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任了範氏之後,她就開始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整頓,把偷懶散漫愛八卦混日子的員工全部裁掉,以示新總裁的威懾。


    “範總,前台內線來電話說李楚家人要求跟您談談。”現在是金融危機,新上任的範總為了整頓範氏,狠狠的裁了員,財經部助理李楚就是被裁的其中一員。現在工作緊張,加上房貸壓力。大約李楚就是在這樣的壓力下,衝動自殺了。


    “帶他們去接待室,我開完會就過去。”她細細的把文件看完,蓋了公章簽了名,才從文件堆裏抬起頭回答。


    她揉揉眉心,有些疲倦的閉上眼。果然總裁什麽不是人幹的活,她上任就那麽一次裁員,就搞出了問題,她可以想象以後的路途有多麽艱難——現在商業界都在等待她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做得好,她可以得到其他公司的讚賞。做不好,那麽迎接她的,便是一些公司友情的分裂甚至是解約。


    想到這裏,她就有些頭疼。


    寂靜的長廊拐彎,入目的是一間幹淨簡介的接待室。範小醇還未走到麵前,遠遠的就聽見了裏麵的人在哭喊與咒罵。


    被罵的人在門口抿抿嘴,在枝花的注視下,整理好衣襟,推開門——還未站定,迎麵就飛來了一個物體,她不帶反應的就下意識躲開。是身後的一陣痛吟讓她反應過來,扶起額頭被砸出血的枝花,一雙眸子冷冷的掃過去,“李楚家人,這裏是範氏,請收斂。”


    “你賠我兒子——”範小醇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啜泣著指責。“我兒子為你們範氏拚死拚活做了那麽多年,新老板一上任就把人家革職,你怎麽對得起我身赴黃泉的兒子!你好狠的心!”說著就要上來動手,所幸她旁邊的男人把她給攔住了。


    她蹙眉,扶著枝花轉身離開,身後傳來淡淡的嘲諷:“人家是大公司老板,死一個人算什麽,賠錢就把事兒了了。隻是苦了楚哥在這兒為這些冷血的人做那麽多年,最後還死不瞑目!”


    範小醇聽聞此話,停下腳步轉頭,犀利的目光穿過李楚母親,直直的停留在她身後的女人身上,語氣不疾不徐,聽不出情緒。“溫小姐是吧?芳齡三十二,身高一米六,體重一百五,現任國鵬財經部經理秘書一職。一年前死了老公成為寡婦,半年前嫁入李家成為李楚夫人……”她頓了頓,微笑,“有錢人的確什麽也能做。如果你需要這樣的處理方式,那麽這裏有一百五十萬,你們拿了就走人,從今往後不要在我麵前出現。”


    “你!”溫小姐憋紅了臉,卻在範小醇的注目下,連半個髒字也沒敢罵出來。


    她轉回身,頭也不回的扶著枝花離開,“我會讓律師跟你們談,稍等片刻。”沒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扶著枝花剛走幾步,看見閉路趕來的保安就出現了,“範總,需要我趕他們離開嗎?”


    “不用。看好他們,不要再傷到其他人就好。”她頭也不抬,淡淡的把枝花交給蘇助理,就回了辦公室。


    很快,她就接到了顧江的電話,“醇醇,剛才沒傷著吧?”


    她斂起銳利的眼神,拿起放在一旁的鋼筆把玩。“顧江,把你的眼線撤掉。”她沒有把握範氏裏麵到底有多少顧江的人,在暗處的人她趕不走,那明的人她一個都不能留。


    “他們對你有用。”顧江說。


    “有用的人我會自己找。”她反駁,語氣裏帶著壓抑的憤怒。


    他沉默半晌,答應下來。


    一個小時後,她看著站滿自己辦公室的上級與精英,快速撥通熟悉的號碼,她咬牙切齒:“顧江,你狠!”


    聽語氣,她可以判斷,顧江的心情很好:“你隨便用,他們都很優秀——”還未說完對方就狠狠的掛斷了,他握著手機,哭笑不得。


    站在一旁看著顧江臉色變化的秘書小心翼翼發話詢問,“顧總,那……李楚家人要怎麽處理?”


    “要求不過分就按照李楚家人的來。但是過分的話,就讓他們來找我。”他放下手裏的手機,淡淡道。陰狠的,隻他一個就足夠。他的範小醇,他會包庇。


    “是。”秘書退開,剛拉開門,身後傳來低醇的聲音,“還有,夏枝花的賠償費你送過去,當是致歉。”


    秘書點點頭,帶上門之後,緩緩鬆口氣。顧總跟範小醇何止是有一腿啊!他們的關係腿多的都數不過來了!


    **


    “你怎麽來了?”吃完午飯回來,看見坐在她辦公室沙發玩遊戲的夏琳,範小醇愣了愣,問。


    她笑眯眯的起身,接過她的外套掛在衣架上,“辛苦了,我等你下班一起吃晚飯呀!”


