的,門也是關的死死的。


    林羨魚用鑰匙打開門,握著門把手心跳的跟打鼓一樣。


    她不知道裏麵有什麽在等著她,也不知道桑時西究竟讓她看望什麽人。


    他不會是捉弄她吧,有意讓她過來嚇唬她?


    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不管了,死就死吧!


    林羨魚推開門走進去,這個房間很大,裏麵用玻璃擋起來的,玻璃裏麵有一張床,然後什麽都沒有了,床上躺著一個人,五花大綁的,用膠皮皮筋將她捆在床上。


    林羨魚護理過很多人,什麽樣的病人她都見過,所以也不太害怕,往前走了一步,看清楚了躺在床上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


    她濃密的頭發快遮住了臉,露出部分蒼白的皮膚,但是能看出來她之前一定是個美人兒,發絲都擋不住她秀美的五官。


    無端端的,她覺得這個女的跟一個人很像。


    她還想湊近了看看,忽然那個女人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白在黑色的發絲中顯得很突兀,嚇了林羨魚一跳。


    她本能地退後了一步,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忽然大叫起來:“桑榆,你這個惡毒的小妮子,我會變成鬼,我會掐死你,掐死你!”


    桑榆是誰?她是不是認錯人了?


    林羨魚抖抖索索地掏出手機,按照桑時西的吩咐拍視頻。


    床上的女人還在狂叫,還好玻璃阻隔了音量,林羨魚又趕緊把外麵的門給關上,怕護士站的護士聽見了。


    女人在發狂,在床上亂動,那些塑膠圈把她的手腕都勒的發白,林羨魚很擔心女人會把那些塑膠圈給掙斷,她真的沒有辦法控製住女人。


    雖然她是護士,可是也沒護理過這樣的病人啊。


    她把視頻錄好給桑時西發過去,她交待了林寧,收到了信息就打開給桑時西看。


    她原以為現在林寧已經睡著了,但是沒過幾分鍾電話就打了過來,話筒裏傳出的是桑時西的聲音。


    “林羨魚。”


    “嗯,小寧還沒睡?”


    “她”桑時西頓了頓,還是很難聽出他的情緒:“一直是這樣?”


    “我剛進去,她忽然睜開眼睛就這樣了。”


    “他們把她捆了起來?”


    “大概這個病人是焦躁型的病人,不捆起來會傷害自己的。”


    林羨魚也沒敢問這個女人是他什麽人,但是桑時西如此關心,按照倆人的年齡猜也能才餓得到。


    他在電話裏沉默了好一會,林羨魚以為他又不講話了,打算掛掉電話,卻忽然聽到桑時西的聲音。


    “林羨魚。”


    “小的在。”


    “想辦法把她從那個地方弄出來。”


    “哈?”林羨魚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說,讓你把她弄出來帶到我這裏,就這樣。”


    “別,這裏有人守著的,我怎麽弄出來?大桑,你開始可隻是讓我幫你來看看她,沒說把她給弄出來啊,再說我怎麽弄啊,就算沒人攔著我,她也反抗呢!”


    “不管你用什麽辦法,我會另外付錢給你。”


    “大哥,不是錢的問題。”


    “你不是很會偷東西麽?又偷車又偷藥的。”


    “車是車藥是藥啊,現在你讓我偷人”林羨魚都快哭出來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太坑爹了。”


    “林羨魚,你要知道,你弟弟跟我在一起。”桑時西的聲音寒意森森。


    他什麽意思?林羨魚打了個寒戰:“大桑,你威脅我?”


    “是。”他還真是供認不諱。


    “你別忘了,你現在隻是一個躺在床上哪裏都動不了的病人,你能威脅我什麽?”


    “那你覺得,你的日薪是誰轉賬給你的?”


    “呃”林羨魚也奇怪,桑時西明明不能動,也不能手機轉賬,可是她每天都能收到日薪,肯定是有人幫他操作啊。


    他的意思是,桑時西不能對小寧怎樣,但是那個人可以。


    好陰險,好腹黑。


    林羨魚用完了這些形容詞,桑時西冷冷地結束對話:“把她帶上車之後安全了給我來個電話。”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來了。


    早知道,他說讓她帶著狗狗一起滾,她就應該滾的,現在也不會落得這步田地。


    林羨魚看著電話欲哭無淚,床上的女人已經停止了尖叫,安靜了下來。


    如果真的要把她帶走的話,那就快點,事不宜遲。


    她打開玻璃門走了進去,床上的女人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忽然,她開口了:“夏至。”


    “呃?”這個女人也認得夏至的麽?


    應該是認得的吧,林羨魚猜這個女人是桑時西的媽媽,那夏至曾經是桑時西的太太,那肯定是認得的。


    林羨魚把手指頭豎在嘴唇前麵:“噓噓噓,別出聲,我帶你走,脫離苦海。”


    但是林羨魚不敢打開綁住她的繩子啊,萬一她到時候亂跑亂叫,不就露餡了?


    如果沒有把她帶回去,不知道桑時西那個變態會做出什麽來。


    她滿屋子亂轉,想看看有沒有鎮靜劑之類的,把她弄睡著了還算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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