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現在我的視線很模糊,但是耳朵卻靈敏得很。


    我聽到了那是嘈雜的高跟鞋的聲音。


    我混亂的向門口看去,就看見了霍佳。


    她向我舉起手,手裏卻是一黑色的槍,準確無誤地瞄準了我,然後扣動了扳機。


    我沒躲,我覺得我甚至看到了那顆子彈正在直煞煞的向我射過來。


    好吧,我想白糖一個人應該挺孤單的,趁著這熱乎勁我陪他一起上路。


    但是那顆子彈並沒有打到我的身上,有一個人撲了過來護住了我,然後我便聽到了一聲沉悶的呻吟聲。


    我驚愕的看見是穀雨撲過來了,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巨大的衝擊力讓穀雨往前趔趄了幾步,我清晰的看到她的後背中了槍,就像是在她的後背上開了一朵極為絢爛但是又極為恐怖的紅花。


    我伸手想要拽住她,但是衝擊力讓她飛快的翻下了露台的欄杆摔了下去。


    “穀雨!”我惶恐地站起來追到露台邊,穀雨已經掉下去了。


    她趴在地上,背上的紅花依然綻放著,而她身底下也在漸漸蔓延出一大片的血。


    發生什麽事了?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不是爺爺的壽宴嗎?


    不是舉案齊眉天倫之樂嗎?


    我回頭茫然的看了下我的身後,桑旗向霍佳開了槍,霍佳倒下來的同時,桑時西的手裏不知道怎麽又會多出了一把槍,砰的一聲巨響,他打向了桑旗。


    在桑旗倒下去的那一刹那,他張嘴好像跟我說了一句什麽。


    可是我聽不清,我的耳邊全都是最開始的那一聲打白糖的槍響,和剛才穀雨護住我的呻吟聲。


    桑旗慘白的臉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幾乎是沒考慮的就跳下了露台。


    一年後


    自從錦城的這個影視城蓋好之後,我就整天在這個地方混。


    今天剛剛吊完威亞,整個人都是虛脫的,在天上飄來蕩去的滋味不太好受,群眾演員也不是好當的。


    我被放下來之後腳踩在地上感覺像是踩進了雲端裏深一腳淺一腳的,吳芮禾及時的扶住我,遞給我一隻保溫杯。


    我不用打開就知道裏麵肯定是紅棗枸杞的那些玩意兒,我嫌棄的推開:“幫我去買瓶冰水。”


    “你不能喝冰水的夏小姐,您的生理期才過去沒多久。”


    “討厭死了。”我鬱悶的看著她:“大姐,我現在是一個小小的群眾演員,群眾演員都帶助理像什麽話?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


    “不行的,桑先生讓我必須陪著您的,您就不要為難我了,不然我會失去這份工作的,您不知道現在工作有多難找。”


    吳芮禾哭喪著臉可憐巴巴的,我每次想趕她走,她就用這副一副苦瓜臉哀求我。


    誰讓我心軟,沒辦法。


    估計在吳芮禾的眼睛裏眼裏我就是一個特別不是好歹的女人,明明男朋友是個大財閥,自己偏要苦哈哈的跑過來當做群眾演員。


    我是很想做演員呢,憑著我男朋友的實力,他就算是量身給我定做一部電影讓我拍也不是問題。


    可問題是我又不是科班出身,對演戲沒有太多的經驗,隻不過是喜歡而已。


    所以經常在片場混混,學學人家大咖是怎麽拍電影的。


    到了中午的放飯時間,我就去排隊領盒飯。


    吳芮禾用一種我很犯賤的眼神看著我。我明明可以去片場外麵的高級餐廳吃午餐,但是偏偏要跟其他群眾演員擠在一起。


    她不明白中午和其他的群眾演員一起吃飯的時候,總是能獲得一些我想了解的消息。


    比如馬上要開一部信息新戲,導演叫孫一白,是我最喜歡的導演之一。


    我很興奮,我做夢都想在他執導的戲中演一個角色,什麽都可以,最好是有台詞的。


    女二女三都可以,不過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就像吳芮禾說的那樣,我若是靠自己的話一輩子也得不到機會。


    這部戲的副導演那裏圍了一群女孩,我不知道幹什麽的。


    有一個經常跟我一起演群眾的女孩子跑過來跟我說:“副導演說素麵朝天的那部戲現在正在海選,招女2號和女3號,你要不要去?”


    “當然要去了!這麽好的機會。”


    “副導演晚上組了個飯局,一起去啊!”


    我心裏最清楚不過了,去飯局是什麽意思,估計都見不到導演的麵,隻是過去陪那些所謂的投資人開心吧!


    我想說我不去,但是不去連明天海選的機會都沒有。


    我幹嘛要放棄這個機會?


    反正我知道該怎樣保護自己,桑時西就經常說我像一條鯰魚那樣滑,抓都抓不住。


    我說:“行,我去,晚上我們一起。”


    跟那個女孩約好了我回頭看看站在一邊的吳芮禾,先想辦法把她給弄走,要不然她盯著我的話,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男朋友。


    到時候別說飯局了,我連踏出我的家門都難。


    其實下午還有一場戲,但是我沒拍,跟吳芮禾說我肚子痛。


    她很緊張,問我是不是吃壞東西了,要不要打電話給她的桑先生,讓他來看我。


    我指著她的鼻子說:“我隻是有一點點不舒服,你若是敢打電話給他驚動他的話,我就弄死你。你以後別指望在我的身邊出現。”


    她捂著嘴連連搖頭:“我不說我不,說但是夏小姐,我陪你回去吧,您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弄了這麽一個笨蛋在我的身邊,我遲早有一天要被她給氣死。


    我下午就早早的回家養精蓄銳,晚上我去見識見識那個飯局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那女孩說今天晚上有投資人,跟投資人打好關係了明天我就能去參加試鏡。


    不過漂亮女孩子和投資人之間怎麽打好關係?


    還不就是潛規則的那點事?


    我若是肯這樣還需要費這麽大的勁,直接讓我的有錢的大財閥給我投資得了,何必這麽苦哈哈的?


    但是我就是不想靠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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