    “沒空,夏小姐請回。”她沒再理會她,徑自走到電腦前坐下,繼續上午沒完成的工作。


    她也沒再上前打擾,隻是托著下巴,認真的看著嚴肅辦事的範小醇,有些欣慰的歎氣:“我的範小醇長大了,不需要我了。”聲音裏帶著淡淡的憂愁。


    她在文件上簽下自己龍飛鳳舞的名字,冷哼一聲,算是回應。


    她聳肩,滿不在乎的說著,“範小醇,你曾經對我那麽好……其實我很壞的,我嫉妒那些男生給你送情書禮物,所以交給我時我會偷偷藏起來不讓你知道,你總是抱怨那些喜歡你的男生摳門不送你禮物,其實你不知道,他們送了很多,多的我都藏不住。我應該感謝的是臣昭君,被他發現了,他也沒有拆穿我。我喜歡顧江,我知道你也喜歡,我還很壞的告訴你,讓你幫著我追他,其實他很討厭我的,但是他知道你很喜歡我,所以他沒敢對我怎麽樣。範小醇,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高三那年情人節,顧江給了我一張紙條,要我交給你,我很壞心的撕掉了,害顧江在操場等你一晚……還害得你和臣昭君出事。”說完這些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輕鬆了很多。


    範小醇鬆開手裏的筆,站起身一步步走進夏琳。


    她有些緊張的看著她步步靠近,她想,如果她是要打她,她一定不會還手。可是,她卻伸手,把她抱住了。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帶著冰涼和僵硬的柔和,“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所以放下吧!


    她紅了眼眶,眼裏蓄了淚珠,“範小醇……”


    “噓。”她輕笑,出聲打斷。


    她伸手回摟住她,低頭呼吸著她熟悉的芬芳。她想問,範小醇,她們這算是複合了嗎?


    今天範小醇心情很好,早早的出門之前,還送了他一個香吻。他拉住她,凡話駁潰按即跡閽趺戳耍俊


    她笑彎了眼角,揉了揉顧江柔軟烏黑的短發:“乖,我中午不跟你一起吃飯了。”


    他心底的慌亂更加強烈,不滿問道:“你是不是有新歡了?”


    她愣了愣,撲哧一聲笑出,想起那個總是帶著燦爛笑容的女人,嚴肅點頭:“算是的。”此話一出,他就更不讓她走了。她百般無奈的哄著也不見效,說出夏琳名字的時候,他的不滿更加強烈了。“我不管,午飯時間是我的專屬,讓她邊兒玩去。”知道會出現這種跟女人爭女人的情況,他打死也不會讓夏琳見上她半分。


    “別鬧了。”她躲開他的親吻,有些好笑的說。


    “我沒有鬧。”他抬起頭,滿眼的哀怨和無辜。


    她歎口氣,有些臉紅的說:“我晚上不是一直在陪你嗎?”他伸手穿過她的發絲,按住她的後腦,俯身,濕潤的薄唇吻上了她的。“你明知道……不夠。”


    她適當的推開了愈吻愈激烈的顧江,“今天有早會,很重要。”


    他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巴,“我送你。”


    丟下一句早點回家,他就驅車揚長離開。她有些無奈的淺笑一下,轉身走進範氏。


    “範總,魏氏接班人回國了,今晚的接風宴,在香格裏拉。”前腳剛走進辦公室,後腳蘇助理就進來了,說著就把一發紅帖遞出,“這是邀請函。”


    她接下邀請函,頭也不抬淡淡道:“知道了。”


    魏析回國了,看來晚上某人又要不高興了。


    本來範小醇是不想去的,可是她忽然想起那日她在他麵前堅定的說‘我不會嫁你’覺得有些傷人,就想今晚去了順便給他道個歉。借此讓兩家關係不要鬧的太僵硬。換上低調簡潔的貼身長裙,化了淡淡的彩妝就準備去赴宴,身後卻傳來幽幽的聲音:“媳婦兒,你真的打算這樣穿去?”


    她轉頭,挑眉微笑:“難道你喜歡我穿暴露的?”


    這衣服的確如她所說,不暴露,但卻比暴露更加性感——華麗的線條把她的身材完全勾勒出來,裙子兩邊大大的開叉,一走動就能看見若隱若現的細長美腿。他走近把她抱進懷中,好吧,他得承認,他占有欲的確很強,“那我也去!”


    她乖順的躺在他懷裏,“人家可沒邀請你。”


    在顧江更深的幽怨下,她悶笑著走進了香格裏拉。這次,她終於沒有遲到。剛進去就看見了正在跟洋人交談的魏析,朝他點了點頭,就默契的坐到角落,等他談完了找她。


    “還適應嗎?”他很快就談完,坐到她的對麵。她微笑詢問。


    “還行,變化很大。”他點點頭,回答。


    “取消婚約的事情,我很抱歉。”她馬上就直入話題,誠懇的說。


    他並沒有回答她,隻是舉起高腳杯伸手,露出沉穩的微笑:“範總,祝我們以後的合作愉快。”


    她抿唇點頭,舉起杯子與他碰撞。“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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