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我第一次被穀雨說到無話可說,但是我知道她並沒有說服我。


    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反駁她。


    然後我們還是不歡而散,我把她趕出去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你走吧,別出現在我麵前了。”


    “小瘋子。”她吸吸鼻子:“老娘還沒吃飯。”


    “滾一邊去。”


    我是真的生氣了,她有心跟我求和賣萌我也不理她。


    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她,但是絕對不代表我同意她的邏輯。


    她和我當初的決定不同,我當時嫁給桑時西,是因為我以為是桑旗為了維護盛嫣嫣而擺了我一道。


    而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愛上了桑旗。


    但是穀雨不一樣,她明明白白自己的心。


    她也知道南懷瑾是喜歡她的。


    但是天要下雨穀雨要嫁人,我有什麽辦法。


    我晚上氣的睡不著,桑旗回房間很晚我都沒睡著。


    他走路的聲音很輕,幾乎是躡手躡腳的,我知道是怕把我給吵醒了。


    但是我壓根就沒睡。


    他掀開被子睡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轉過身睜大眼睛看著他。


    他嚇了一跳,然後就笑了,摸摸我的臉:“眼睛睜的這麽大做什麽?到現在還沒睡?”


    “睡不著,被穀雨氣的。”


    “我剛才找她談了。”


    “別找她談,她油鹽不進。”


    “你是真心的,還是氣話?”


    我把腦袋埋在桑旗的胸口,鬱悶地哼哼:“男女之間,麵對自己的真心說一句真話,就這麽難麽?”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兩個自己,一個是你熟悉的,一個是熟悉你的。”


    “不懂,別跟我說哲學,我頭痛。”


    “這不是哲學,這是數學。”


    “什麽意思?”


    “隻有一個正確答案,其實都在穀雨的心裏,她心裏很清楚她的選擇對不對。”


    “也就是說,她明知道是錯的還要去嫁給那個肌肉男。”


    可能是我的臉太苦,他好笑地揉亂我本來就夠亂的頭發:“穀雨不是還沒嫁麽,稍安勿躁。”


    桑旗沉得住氣,我可沉不住氣。


    但是我生氣也沒用,穀雨天天往外跑,忙著跟那個肌肉男去籌備婚禮的事情,第二天他們就要去扯證了,扯證後就會辦婚禮,所以等南懷瑾從國外趕回來在婚禮上搶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很發愁,但是也沒辦法。


    實在沒轍,我就幹脆跑了趟端城去找她父母告狀,說穀雨豬油蒙了心,要跟一個十年都不聯係的肌肉男結婚。


    我繪聲繪色一把鼻涕一把淚,讓她父母覺得穀雨不是結婚,是去上刑場。


    她父母竟然不知道穀雨要結婚的事情,估計她也不敢跟父母說她閃婚。


    對於這種拗的一根筋的人,隻能用武力鎮壓。


    我當即帶著穀雨的父母浩浩蕩蕩地從端城殺到錦城,直接將穀雨給堵在了她的房間裏。


    肌肉男剛好也在,穀雨的父親是個暴脾氣,我估計他會一錘子砸死肌肉男。


    大功告成,我溜回自己的房間,我才沒有這麽傻白癡兮兮地暴露自己。


    肌肉男很有問題,什麽人結婚連女方的父母都不見,急吼吼的就要結婚?


    我躲進我的房間裏,聽到隔壁吵吵鬧鬧。


    其實我不想讓穀雨難過,但是我勸不了她,隻能把她父母找來,就算把她帶回端城關起來也總比她頭腦發熱強。


    我估計穀雨會恨死我,但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誰讓她不聽我的。


    隔壁吵了好久,忽然沒了聲音,我貼著牆壁聽了半天,不知道隔壁出了什麽事,便悄悄靠過去推開門縫往裏麵看。


    穀雨的父母坐在沙發上,她爸爸氣的胸口起伏。


    穀雨和肌肉男則站在一邊,穀雨高高仰著頭,一臉視死如歸。


    搞什麽飛機,穀雨的爸爸怎麽還不一榔頭敲死肌肉男?


    我還在思索,忽然聽到穀雨說:“爸媽,我懷孕了,我和可汗有孩子了。”


    什麽?我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穀雨懷孕了?


    屁啊,她和鍾克寒一個星期前才相遇,現在就懷孕了,她以為是發豆芽,把黃豆扔在水裏沒幾天就能發芽?


    我必須得揭穿,我推門進去跟他們冷笑:“穀雨你懷孕了?去醫院了麽,化驗單呢?”


    我朝她伸出一隻手。


    “沒去醫院。”


    “那驗孕棒呢?”


    “扔了。”


    “據我所知,你好像上周才來完例假,請問你的孩子是從哪裏蹦出來的?”


    穀雨瞪著我,眼睛瞪的像銅鈴:“小瘋子。”


    她爸爸從沙發上跳起來,脫了腳上的拖鞋就滿屋子追殺穀雨:“你這個破孩子,居然撒這種謊,看我不打死你。”


    穀雨鬼吼鬼叫地滿場飛躲她爸爸的拖鞋,穀雨的媽媽坐在一邊抹眼淚。


    我看著一臉看熱鬧表情的鍾克寒:“還不走,留在這裏過年?”


    “夏至,叔叔,阿姨。”一直沒說話的鍾克寒忽然開口了,他朝我們鞠了個躬,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們對我的質疑是因為不了解我,我和穀雨也有很長時間沒見麵了,但是我們重逢之後我看到穀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會用我的餘生努力對穀雨好,請你們相信我!”


    說完,又是深深鞠躬,好像遺體告別。


    說真的,他講的滿有誠意的。


    但是,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什麽餘生對穀雨好,餘生是沒多少活頭了,他想等會就死,可我們穀雨還有大把的人生要過。


    穀雨的媽媽停止了哭泣,穀雨的父親也停止了追殺穀雨。


    倆人都重重地歎了口氣,穀雨的父親把拖鞋扔在地上,赤著一隻腳,悶悶地對穀雨說:“你也大了,自從你長大之後我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著辦,又不是小孩子了!”


    穀雨的父親走到她媽媽麵前,拉起她就走出了房間。


    我追出房間,他們已經走到走廊的盡頭了,把他們弄的這麽傷心不是我的本意,我走過去不知道該說什麽。


    穀雨的媽媽拉拉我的手:“小至,知道你是為了小雨好,哎,你們這一代的孩子都太有想法了。”


    我站在樓梯上看著他們遺憾而去,此刻,我既沒有力氣轉回去痛罵穀雨,也沒有勇氣追上去。


    我就坐在樓梯上,呆呆地看著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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