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穀雨的畫像前虛情假意地流了好長時間的眼淚,直到南懷瑾從樓上丟了一個酒瓶子下來,因為很怕自己會被砸死,所以才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


    在回桑家的路上司機的車忽然慢慢地停下來,我正在車上玩手機玩得頭昏眼花。


    我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二少奶奶。司機指了指前方,我也跟著看過去,看到了一輛車橫在我們的車跟前。


    很顯然是有意擋著路的,桑家的車應該錦城人都知道,誰敢攔著這麽猖狂?


    這時從車下等下來一個人,身材高大身影頎長,玉樹臨風美不勝收。


    我一眼就認出來那人是阿什,霍佳的保鏢。


    司機也認出來了,略微有些緊張。


    “二少奶奶,我馬上通知桑先生。”


    “不用。”我說。


    阿什向我的車走過來,我也打開車門下車,司機在我的身後緊張地道:“少奶奶你別下車。”


    他說晚了,我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覺得阿什不會對我怎樣,他走到我的麵前很有禮貌地衝我點點頭。


    “夏小姐,我們老大想見你一麵。”


    “你們老大想見我,讓她給我打電話好了,不必這麽興師動眾的還讓你跑這一趟。”


    “她讓我接您去醫院。”


    “去醫院幹嘛?”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去見桑時西?”


    阿什點頭:“是。老大想見桑時西,隻有夏小姐能帶她進去。”


    “那直接說想見3桑時西不就得了,還說什麽想見我。桑時西的病房門口戒備森嚴,我也沒辦法呀!”


    我攤攤手,阿什就站在我的麵前,大有一種我不答應他,他就站在這裏一直站下去的意思。


    我仔細想了想,按照眼前這個狀況,霍佳除了我的確是沒有其他的方法能夠見到桑時西了,桑時西現在搞成這個樣子,霍佳那麽愛他怎麽可能不見他一麵?


    再說我很想知道霍佳見桑時西之後會做些什麽。


    “好。”我點點頭,扭頭對司機說:“跟在我們的車後麵。”


    然後我上了阿什的車,他們向醫院的方向開去。


    霍佳並不在車上,我問阿什:“霍佳呢?”


    “老大在醫院。”


    “不至於吧!在醫院裏等著去看桑時西?她不是恨桑時西入骨嗎?別告訴我到現在還是如此牽掛他。”


    阿什側麵對著我,眼睛盯著車窗外,他的側顏格外好看。


    我一向很八卦,反正去醫院的路途還有很長,不如嘮嘮嗑。


    我瞅著他:“我知道你喜歡霍佳,你長得不錯呀,身材也不錯,可惜霍佳有偏執狂,隻愛一個根本不可能愛上她的人。所以啊,你對霍佳也別白費勁了,她是不會喜歡你的。”


    他看得很專注,好像聽不到我在說什麽,無所謂,反正我也有自說自話的本領。


    我繼續說:“你知道世界上什麽樣的女人最可怕?就是蠢女人,有權力的蠢女人,她自己笨看不清事實真相,對於一個永遠不可能愛她的男人如此死心塌地為他為虎作倀,殺人如麻,她既然如此舍不得桑時西,那桑時西癱了那就陪他一起癱好了。”


    “三合會自從我們老大接手之後,再也沒有做過和黑道有關的生意,她也沒有殺過一個人。”阿什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但是說出來的內容卻聽起來令我極度不爽。


    我冷笑,白眼都快要翻出天際:“你是失憶了還是怎麽著?霍佳沒有殺過一個人?那我的閨蜜穀雨是怎麽死的?她分明是死在穀雨的槍下,我看得一清二楚!“


    “事後我們把穀小姐送到醫院,其實她當時並無大礙已經搶救過來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你說什麽?那人呢?人呢?你別告訴我穀雨沒死,你別告訴我躺在墳墓裏的那個人不是她!”


    “穀小姐死於並發症,因為孩子沒有了她悲痛欲絕,得了很嚴重的並發症,然後才去世的。”


    這個情況我不知道,我搖搖頭,感覺腦子裏麵全是水,一搖腦袋裏麵叮鈴咣作響。


    “我不管穀雨是怎麽死的,她終究還是死了,如果不是霍佳她會中槍?她會從樓上摔下來?她會悲痛欲絕得了並發症?別告訴我什麽意外。你別告訴我是穀雨忽然撲出來,如果霍佳不是被桑時西給糊弄認為害死她父親兄弟的人是桑旗而布下的那個局的話,穀雨不會死,我兒子不會死!”


    阿什扭頭靜靜地看著我,我發現他的眼睛好像並不是黑顏色的,有些微藍,像是一隻美麗而優雅的波斯貓。


    他看了我好幾秒,其實我已經能夠猜到他接下來想跟我說什麽。


    終於他還是開口了:“如果真的要論你朋友死的責任的話,你的責任應該是最大的吧!當年如果不是你把3桑時西從拘留所裏放出來,如果不是你桑旗也不會參加那個鴻門宴,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你說老大被桑時西蒙蔽那是因為她愛他,可是你又不愛桑時西為何會被他給蒙蔽了?”


    阿什邏輯清楚思維縝密,我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我呆若木雞地看著他,他輕笑了一下。


    “人總是能很輕易地原諒自己,也會選擇長久的痛恨一個自己本來就痛恨的人。”


    我應該反駁的,但是他好像說的也沒錯。


    嗬嗬,我居然無力反駁。


    我一個記者出身的伶牙俐齒的小女子,居然敗給了一個黑社會老大的保鏢。


    車已經開到了醫院門口,阿什打開車門請我下車,但是我腦子裏還在想他剛才跟我說的話。


    說實話剛才的他那些話每一個字都說到了我的心窩裏。


    人最容易原諒的是自己。


    是的,我輕易地原諒了我自己,但是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桑時西和霍佳。


    “夏小姐,請。”阿什向醫院大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深吸一口氣向裏麵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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